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就知道他会问,马上回答道:
“他不是我养父的亲生儿子。”
闻言,靳恒远一怔,居然有这种事。
当然,这是丑闻,的确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吐出来从来是两败俱伤的事。
苏暮白会被威胁上,想来,苏家二老在他心里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他孝心很重,从这里,可以看出一二。
“秦雪和苏暮白不是利益联盟吗?只要她肯离婚,这就成不了官司。”
“很显然,秦雪不想离。”
“原因呢?”
“这我怎么会知道。”
靳恒远想了想,摩挲了一会儿下巴,转而道:
“就算我愿意帮忙,你觉得现在的暮白,需要离婚吗?
“现在的他,根本就毫无斗志。
“自己不振作,你让我怎么帮他?
“小苏,帮人是有一个前提的,是他自己得有那个想法要去争取。别人的一厢情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说的自然道理充足。
“我知道,这正是我接下去想和你说的第二件事。”
她沉吟了一下才说出了口:
“恒远,我想陪他去美国
治疗……”
这话一落地,靳恒远的脸色赫然一变。
苏锦则咬了咬唇,他会有这样一个反应,一点也不意外,任何一个在乎自己妻子的男人,都会因此而生出情绪来的。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女人,放在情敌身边。
自然界当中,雄性动物在争夺配偶权时,往往会争一个你死我活。同性相斥,这是没办法的自然法则。
“恒远,我知道,这做法,在你看来,可能有点过份。”
她想解释,却被打断:
“知道过份,还敢提?苏锦,你把我当什么了?”
靳恒远的声音瞬间冰冷。---题外话---第一更!
☆、281,激辩: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避嫌
这个男人,很少连名带姓的直呼她的名字,总是“小苏小苏”的叫她。
“苏”和“书”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平舌音,一个是翘舌音。但由他这张嘴叫出来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发音听上去是完全一样。
可当他“苏锦苏锦”这般叫时,那平舌音却是非常明显的窒。
叫“小苏”,显亲切,让人觉得舒服;叫“苏锦”,显疏离,有种陌生人的感觉戛。
此时此刻,他这句话所透露出来的隐怒,显而易见。
苏锦是心思敏感之人,哪能感受不到?
她咬了咬唇,却还是鼓起勇气与理据争了下去:
“可如果我不去盯着他,他恐怕很难振作起来。
“恒远,我觉得我亏欠他太多太多。
“我若不能让他恢复过来,如果他真的就这样丧志到底,你觉得我还能开心得起来吗?
“不能的。
“我告诉你,事情若真这样成了不可扭转的现实,从此,他会成为我们生活中一道不可抹去的阴影,永永远远的伴随我们,折磨我们……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恒远,就如顾丽君是你心头不愿触碰的隐痛一样,如果顾丽君自杀成功,你这辈子能心安吗?一样,如果苏暮白不好起来,我一生难安……”
她拿出了顾丽君和苏暮白作比较,希望能得到他的体谅。
“这觉得这能相提并论吗?”
靳恒远笑了一声,嗓音非常疏冷的反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都是前任,不是吗?”
她大声质问。
“不一样。”
靳恒远有力的给了这么三个字。
苏锦再问:
“怎么就不一样了?”
“我对顾丽君,早已放下,而且,至始至终,她不是我心里那个人。我和她完全不可能再在一起。你呢,你放下了吗?你一直没放下,苏暮白一直活在你心里……”
这句话,说得不可谓不重,苏锦的脸色,被呵斥得立时立刻发了白。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你不信任我?”
这句指控,令靳恒远皱了一下眉。
他想解释,苏锦却用响亮的声音,且针对性的激辩了起来:
“刚刚难道我没说吗?
“我想和你在一起。这个意愿我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了吧……为什么你还要这么认为?
“是,以前,我是爱过暮白。可现在,苏暮白与我,不再是爱人,但他永永远远会是我生活当中的亲人。
“靳恒远,你是知道的,我是孤儿,我没家,所以,当苏家收养了我之后,我对苏家的人,无比的重视。从八岁到二十二岁,是苏家人给了我一份温暖的生活。我爱他们。每一个人都爱。
“但这份爱,和男女之间的爱是不一样的。
“既然我说了,我要你,我要我们现在这个家,我就会忠诚与它,忠诚与你……
“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无视了我的娘家人就那样毁了自己的一生。
“我只是想帮助他走出困境。
“谁的人生,没一个两个杴的?亲人之间就该互相帮助,那才叫亲人;亲人落难,我在边上冷眼旁观,那还叫亲人吗?那叫禽兽不如……”
她越说越激愤,被人不信任的感觉让她觉得委屈极了。
靳恒远却为之冷笑了一声:“你这是在指责我禽兽不如?”
“不,我没有任何指责谁的意思。我只是想表明,我做事问心无愧。”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是我太太,却要陪别人去治病,万一被挖空心思找新闻的记者拍到,请问,你有几张嘴说得清……苏锦,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避嫌……”
“可难道就因为要避嫌,我就该坐事不管吗?你让我良心能安吗?”
你
来我往,这对夫妻,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坚持,就这样对峙了起来。
时,门铃打响。
靳恒远去开门,心里明白,大约是外卖到了。
他往门口走去,剑拔弩张的气氛,就此被打破。
他付了钱,把食物拿到餐厅,一盒盒摆到餐桌上,转头望,她靠在那里,抱着胸,望着窗外。
“吃饭了!”
他叫了一声。
苏锦走进厨房洗手,肚子有点饿,刚刚大战了两个回合,又争辩了一场,心里虽然不痛快,可饿感还是很强烈的。
两个人默不作声吃饭。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在餐桌上相对无言。
靳恒远瞄了她几眼,见她完全没有妥协的迹向,眉微蹙,也不说话了。
饭后,靳恒远扔垃圾,苏锦洗碗。
等她洗好碗出来,看到靳恒远拿着手机,正听着电话,往楼上去,有句话飘了过来:“那就订在明天晚上七点,到时我和我母亲,在那边恭迎两位大驾……明小姐,非常感谢。”
他这是在和那个明律师打电话,还约好明晚一起吃晚餐吗?
一股酸意,莫名就从心窝里冒了上来。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噔噔噔跟了上去,看到他进了书房,用手一挡,叫道:
“不许走,刚才我们讨论的话题,还没有结果呢……”
靳恒远已挂了电话,神情也已恢复平静:
“你想要一个结果是不是?行,我可以给你一个结果:你说要我去给苏暮白当离婚律师,OK,这案子,看在你的份上,只要他苏暮白愿意再打委托电话过来,我可以接;但你想陪他去美国治疗。抱歉,我不答应。”
他言简义赅把自己的态度摆了出来。
“靳恒远……”
苏锦气急败坏叫了一声。
“我不想就这问题和你争论。这会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他的态度非常的坚绝。
“你不能这样蛮不讲理。”
她急叫。
靳恒远淡淡一笑:“我是律师,我的工作就是,摆事实讲道理。小苏,一切任何有可能伤害到我们婚姻的危险情况,我都要杜绝。所以,这件事,恕我没办法答应。你先睡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等一下再回房。”
砰,门被甩上了。
这是第一次,他当着她的面,甩门——情绪有点大。
苏锦心里急啊,想开门进去,手都落到门把上了,还是收了回来,转身回了房,砰,也甩上了门。
甩门,谁不会?
可甩了门之后呢?
她该怎么办?
夫妻关系靠冷战,只会越战越冷,何况,他们才亲热完,不是应该甜甜蜜蜜的吗?
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她越想越火,越想越怒,男人果然是得到了就不卖账。
在房间里,她来来回回踱了好一会儿步,情绪就是平静不下来,最后思来想去,抓起手机给杨葭慧打了电话去。
好半会儿,那边才接通。
“喂,苏锦是吗?葭慧在洗澡。你等一下再打来吧!”
是薄飞泓接的。
今天上午时分,本来,薄飞泓和杨葭慧想一起送她过来的,结果呢,杨葭慧突然肚子疼,吓得薄飞泓脸色大变,急急忙忙,他们一行人先去了医院。
一经检查,居然有滑胎的危险。
医生说:“从今往后,必须卧床休养一个月,后期需不需要继续静养,那得看一个月后的检查情况。反正,你们想要保下这一胎,就得认真负责的养好了。还有,这位准妈妈身体状况不是特别好。万一小产,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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