该死,我究竟说了什么啊?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啊!顾予恒走进浴室后,萧安安便疯狂地捶着自己的脑袋,却回忆不起来半分。
“我说了什么啊?那天晚上。”顾予恒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萧安安趴在床上,一脸可怜相地看着他。
“我都说什么都没有了,你别问了,快点去洗漱。”顾予恒语气听起来如此不容置疑,萧安安只好将这满肚子的疑问都给咽了下去,憋着嘴进了浴室。
开始玩起来,兴致一高,便将什么东西都抛之脑后,萧安安也不再苦苦追问。
乘着充满古镇气息的简易乌篷船,徜徉在平静的水面上,雨后的江南,如同一个害羞的少女,浓浓的雾气萦绕在周围,泛着朦胧的美感;踏过承载不知道多少代人记忆的青石板路,萧安安总是听到顾予恒如同老妈子一般的叮咛“小心点儿别摔着”、“走慢点儿小心滑”……
萧安安被博物馆出口处纪念品商店中摆放着的一双绣花鞋吸引了目光,精美的图案,鲜艳的色彩,精细的绣工,换了那一个女孩子都会心动的,驻足半分钟后,萧安安才意识到血一般的事实——没带钱包啊!
顾予恒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牵着她的手走到柜台前,等萧安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双精致的绣花鞋已经落在了她手中。
“谢谢,我回去还你钱。”萧安安像个小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一双鞋。
“不用。”顾予恒的反应有点过于冷淡,萧安安也不知是“不用谢”还是“不用还钱”。
“往这儿走。”遇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萧安安向左指了指,“那边有家餐厅很不错,就去那儿吃中饭吧。”
顾予恒却不容分说地拉着萧安安就直走,萧安安有点不知所措,问他去哪儿他也不说,只好由着他跟着他的步子往前走,莫约一百米后——
月老庙!
萧安安瞪大了眼珠子,竟然没有想到顾予恒居然还信这个,一时之间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算了,我不信这个的,也没什么宗教信仰,走吧。”
“我信。”顾予恒语气坚定,走到那一颗因为冬季的寒冷已经落光了叶子的连理树下,“抛连理枝多少一次?”他问树下那个坐在一张铺满红色绸带和连理枝的桌子边上的人,穿着黑色的大长袍带着圆圆的小眼镜,像极了江湖骗子,萧安安心想道。
“连理枝六十,同心锁一百。”“江湖骗子”很快开价。
“算了……”萧安安拉着顾予恒就想走。
“都给我来一份。”顾予恒转过头给萧安安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转过身继续付钱。“绸带上名字我自己写就好了,你就帮我同心锁上刻字就好了。”
顾予恒提起了毛笔,在红色的绸缎上落下几个字。“诶!你写繁体字的啊?”萧安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奇。“嗯,我一直都是在香港上学的。”顾予恒解释着。萧安安看似明白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她依旧对他了解的很少啊。
“一起抛。”萧安安被顾予恒牵着走到树下,在那个“江湖骗子”的指导下,“对。两个人一人伸出一只手,十指相扣,扣紧点儿!然后另外一只手一起拿着连理枝,许愿,续好了就抛上去,越容易上去就说明这姻缘越顺利……”
萧安安的内心其实是这样的:都赚了这么大一笔钱还叽叽歪歪的。不过顾予恒都照做了,她也只好伸出手,一只手与顾予恒的手紧扣,另一只手拿着连理枝,低头许愿。
许什么好呢?萧安安思索着,月老庙是管姻缘的其他升官发财也管不到吧。萧安安闭着双眼心中默念着在江陌妍婚礼上说过的那几句祝福词,什么百年好合相敬如宾白头到老早生贵子之类,念完之后睁眼偏头去看顾予恒,他依旧低着头,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此时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嘴中默念着什么,虔诚的像个信徒,没有拿连理枝的那一只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如此有力,萧安安就这样看着,觉得有点深陷迷潭。
“许好了?”顾予恒睁眼看到萧安安正盯着自己看,问道。
“嗯。”萧安安有点不好意思,“许了什么?怎么这么久?”
“说出来不就不灵了吗?”顾予恒神秘一笑,“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抛上去。”
“好。”
“一——二——三——”顾予恒的声音带着男性独特的魅力,萧安安有几分着迷。
“两位定是天作之合。”“江湖骗子”推了推眼镜,有些惊叹,“我在这儿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第一次就抛上去了的。”
顾予恒和萧安安不约而同地仰头,那条系着红绸带的连理枝已稳稳地落在了指头,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顾予恒脸上是压不住的欣喜。
“来,同心锁已经刻好了,锁上去吧。”“江湖骗子”递过一块足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的同心锁。
萧安安一系列的动作都在顾予恒的牵引之下完成,看着同心锁上那六个花体小字以及中间那八个大大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心里泛着淡淡的甜意。
“收好了。”顾予恒将一枚钥匙递给她,“到时候谁变心了就把这个来取下吧。”
顾予恒这是在用行动向她证明,他绝非是找一个搭伙过日子的伴侣,而是要真的过一辈子,就像这同心锁上写的一样。
☆、第20章 Cheryl
江南的冬日便是一个任性的小孩。
两人刚吃好饭从餐厅里出来,竟一下就变了天,一下从阳光明媚变得乌云低沉,还吹起了刺骨的西北风。
“阿嚏——”顾予恒一出餐厅的门,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他根本就没穿多少衣服,早上出门的时候看阳光这么好也便没有多穿衣服,就是长款的风衣外套里面一件单薄的衬衫;他转头看了看萧安安,头顶着针织帽,脖子上绕了两圈围巾,裹着一件长及小腿肚的羽绒衣,脚上一双加绒的雪地靴,顾予恒瞬间产生了想与她灵魂互换的念头,即使每个月都要忍受亲戚来临的惨痛。
“我们买点纪念品,然后回去路过酒坊的时候买点酒酿就回去吧,我怕要变天。”萧安安转头询问顾予恒的意见。
“好。”顾予恒直笔笔地忍住了全身的哆嗦。
萧安安在一家一家的纪念品店里精挑细选着,而这种古镇的小店又是完全敞开式的,没有暖气,顾予恒真是叫爹叫娘都没用。
“你说是这套茶具好看,还是这一套好看?”萧安安手上拿着两套茶具,询问着顾予恒的意见。
“都挺好看的。”顾予恒裹紧了自己的长风衣,试图获得最后一点儿的温暖。其实他想说:你速战速决什么都好看。
“那就这个吧,小妍喜欢红色。”
连着挂逛了三家店,顾予恒打了三十个喷嚏,第三十一个喷嚏打完的时候,萧安安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小玩意儿、转过头,“你是不是冷啊?”
“有点。”顾予恒抽了抽鼻子。
萧安安略带心疼地看了就穿了一件单薄的风衣和衬衫的顾予恒,突发奇想,“要不我们换一外套吧,我穿的是羽绒服,暖和一点儿。”
“算了,我忍忍就行了。”顾予恒摇了摇头。
“真没事。”萧安安很坚持,“我里面穿了很多,一件保暖内衣一件羽绒背心还有一件加厚的羊毛衫,也不会冷的,你就穿着吧,不然得感冒了。”她已经拉开了羽绒衣的拉链。
*的痛苦终于战胜了心里的煎熬,点了点头,开始解风衣的扣子。
羽绒服还好不是那种修身的款式,很普通的宽松款,也没有什么繁琐的花饰,顾予恒穿上看起来也没那么糟糕,除了本人感觉肩膀这儿紧了些,袖子短了些儿;萧安安穿着顾予恒的长风衣,像极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袖子长出一大截甩起来都可以唱京剧了,肩膀那儿的布料也是松松垮垮的,下摆直达膝盖。
“哈哈!”萧安安挥了挥手袖子,“挺好的啊。”
顾予恒身体一暖便起了购物的兴致,取过一块青色印花方头巾,低着头给萧安安戴上,她手法并不是很娴熟,萧安安好几缕头发都散了出来,头巾也是带着歪歪扭扭的,“真像翠花。”
“那你就是铁牛!”萧安安有自己整了整头巾,照了照一旁放着的镜子,还听好看的。
“帮我选一对耳环吧。”顾予恒拉着萧安安来到摆着耳环的柜台之前,充满着民俗气息的耳环极有味道。
“都挺好看啊。”萧安安看了眼,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不过我不喜欢带耳坠,也不知道啊。”
“谁说要送给你了啊?”顾予恒捧起一副细细打量了好久,“耳洞也没有打过啊。”
萧安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嘴上不依不饶着,“哟,背着我在外面养女人呐!”
顾予恒不语,揉了揉萧安安的头。
“这个好看。”萧安安拾起一对金色的流苏耳坠,“那你也给我挑一个镯子吧。”
顾予恒面对着一堆银镯仔细地看着,“这个吧。”他挑出了一对情侣款的银镯子。
“好啊,给梦仪他们买一对。”萧安安放进了小篮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