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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迷民国 (生先)


  “哦。”
  她今日穿了一件素白的裙子,不施粉黛的脸一点表情也没有,也不看他,只自顾自默念跪拜。半晌才闭了口睁眼,对上简亦的一双眼眸,平静道:“我对我的枪法有信心。”
  简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投向佛龛旁的香烛,突然哑声笑了一下,在香烛的阴影中显得颇有深意:“你的枪法是没问题,问题是那小子如今伤口发炎,失血过多,能不能保住性命,全看老姜了。”
  “这一切都是我害的。”
  她再次叩首,又站起身,掸了掸裙角,走了几步,堪堪顿在门前,回头又瞧了佛像和依旧跪着的简亦一眼,抽动嘴角嗤笑,只是眼神里竟然有些无奈和凄苦:“倘若我早些穿越回去,你和他,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花妹妹,”简亦站起身,朝门前的她颇为得yi地扬了扬下巴,“你可知你帮了我们大忙?”
  “大忙?”
  “若不是藤田正二吃你这套,”他笑着弹走肩头一圈烟灰,“你认为我和因爱能够完成这项任务?”
  花听抿紧了唇,没说话。
  “你可知你救了多少中国人的命?”他笑着走至她跟前,伸手宠溺地抚上她日益消瘦的脸庞,“救了那么多人,却还是一脸不高兴?”
  简亦的这番话并没有为她舒缓多少的阴郁情绪。
  她依然皱着眉头,不说话。
  “干我们这行的,总料到会有牺牲。”
  “可是陈树是例外。”花听垂着手,语气仓促又紧张,“他本不应该被卷进来。”
  “花妹妹,”简亦一手揽过了她肩膀,让她随自己的步调往外走,“倘若那天陈树没有来,你应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花听死死地咬住嘴唇,喉间便又泛起一阵恶心。
  “我非常感谢陈树那日能够赶去救你,”简亦的手指在她的肩处收紧了力度,“所以,我必须要让他活下去!”
  花听侧眸看他,鼻尖止不住的酸涩。
  “相信老姜。”
  ****
  花听的情绪虽在表面上看来平静而稳定,精神却依旧不大好。夜里总是被魇着,简亦陪着她睡,她一睁眼便看见简亦静默的睡容,却难过得更厉害。
  她觉得自己明明已经平静到了极点,却仍是被一股莫名的悲恸情绪折磨得睡不着觉。
  简亦睁开眼的时候,瞧见的是她眼中闪烁的不安分的光,他安抚性地朝她笑了笑,“怎么?”下意识地伸手去捏她的脸蛋,“看我看入迷了?”
  她咬了咬唇角,脸上缓缓漾起一个轻松又沉重的笑,“简亦,我想和你说……”
  “说什么?”简亦笑着,眼睛一眨不眨。
  花听的心里仿佛压着沉重的石头,一块一块地往她身上砸,砸得重了喘不过气了才发现,原来这些石头都是自己亲手搬过来的,一点一点地垒在了她的心间。
  “我本不属于这里,更不想对这里有任何的留恋,可我发现……”
  花听看着简亦一张朦胧的笑脸,再也无法平静,下巴剧烈地抖动,“可我发现……”
  “发现什么?”意气风发的他干净又调皮地笑,月色光亮都融进了他盈盈的笑眼里。
  花听惨淡的声音里带了浓浓的鼻音,她忽然翻身,看窗外的树影,压抑在心里许久的话此刻全都不受控制地往外跑,“我发现我好像对你……”
  风裹着窗帘吹得呼呼响,她顿了一顿,收回了眼里快要莹然而出的泪,笑道,“好像对你……”
  “对我什么?”
  冷冷清清的婆娑树影,窗帘翻飞,月光洒进来,在她的眼中反射出温亮的光。
  “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话一出口,她便觉得有些瞧不见的东西,在寂静的深夜里,“呲”的一声便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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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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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树活了下来。
  脸色苍白地倚靠在床榻边,神色一动不动地盯在门口的花听身上。
  她不动作,他便也不作声,只是微微抿住了双唇,喉头微动,却是什么也没说。
  花听从一名仆妇手中接过一个白瓷药碗,抬了脚慢步走到床榻边,见陈树笑了,便在一旁坐下,执了勺子亲手喂他。
  他抿唇喝得甚是乖巧,气血还虚着,眼神却回复了异常的晶亮。花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闲话,让他醒醒精神,虽都是些无聊琐事,陈树倒也听得颇有兴味。
  见他神色明亮,花听索性说了:“恐怕你日后不能够再留在上海。”
  陈树听得此言,喝了一口药,便垂目不语。
  花听见气氛有些凝滞,也只拿了甜梅来给他含着,他却是不吃,“这点苦,倒还不算什么。”
  “何止这一碗。”花听站起身,从门外的仆妇手中又接过一碗药汤,“这碗可比先前的要苦了多。”
  重新走到陈树的床榻边坐下,用手碰碗壁探了探温度,才执了勺子。
  陈树低头轻轻咳嗽了一声,也不开口说话,气氛倒是显得怪异而尴尬。
  她低头,轻轻吹了吹一勺药汁,凉了凉,才探手向陈树递去。白瓷勺儿抵在她唇边,陈树却不张口,只沉默着抬眼瞧她,半晌没有动作。
  花听瞧着他这个样子,平白生出了几些恼怒,“你是喝还是不喝?”
  但陈树开口的这句话,却又将她的情绪给缓压了下去,“为什么将子弹打偏?”
  “你说为什么?”
  他低了头,侧脸像一尊入定的雕塑,藏在心里许久的一句话用轻得像谈天问候一般的语气说出来,轻得仿佛可以飘散在尘埃里,“倒不如不用救我。”
  花听将药碗搁在了一旁的矮木几上,定眸看他,唇边却溢出了一丝苦笑,明明知道他不需要自己的回应,却还是开了口:“这像是一个刚从鬼门关过来的人该说的话?”
  陈树伸手握紧了她,指尖还残留着药汤的温暖热度,而从她左手无名指上传达进来的冰凉感触,竟令他好似陷入了一场轻微的恐慌。再开口时咬紧了牙齿,眼眶泛红,声线也跟着抖了起来:“倘若我要离开上海,你可愿ì跟我走?”
  明明对一些不可控的事件有了隐隐的预感,花听却本能地汗湿了掌心,有些自嘲地笑了:“陈树,别再说这些傻话了。”
  “你可愿ì跟我走?”他又认真重复了一遍。
  花听将空余的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方牛皮纸信封,轻轻放在了他的枕头边,指尖按在上头,瞧着他,“一个星期后去香港的船票,你好好收着。”
  陈树却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
  头顶破败的瓦缝遮了的阳光一瞬间兜头照脸地洒下来,花听不适应地眯了眯眼,再睁开时,便瞧见了陈树脸上那一闪而逝的颓丧与悲怆,迎着头顶的光亮,竟也生出了些许的如释重负。
  好似一切都尘埃落定,好似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花听低了头,发丝垂下来,苦笑着低叹:“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神情,却平静得恐怖,“你不愿同我走,是因为他?”
  没有起伏的声调在寂静的午后仿佛有石破天惊的力量,花听偏头看他,缓缓地将自己的左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回,淡淡应了声,“是。”
  他的眼神不知落向何处,眼底血丝清晰得可怖,嘴角却是噙了一抹苦笑,“你真的,不应该将子弹打偏。”
  声音轻得让人疑心是幻听,花听就那样望着他,看了半晌,才讽刺地笑了,“那么,你也不应该将我从藤田正二的手中救下。”
  他回过头,一皱眉,张口间连唇齿都在发苦:“救你那一刻,我便没有打算要活着出去。”
  花听紧紧地收缩了下胸口,明明一颗心被绞得支离破碎,连带呼吸都是痛,然而脸上强装的闲散笑容却仍是不肯放过自己,“我救了你,你就必须给我好好活下去!”说完端起一旁矮几上的药汤,已经轻微地泛凉,“把药喝了。”
  陈树眼里深重的失望让花听心惊,逃避一般地转头,语调也开始拔高,“把药喝了!”
  他单手接过,将药汤抵在了自己的嘴边,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盯住了她,一双原本清亮的眼眸里此刻闪着阴鸷的恨。
  “香港那边简亦已经替你安排好了,”花听顿了顿,语调忽的愉悦了起来,“我以后去香港找你玩,记得带好路。”
  陈树仰头将一碗药汤喝了个精光,眼神里带了明显的几分酸楚,和最后一丝恐慌,“花听,我最后问你一次,”悲戚的眼神令他的容颜似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你可愿ì和我一起走?”
  她曾经虽然在他的温言浅笑的假象中幻想了一个静默相守的未来。
  但也仅仅只是幻想。
  “陈树,”就在前几日,她探寻到一个更为清晰的事实,她发现自己最割舍不下的,竟是那个平日里总爱拿嬉皮笑脸来伪装自己却是步步行走在刀尖上的那家伙,“其实很多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入侵她的心,“都已经改biàn了。”
  静默,死一样的寂静。
  陈树听了她这番话,缩回了欲握住她的一只手,眼中的讽刺笑意,像鬼魅一般恐怖又伤人,“你终究是放不下蔡先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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