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示意大家坐下之后,老师开口了:“请大家把书翻到第五十六页,今天我们要学习的课文是元好问的张萱四景宫女篇。”
花听探了探脑袋,看前头的男同学翻开课本,满眼的繁体字晃得她眼晕。
“我们先请一位同学诵读原文。”
课程在这位年轻老师的带动下进入了常见的枯燥模式,花听显得无趣,捂着嘴打了声哈欠;无论是自己穿越到哪一个年代,只要是一上课,讲台那头的声音喋喋不休地在她耳边绕,都教她忍不住地想打瞌睡。
似乎是花听打哈欠的次数过于频繁,年轻的国文老师再一次看了她一眼,温和地伸出手来点了点她的方向,道:“这位同学大概是旁听生吧?我想请你翻译一下这篇课文的最后一小段。”
待花听站起来,国文老师又为她补充了一句:“前座的同学可以把书本借给她。”
“不用了。”花听摆摆手,顺势捂嘴打了声哈欠。
“这位同学……”
“我是对这所学校的课程编排有偏见。”
“偏见?”年轻的国文老师颇显诧异地问道。
花听也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五四运动都过去好几年了,当时的轰轰烈烈,难道给中国带来的就只是一时烟云吗?五四运动的影响是深远的!比如说,新文化运动,白话文运动,这彻底改变了中国的文学!现在外面有那么多文采斐然,精彩之极的白话文,为什么我们的国文课程不引进,反而日复一日地要我们学习这些老八股的酱缸文言文?”
她说得慷慨激昂,国文老师只是略带困惑地把纤长的手指搁在下巴上听着,眼光一闪,微笑说道:“国文课程的安排,是教育司经过妥善的讨论研究之后确立的,文言文自有文言文的美,研读它,可以让如今的人们探寻触摸到华夏文明过去的荣光与昌盛,这和新文化运动并不矛盾,有继承才能有发展,据我所知,教育司也正在研究中学学制的改革和有关课程的改革,请大家稍安勿躁。另外,这位同学如果你对白话文有兴趣,请在课外自行阅读,好了,我们继续上课吧。”
“哦。”花听懒洋洋地坐回到位子上。
这位国文老师虽然年轻,但讲课功底还是很深厚的,引经据典,挥洒自如,一手板书写得更是漂亮,令她赏心悦目。
下一堂是同样枯燥的历史课。
再下一堂便是数学课,缓缓走上讲台的一名头发灰白却目光通透的数学男教师,才是她此番的任务目标。
据说这名年过六十的数学男教师不仅奸污在校数名女学生还勾结日本帝国主义打压抗日分子,曾一段时间主持过中国**秘密地下组情报工作,不仅泄露军方机密,还与一些中资港商存在着某种不正当利益关系的往来,前不久这名男教师将自己的妻儿秘密安排到美国定居,其妻在美国有巨款存款和两座价值百万美元的豪宅。
总之简亦要干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在下课铃打响的前10秒,花听率先离开座位,在教室后门处摸出腰间佩戴的左轮,踩着打铃点一枪爆了这名男教师的脑袋。
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花听扯了扯身上的帆布背带,转过身,潇洒地踏着步子朝校门口走去。
因枪声和着放学铃声,其余几个教室的学生并没有听到刚才那记刺耳的枪响,他们随着课铃欢欢喜喜地扯了书包往校门口奔去,花听便自然而然地混入了学生群当中。
下一个任务在晚间,她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可以打发。
正想着是先去趟拉斯维拉赌场呢还是到南面郊区的货仓核对一下货目,一个温雅的男音便再她头顶上方响起,“这位同学哪所学校的?”
花听一抬眼,原来是第一节课的国文老师。
“呃……崇阳女中。”随便应道。
“同学怎么称呼?刚才听你说的那番话似乎是对中国文化很有研究?”这位国文老师倒是对她刚才说的那番话颇感兴趣。
“没什么,我瞎掰的。”花听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有空多来听听我们学校的课,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枯燥。”
“好的好的。”
“我姓陆,你可以叫我陆老师。”
“好的陆老师,再见!”(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花听一路坐着黄包车来到吉云戏院的门口。
戏院门口正贴着水牌子,大字写着今晚的戏码是全本的群英会,这时候进场的人并不多,并没有想象中的售票处,而是直接把钱给门口的人就算,花听正要掏她的小皮包,一个穿着黑布长衫的领班模样的男人已经小跑了过来,一面点头哈着腰一面笑嘻嘻地朝她道:“白小姐今日这么有兴致到我们吉云戏院来捧场?”
“你认识我?”对于领班的热情,花听感到略微的不自在。
领班直起腰,笑着往里让她,“当然,全上海有哪个不认识白小姐的?”说着将她往二楼包间带,“白小姐这边走,给您最好的包厢位置,白小姐是要喝碧螺春呢还是普洱?我们这还有新出的果子脯,前些日子购了些温朴,味道倒不赖……”
领班吧啦吧啦地话倒是多,花听勉强应道:“不用了,还是普洱吧。”
进了包厢,往下看才知道,吉云戏院是旧式的剧场形式,两边的所谓包厢也就是一个回廊,用红木窗栏隔开,遮上帐幔,下面大堂根本就是个茶馆,面向舞台一字排开几张八仙桌,每桌上配三把椅子,正有戏园子的茶房来回地给已经坐下的观众上手巾把子,端茶倒水,上小零食,穿梭不停。再后面几排是长条凳子,排列的很紧密,先到先坐。
倒是与聚鑫堂茶楼的格局完全不一样。
花听略感新鲜地靠在护手板上东看西看,这时候台上的戏已经开了锣,却不是正戏,几个身量还没长足的小孩子做着兵丁的打扮,一边打斗一边翻空心跟斗。
“白小姐是一个人来吗?还是和简先生一起来?”领班笑嘻嘻地站在门侧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一个人。”
“那白小姐想看哪出戏?我们今儿个晚上有《杨三姐告状》、《远路遥》、《儿女英雄》……”
花听打断:“《穆桂英挂帅》。”瞧了眼楼下的观众,嗑瓜子儿的,大声说笑的,没一个把注意力集中在舞台上,“楼下还没满座吧?是要等满座了才开场?”
“没有,只要白小姐开口说几时开场就几时。”
花听想笑,这“白小姐”的光辉头衔,还是多亏了江湖大佬白起鸿吧?呵呵。
花听咬了口花生米,有些不耐烦地道,“那就等楼下满座了再开场吧。”
“好嘞!”临走前不忘回头确认,“白小姐想看的是《穆桂英挂帅》是吗?”
“嗯。”突然很想念检督查。
“好嘞!”
待楼下满座已是十五分钟后。
楼下戏台子上便响起了一声清脆甘甜的男音,花听好奇探了探脑袋,这次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台上站着一个穿月白色锦缎长衫的男子,个头不高,粉粉的一张脸,眼睛滴溜溜转得灵活,手上拿着一杆银枪正耍着,微微侧头之际,令花听想起了白日里那位年轻的陆老师。
仔细一看,还真的就是他。
看来民国时期的男人可真是多才多艺啊。
看着台上一番唱念做打的景象,以现在花听的领悟能力虽看不大明白,却对这出《穆桂英挂帅》没来由地产生了一番强烈的好感情愫,也许是受她太爷爷的影响,一出《穆桂英挂帅》已经在她心目中留下了难以割舍的情感羁绊。
年轻的国文老师演的这出《穆桂英挂帅》倒是赢得了一片如雷的掌声。
吉云戏院与聚鑫堂茶楼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夜场节目不单单只有唱戏那么简单,后面还有更多令人期待的歌舞秀,因此楼下的观众席上绝大部分是男性。
两场戏过后,一位面容娇美的女子踏着一双细长的高跟缓缓地踏入舞台中央。
她梳着时髦的爱司头,穿着一袭雪青色丝缎旗袍,一双嫩藕似的**在旗袍衩中若隐若现。她叫日野香子,日军情报工作者,做事心狠手辣,惨无人道,曾多次滥用手中职权将数名**员折磨致死。
日野香子面胜桃花,眼波如水,一口甜腻的唱腔能让男人骨头都酥倒,是一个男人们见了就要眼睛放光的尤物,身段该凹的凹该凸的凸,腰肢娇软如无骨,摇摆出一份天然的婀娜风流。她不仅长得美,还有一份格外撩人的媚。无论是颦是笑,是行是坐,无不媚态四溢。既美且媚的女人,最是风情万种勾人魂魄。
这也是日野香子每次都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的最主要原因。
台下满桌的男性观众抢着要朝她抛媚眼,一个个妄想能被她多看一眼;花听坐在二楼包间的雅座上,微微嗤笑出声,左手对着镂空雕窗的缝隙缓缓举高,左轮枪的枪口位置正对着楼下日野香子的太阳穴。
日野香子不愧是才艺多方,先是从一旁的丫头手里取过一具琵琶,轻抚丝弦,慢起樱唇,唱了一支应景的欢乐颂,然后又唱了几支时兴小调,歌喉婉转,声如枝上流莺,博来掌声叫好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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