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板面前助理一般都不会给出太过于确定的答案，乔南却是很坚定地点头，“文件一项项审批，也是需要时间的，虽然总部那边关系打通着，可该少的程序还是不能少。”
顾予恒也不多为难，点了点头，“好，你去整理一下文件，下午开会照旧是你主持。”
整个恒美医院其实是分成两部分的，一部分自然是医院，而在医院的最后面有一幢楼，便是恒美以及恒光中国分公司的办公楼。这幢楼顶楼和恒美住院处顶楼通过一条走廊相连，而平时能走这条走廊的，也只有顾予恒和苏景铄，还有乔南。一般三人都是选择在医院办公，只有在有会议的时候才会去对面，而顾予恒去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
乔南却一直站在顾予恒身边，想说什么却一直不说话。
“还有事吗？”顾予恒意识到她的不对劲。
乔南点了点头，“我觉得，城西那块地的竞拍，我们还是不要参与了吧。”说这话的时候，乔南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顾予恒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示意乔南说下去。
“时达集团也参与了这一次的竞拍，时达和江氏经济实力都极为雄厚，恒美想与之竞争我觉得还是有点困难的，更何况我们和江氏有医疗器械的协议要签，关系不能搞得太僵。”
乔南其实说的很对，恒美背后就算是有一个恒光撑着，也敌不过江氏和时达。可顾予恒也没对这番话发表什么见解，甚至一个点头摇头都没有，只是挥了挥手，“你去准备会议吧，这件事我自有定夺。”
当萧安安收到汽车维修单据的时候，仿佛听见了世界爆炸的声响，要不是因为是林子初亲自拿去修的还亲自给自己拿回来，她一定会觉得自己被坑了。只不过修个车子，怎么金额都上六位数了，自己一年工资加奖金都还不起啊！
晚饭之后，顾予恒靠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萧安安跪在沙发上，将单据举在胸前，嘟着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这么多钱，我得做多少顿早饭啊？”
顾予恒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他早就预料到了维修费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了，轻描淡写的语气，“一辈子。”
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银丨行丨卡，“卡在这儿。”
萧安安欲哭无泪。
☆、第10章 发火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每天说的话也不过是那么几句。
“这是什么？”看着萧安安抱着一个大袋子上了车，顾予恒疑惑的开口。
“试卷啦，学校月考，可是我今天下午又都是课，都没有时间批改，明天要录入成绩，只好今天晚上拿回去批改咯。”
吃完晚饭之后，萧安安就一头扎进了书房开始改卷子。顾予恒看了一会新闻洗好澡，她还在里面批改，书房里不时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
“要不要我帮你批？”他挪了一张椅子坐到她身边，“看起来好多哦。”
“是啊，三个班的量呢，都快一百五十张了，我才批了六十几张的阅读题。”萧安安好似并没有听到顾予恒的提议，只听到了后半句话。
“我帮你，要不然这么多卷子要批到什么时候。”顾予恒伸手想去拿。
萧安安一把挡住，“你急什么啊？”她推了推只有在改作业时才会戴的黑框眼镜，“这个是采分点，回答到了就给分，给分要求都写在上面了。”她从手边拿出一支红笔和一张纸，“先批阅读，基础等下批。”
顾予恒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不就是改卷子吗？有什么困难的，大学时期他也经常帮自己的导师改作业的。
可是……
批到第一题的时候他就为难了，采分点上说提到“母亲待人宽厚”就给一分，那“母亲对人很好很善良”给分吗？还有，采分点说“体现了说明文语言的准确性”，那么“写的很准确”给分吗？语文就是这么模棱两可的东西，到底是对是错谁都说不准，一番纠结之后，顾予恒还是决定，答得有点儿搭边都给分吧，看萧安安这样温柔性子，这也应该符合她的改卷风格吧。
可他又一次错了。
萧安安今天本就有点儿不舒服，被这么多卷子一压迫，更难受了，而她工作起来就是副六亲不认的样子，所以当顾予恒提出要帮自己改卷子的时候，她也没有多大的感动，面色比往常还要平静。
“你怎么批啊啊！”只是想看一下他的工作质量，随手抽了一张试卷一看，萧安安便皱起了眉头，“怎么乱给分啊？”
“有吗？”顾予恒不敢相信，每一题他可都是斟酌了很久很久的啊！
“这里，采分点上明明说了是提到打比方给一分，他没写你怎么就给分了；这里，宽容大度给一分，善良算什么啊；还有这里，采分点上明明说的是对家乡亲人的思念，只写了思念怎么可以给分？”萧安安一个一个地点出来，俨然一副老师的样子。
顾予恒自幼在香港读书，收到的教育都是挺开明的，再加上他觉得萧安安对学生也应该是挺宽容的，便批的松了点儿，却没想到是一阵责骂。
“他不是有写比喻吗？和打比方是一样的吧。”顾予恒反驳道，“善良和宽容也不是差不多嘛，思念家乡亲人和思念不都是思念吗？”
“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萧安安猛地翻白眼，“打比方和比喻差远了好吗？一个是现代文里用的一个是说明文里面用的，性质都是不一样的；宽容和善良能一样吗？你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别人没有责怪你你当然是说他很宽容啊！”
顾予恒整个人都傻掉了，平时温柔如水的女人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简直就是个人形火箭炮，“学生吗，总应该鼓励一下的，只是月考而已，批的松一点没什么的吧。”
萧安安语气越来越冲，“现在你给他们批这么松，到时候中考的时候谁给他们批的这么松啊？算了算了，你别批了，我批到天亮都不让你批。”
那几张卷子瞬间被抽走，顾予恒怎么都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一脸愠怒的小怒人是萧安安。可是……她那嘟着嘴一脸怒色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
“好好好，我批得严一点儿总行了吧？”顾予恒不得不服软。
“不相信你了！”萧安安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真是娇妻难宠。顾予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了这个词。“真的，我帮你好好批。”他都已经举起了手发誓。
顾予恒难得卖萌，萧安安却连看的兴致都没有，不过听着他那诚恳的语气，也不再为难，“算了，你批前面的基础就好了。选择，默写，还有名著填空，默写注意错别字。”
这个当然简单，都是有标准答案的自然好批。然而……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后面有一句是什么？
学而时习之，不亦x乎的那个x究竟怎么写？
归雁洛阳边的前一句是什么？
看着正认真与试卷奋战的萧安安，顾予恒一边念叨一边打开手机开始百度。
“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萧安安抬头看着他看一下卷子看一下手机，用膝盖想都知道他在百度了，“你初中老师看到你现在这样子还不得气死？”
顾予恒总觉得萧安安今天吃了火药，要不然怎么动不动就冲他发火，换了以前哇怒气按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我和你们的教材版本不一样，这个我又没有背过。”
“行行行，你继续你继续。”萧安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又掏出了手机，一边百度一边批改，顺便还问了苏景铄一句，“平时挺温柔可爱的小女人突然莫名其妙变得脾气很冲是怎么回事儿？”
苏景铄很快回了三句话：
只有两个原因。
要么她怀孕了。
要么她姨妈要来了。
于是，顾予恒头也不抬，极其自然地问了一句，“你姨妈是不是要来了？”
“你去死吧！”
他也不知道下为何如此咒骂自己，还拿着桌上的纸镇砸了过来。不是说只有两个原因吗，她不可能怀孕的，那就是姨妈要来了啊。可是苏景铄每天都沉浸在网络荤段子之中，他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苏景铄说的姨妈要来了到底是真的姨妈要来了还是别有什么深意。再一次打开百度……
顾予恒的脸上也泛上了一层红晕，真没想到……姨妈居然还有这种意思，怪不得刚才问她的时候她气恼成这副样子。他每天询问女病人的生理期、例假、月经，却还不知道这种东西还有这种叫法，总想着和萧安安解释一下，可解释什么？还有机会补救吗？再加上她现在这副火箭炮样子，只能火上浇油吧。
所以他也只好继续懊恼地改卷子。
所有试卷批改完毕，萧安安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这两天一直都是腰酸背痛某个地方还涨涨的，估计真的是某位亲戚要前来拜访了。
“你先去洗澡睡觉吧。”顾予恒体贴的开口，“算分我来就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试一下我房间里的按摩浴缸。”
虽然已经从工作中解脱，但是全身上下袭来的酸痛与疲累已经让她大脑处于缺氧状态，对刚才火喷顾予恒一事，完全没有印象。她现在只想一头扎进柔软的大床，听到顾予恒的提议，双眼顿时发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