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以深笑着问。
这个人非常健谈,不像那个季北勋,脸孔总是那么的冷寡,俨然就像外头人欠了他几百上千万似的。
靳恒远刚刚有私下对她说过:
季北勋和他们处着,这脸孔已经很温柔了,要换作是和别人待在一会儿,那脸就像冰山,看一眼,就能把人给冻住。
“我没事就喜欢画画。”
苏锦轻轻回答。
“弟妹喜欢画画?”
权以深疑狐的看着。
“嗯,我是艺术生出身。后来才改了专业,做了软装这一块。”
苏锦回答,发现权以深脸上的惊诧越来越浓了。
“喜欢画画,又是软装设计师?等一下等一下,我说,恒远,你好像有一阵子非常沉迷绘画吧……甚至有过一段日子还想往建筑师这一块发展的……我记得你在善县造过一幢小别墅的吧……还请了一个在校……哎哟……”
权以深没往下说,无他,有人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下。
还能有谁?
自然是靳恒远干的。
他很惊诧啊:看样子,这小子看上这姑娘,不是今年的事,该是早几年就已经瞧上了啊!
苏锦一怔,不确定权以深这话是什么意思,总觉得他突然打住,是靳恒远喝止的,不觉看向他。
他回以扯唇一笑:“嗯,我在善市郊区有幢别墅。平常都托给别人打理了。以后带你过去。”
“我听说你拿那幢别墅挣钱来了。好几个剧组在那边采过景。环境不错。就是啊搁在那里成年成年的养灰尘。有点浪费!”
权以深摇头叹。
“行了行了,玩牌了
。今天怎么玩?玩多大?”
季北勋拿三副牌在手上,问。
“老规距。”靳恒远说。
长宁马上哀叫:“别啊,几万几万的,我可玩不起。我就那么一点工资。三位大爷,你们行行好,别来压榨我这点小钱好不好?”
“滚。靳长宁,别在这里跟我哭穷。先不说你的工资,这几天不知涨了几倍,就你最近跟着恒远在股市里赚的那点钱,就够丰厚的了……再加上靳阿姨给你的股份每年那分红。你还嚷着穷,我真想抽死你……”
权以深鄙视他。
“比起你们,我就是穷小子一个。反正我把话撂这里。陪你们三个玩,可以,但输了我铁定不付钱。赢了你们得照。”
长宁厚着脸皮说。
“哎哎哎,有你这样的吗?”
权以深想抽他了。
“行了,长宁要输了我付账。玩吧!都七点多了,我先和你们说明白了啊,最晚十一点散会。我老婆需要早早睡觉……”
季北勋看着腕表敲着桌面,示意季北勋洗牌。
“哎,应该是你想早点回家抱老婆睡吧……”
权以深嘿嘿笑。
“对啊,我就想早点抱老婆睡了,这又碍你什么事了?”
靳恒远干脆直接承认。
苏锦听不下去,脸上一阵阵臊得厉害:
“我去洗手间一趟。”
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得身后一个女人娇娇的责怪着:
“以深,你不说那些暧昧的话会死啊……弟妹脸皮薄着呢……”
“谁都是从脸皮薄过来的。安啦,慢慢脸皮会厚起来的。”
……
洗手间,苏锦换了卫生棉,来到镜子面前,看着里面那个自己,环视了这个同样被装修的古色暗香的地儿,深深吐了好几口气。
相亲的时候,她只是觉得靳恒远这个男人,长得顺眼,相谈也甚欢,家境虽然一般,但应该算是潜力股,觉得既然是为了母亲结婚,找个简简单单的男人,平平淡淡的,能过日子也就行了;现在呢,她赫然发现自己挑的这个新婚丈夫,原来根本就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唉,这感觉怪极了。
“发什么呆?”
正走神,身边有人笑着问了一句。
她转头看,却是那江雪宴一脸温笑的打量着她。
“嫂子。”
她轻轻叫了一句。
“叫我雪宴就好了。”
江雪宴洗着手说:“我家以深说话喜欢逗人,你别介意啊!这啊,主要是因为恒远这么一些年,没正经交过一个女朋友。嗯,那些在外头应酬时带着的女人不算。这一次,他闪婚闪的这么急,真的让我们很感意外。”
苏锦心里咯噔了一下,听那口气,靳恒远身边还是有一些玩在一起的女人的。
她什么也没说,只浅浅笑了一笑,心头的滋味复杂极了。
雪宴微微一笑,继续往下说:“能让恒远看上的,绝对是那姑娘的福气。那小子,别看他平常冷板冷脸的,待家人,那可是真真那个好。疼起女人来那可是掏心掏肺的好。就连我们家以深也比不过他的。”
“哦,是吗?他疼过谁,让嫂子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她记得啊,靳恒远自己也承认过,以前他谈过一场恋爱的。
江雪宴目光闪了一闪,捋了捋头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反正呢,他现在只对你好。你可别负了他。否则,到时,我都和你急……”
“嫂子和恒远很熟。”
“熟。打小认得的呢!”
江雪宴眨了眨眼,笑得灿烂:“有过一段日子靳阿姨还想把我配给恒远呢……那一阵子我和恒远走的很近,结果把以深气坏了……想方设法把我骗成了他老婆。那时我家和他家结着仇。要不是恒远,我和以深也结不了那个婚的。”
看样子,她可以在这个年轻嫂子身上挖到更多有关靳恒远的过去。
“嫂子,你能和我说说小时候的事吗?”
突然之间,她对靳恒远的过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
而彼时,昏迷了好几日的苏暮白,嘴里着“小锦”,终于悠悠醒来了,苏老太太听的分明,靠着苏老爷直落泪:
“老头啊,暮白想见小锦,他想见小锦,我们去把她找来吧!暮白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该来看看的……”---题外话---明天见!
☆、98,她 说,好好珍惜,他绝对值得你好好爱的
明清小筑的阳台上,两个女人临立在一阵阵悠悠吹拂过来的夜风里。
“小时候,恒远是一个很野很野的孩子。
“他们家又是很注重以武传家的。
“所以,恒远打五岁起就练拳堕。
“练到十来岁,能打得过他的少之又少。
“对了,就我家以深可以和他势均力敌的斗上一斗。
“你别看他俩现在这么好,小的时候啊,可会打架了。
“嗯,正确来说,恒远那时和所有同龄人都打过架。除了他大哥。
“恒远有个大哥,打小病弱,是个药罐子。
“后来他大哥病好了,爱上了读书,读的那是一身的书卷味,可斯文了。
“那人和恒远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恒远野归野,但和他大哥的关系特别的好。
“长大后恒远之所以会做了律师,就是受了他大哥影响。
“他大哥也是一名律师。那是一个非常有正义感的男子汉。比他大了有五六岁吧!
“对于恒远来说,律师这一行,是他大哥领他进门的。
“他大哥与他可算得上是半个启蒙老师。”
江雪宴说起了恒远的过去。
几句话,竟让苏锦看到了某种缩影。
对的,靳恒远和他大哥的感情,和暮笙与暮白的感情,竟是这么这么的相似。
“恒远没跟我提过,他还有个大哥。他只说过,他有个妹妹。”
苏锦轻轻说。
唉,对于靳恒远,她了解的真是太少太少了。
江雪宴深深睇了一眼:“并不奇怪。谁会愿意提伤心事?”
“伤心事?”
苏锦听出了话里另有别意。
“六年前,他哥哥过世了。”
江雪宴抚着栏杆说得幽幽:
“当时才三十二岁。”
苏锦不觉一呆。
“怎么过世的呢?因为什么?”
“原因很复杂,我总归是外人,以后有机会你自己问恒远吧……当然,要是他不主动提起,你还是最好别问了。”
江雪宴提醒,迟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那一年,在他身上发生过很多很多事……都是不开心的……我知道的不是特别多,就不提了……
“我想说的是,恒远从小就特别招女孩子喜欢。
“那时候,他长的好,粉雕玉琢的模样,笑起来时邪邪坏坏的,随意抛个‘媚眼’,就能倾倒一片小姑娘……
“可他不爱和小姑娘玩。
“他力气大,小小一碰人家小女生,就能把小女生摔了磕了碰了……他最头疼小姑娘的哭了。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妹妹。还不知道疼人。
“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受小女生追捧。
“小学的时候,就有一堆小小姑娘排着队想当他女朋友。
“上了初中,他越长越帅……恒远很帅,这点,你应该认同吧……”
江雪宴突然笑着问了她这么一个问题:
“他那种帅吧,不是尖子生那种学霸风格的斯文的帅,他很野性……嗯,好吧,估计现在,你看不到他这一面。自从他读了法律,就开始收起那份野蛮劲了。反正很帅就是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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