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家创造了一个全新的苏锦,她有着最细腻的感觉,最温婉的性子,最明亮的笑容,最敏感的心……
很多人都说:苏家创造出了一个大才女。
苏锦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大才女。
她只是不想辜负苏家人的期望。
她愿意用最优秀的成绩,来搏得他们的喜欢。
她更想用最出色的一面,来向暮白证明:她配作他妹妹。
那时,她喜欢暮白喜欢的很卑微。
是的,那时,她从不敢奢望做他女朋友,做一个得他喜欢的妹妹,就是一件幸福到冒泡的事情。
她的心愿,就是那样那样的简单。
学文习字,能让人懂得各种道理。
而“感恩”两字,从懂事起,就被她刻在了心里。
因为感恩,她对苏暮白不敢怀有其他想法,暗恋之情,一直一直藏于她心里。
直到十六岁,苏暮白亲自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用一个吻,将她晋升成为女朋友。
长年以来的喜欢,得偿所愿,那与她来说,犹如做梦。
懵懵懂懂的爱情,在这个时候开花,酸酸甜甜的初恋,令她晃若置身于天堂。
她没料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从天堂掉落,落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心,早已破碎,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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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孩提时候培养出来的感情,因为长于最纯真的土壤里,所以它是最深刻的,最难忘的。
十四年的感情,不可能因为在爱情上遭到了背叛,说没了就没了。
那不真实。
没有爱情,总还有亲情。
从小到大长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是有数之不尽的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所构成的。
童年与每个人都只有一次。
这仅有的一次与每个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都是永生难忘的。
因为经历无法从头再来一遍。
越是年长,越容易念旧。
无法淡忘童年、少年,也就不可能忘了他。
因为他是她过去的一部份。是无法剥离的组成部分。
苏锦在靳恒远离开之后,赤着脚,盘坐在房间内的飘窗前,望着窗外,想着他之前说过话。
他惯她宠她,就是想让他这个形象深入到她心里,拔除不得,甚至取代那人给她留下的那些永难磨灭的记忆。
她觉得,记忆是磨不掉的,只有真正做到释怀了,才能用一种平静的眼光看待过去,而安享当下。
可这个过程,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
一个月和十四年,那份情感的重轻如何,显而易见。
但她会努力走进现在这个角色,努力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
*
一个上午,苏锦只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亲手洗了贴身换下的衣物,她的,还有他的。
之前在善县那几天,他们都是各自洗各自的衣服,倒没有再多尴尬。
可今天,在这个家,他没有在上班前把自己的衣服洗了,那衬衣裤子全扔在脏衣篓里。她把自己的那一身给洗了,总不能视而不见他的吧!
给自己男人洗衣服,那是作一个合格妻子必须做的一件事。
这是她第一次洗男人的内裤,搓着它的时候,脑子里想入非非的,全是昨下午,他压着自己,那坚~挺的炙烫感,就好像还在她大腿根部蹭着一样。
第二件事:睡了一个回笼觉。
拉了窗帘,在充满男人味的房间内,睡去,淡淡的异香在鼻间浮动。
这隐约有点熟悉的味儿,令她恍惚入梦。
一些不安稳的记忆在从心灵深处蹿上来。
一些模糊的画面在脑海再次铺开……
一处荒芜院子,一间陈旧的房间,一个小小少年坐在床边,一个满身布丁的瘦小女娃躺在床上,床上的席子破破烂烂的……
少年清俊,脸上露着担忧。
女娃秀气,面色异样苍白,裸露的手臂上露着鞭伤,一道道深深浅浅,触目惊心。
少年笨拙的给她用冷毛巾去热,看着她手臂上的伤,蹙眉轻问:
“疼吗?”
女娃恹恹的摇头:
“当时疼,现在不疼了。”
“想家了是吗?刚刚你一直在喊奶奶!”
“想,我梦见奶奶了,还有我和奶奶住的家?奶奶在给我烙南瓜饼……那南瓜饼可香可香了……唉,我身上好难受……我还能活下去吗?大哥哥,我会不会死?”
女娃闭眼回忆了一下那被烙得金黄的南反饼,睁开眼时,惨兮兮的问。
“当然能。别胡思乱想。要是你愿意,你和我说说你家是怎样的好不好?”
少年抚她额头,引开她的注意力。
“好……”
女娃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拧得很皱的纸:
“这就是我的家。大哥哥,你帮我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少年铺平了那幅画,平静的眉目间,露出了惊讶,因为她的画功,真的很不错:
“好,有山有水有人家。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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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由衷的夸赞。
女娃被赞的好开心,又抹出了一声叹息:
“大哥哥,我好想回到那里。”
“会的,你一定能回去。”
“你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吗?”
“能!”
“可你也是他们当中的一份子。”
“我不一样。”
“你怎么不一样了?”
“只要你肯信任我,我一定能带给你不一样的未来。你信我吗?”
少年将她抱在怀,轻轻的问。
女娃甜甜一笑,紧紧回抱,在沉入昏沉时,点头:
“我信你。”
……
后来呢……
“打死他,打死他……”
一大邦子的男人,想要打死少年,他被打得遍体鳞伤,被锁了起来。
她偷偷去救他。
他们发现了他们要逃走,疯狂的追堵……
他把她藏在一处隐密的稻柴垛里,捧着她的脸说:
“我去引开他们。等我回来。我送你回家。”
结果,他没有回来。
他失约了。
而她被人贩子找到,打得死去活来。
再后来,他们把她卖给了一个可怕的男人。
再再后来,那少年找到了她,救了她,他却被人捅了一刀,血溅了她一脸,他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她惊叫……
……
苏锦惊喘着,从床上坐起,心狂乱的厉害。
仿佛那些事,才发生不久。
不。
只是梦。
梦而已。
此刻,她正睡在靳恒远的床上,入眼,尽是华丽丽的家居用品,儿时的破落,鞭打,训骂,都过去了。
一个人,得有多大的幸运,才能从那样的厄运里挣脱出来,走进今天这样一种生活?
生活,还是没有亏待了她,对吧!
她还是幸运的。---题外话---明天见!
☆、102,他就像阳光,照亮了她的世界
十八年前,“二斤”哥哥将她从苦海救了出来,孤儿院成了她暂时的庇护所。
至今,她都记得的,受了重伤的“二斤”哥哥被救护车带走前,曾拉着她的小手说过那么一句话:
“小书,等我回来。我帮你找爸爸妈妈。”
她答应了。
那时,她叫小书颏。
那是奶奶取的名字。
奶奶不识字,只盼着她以后可以多读书,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夥。
那一天,她含泪和“二斤”哥哥作别,就此却再也没见过他。
与她来说,那真是一种难言的遗憾,“二斤”哥哥是她必须感激的救命恩人。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他就像一缕清晨最明亮的阳光,照亮了她完全没有希望的世界,给她带来了生机,在她看尽了人性丑陋一面的同时,撑起了她对人性还有善良、正直一面的坚信。
有时,她会想,如果当年,她没有遇上“二斤”哥哥,如今的她,生活又会是怎样一种可悲的状态?
想读书,成为奶奶期望的那种有用的人,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想成为一个大学生,享受最最纯萃的大学生活,那更不可能。
想拥有如今这样一份职业,过比较有质量的生活,那完全不可能。
“二斤”哥哥,是她生命中的贵人。
因为他,她才拥有了另一种迥然不同的人生。
十八年了,也不知如今的“二斤”哥哥,会出落得怎么一个男人?
这些年,她几番陪着家人去杭州烧香拜佛。
虽说,佛本是虚构的形象,它代表的仅仅是一种精神信仰,可她还是愿意在它跟前虔诚的拜一拜:一求,苏家一家平安、万事如意;二求,有朝一日可再见“二斤”哥哥。
坐在床上,苏锦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将过去,和现在作比较,才会越发凸显现在这种生活的可贵。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滴滴滴”按密码键的声音。
她一怔,外头,谁啊?
难道有贼进来了?
这个认知一跳进她心里,她就吓了一大跳,急的直从床上惊跳起来。
不可能吧,这么高端的住宅,能有贼进得来?
当然,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是绝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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