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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枫荷走后,凉至看着黑脸夜廷深,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夜廷深板着脸坐到了床沿边,不说话,默默地扶凉至从榻上坐起。凉至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头把他的唇角往上提了提,形成一个笑脸,结果夜廷深还没笑,她自己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情特好地对着夜廷深的薄唇吧唧了一口。
多久没见到她露出这样的笑容了?这样一来,夜廷深紧绷着的棱角便松懈了,轻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如果你天天能这样笑,让我当一辈子和尚我也愿意。”
凉至笑了,捏了捏他的脸,“那我岂不是得为你守一辈子活寡啊?”
“当然。”夜廷深亲了她一下,板起脸,“难不成你还想去找别的男人?”
凉至忙窝进他怀里,讨好似的蹭着他的脸,信誓旦旦地说:“行,只要你当和尚,我保证马上剃度在你的庙旁边整个尼姑庵。”
“……”竟然有心思开玩笑了。
“可是……”没一会儿,凉至又耷下了脸,“上海那边……”
“上海那边我会处理。”夜廷深打断她,亲了亲她的额头,“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养好身子,而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要陪着你养好身子,再带你回家。”
凉至便不说话了。
她没有说,她其实一点儿都不想回上海,一点儿都不想。一旦回到那个地方,他们难得的平静就会再一次被打破。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她能成为一个瑶族的姑娘,就和他在这深山里安安静静地生活一辈子。
“款款。”夜廷深忽然叫了她一声。
“嗯?”
夜廷深低眸看着她,伸手覆上了她的脸,指肚摩挲着她的皮肤,眼底是怜爱。她终于,不再戴着面纱面对他了。
“喜欢这里吗?”他问。
凉至凝着他炙热的眸子,轻点了下头,“喜欢。”最主要的其实是,她喜欢和他在一起。
闻言,夜廷深便低笑:“想不想在这里举行婚礼?用当地的婚庆方式。”
“……”
单单是“婚礼”两个字,就已经叫凉至整个人都愣掉了,却见他又压下脸来,将她的唇整个含在嘴里吮吸着,舌尖勾勒出了她完整的唇形,片刻后,男人的呼吸便有些浑浊了。
但意识尚还清醒,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想吗?”
“想……”
凉至被他蛊惑了,手渐渐攀上了他的脖子,很快便动了情。
前戏进行得差不多了之后,夜廷深却猛然想起了半枫荷的劝诫,那一句“调和过度”像是魔咒似的在他脑海中徘徊着,直接叫他的动作僵住了。此刻两人浑身都像火燎似的难受,凉至难耐地抬眸,颤着声音问:“怎么……不继续?”
没关灯,所以彼此的神情都清晰可见。夜廷深迟疑的神情落在凉至的眼里无疑是让她受伤的,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让这样的自己与他赤诚相见,而他的犹豫,意味着什么?
“那个……”夜廷深尴尬地咳了一下,“那个谁不是叫我们……节制点儿么?”
凉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笑,“逗你的也信?”
“真的?”
“嗯。”生怕他不信,她又肯定地重复:“真的。”
夜廷深便如蒙大赦,这时候男人的意志力本就差,听了这么一句话,他也顾不得去思索是真是假了。
木榻自他们入住以来就身经百战了似的,这会儿也随着动作力度的加大,有节奏地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本章完结-
☆、267是先生结婚了
传统的瑶族婚礼要举行三天三夜。
第一天,新郎家要到新娘家送礼;第二天是娘家的送亲队伍将新娘送到男方家,但不进门,等到半夜举行仪式后才能进家门;第三天夜里新郎、新娘进行拜堂后待天亮时南方家将定金付给女方家人,置办酒席将娘家人以及送亲的亲属送走后,婚礼才算结束。
因着凉至和夜廷深并非瑶族本地人,在商量之后,两人本决定把婚礼的过程精简化,但瑶族的居民们实在是太热情了,一听两人要在当地办婚宴,立马一呼百应似的号召了大半座山的居民们一起出谋划策。最后得出了一致结论: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坏,所以婚礼该走的程序一样都不能少,至于娘家人和夫家人,已经有几家居民自告奋勇了。夜廷深和凉至正在居住的江边木楼楼主盘家一家子当了夫家,而隔壁街的房家一家子则当了娘家,策划一经决定,房家六妹立马张罗着把凉至接回房家去住了。
婚礼定在四天之后,这四天的时间主要是给大家用来准备新服新房什么的。瑶族的女子都会一手好女红,嫁娶时候的新衣服都是自己家里亲自缝制的。房家几个姊妹拉着凉至量了各种尺码之后,便开始连夜给她赶嫁衣了。
凉至哪里好意思光让人家做而自己在旁边看着?好在她大学期间也设计制作过服装,女红倒也没有那么见不得人,因此便也虚心地向六妹几个姑娘求教了之后同她们一起做了。
而夜廷深自然也乐此不彼地参与到了婚礼的筹备之中。布置新房、增设酒宴这些事情全由他亲自把控,盘家大娘倒是成了他的专属顾问了,凡是他想要增设进婚礼里的东西,全部都要先询问盘大娘的意见,按照瑶族当地的风俗来进行。他知道凉至接触的高端奢侈品太多了,怕是会有点儿审美疲劳,所以他想给凉至一场别开生面的民俗婚礼。
因为时间特别赶,又加上民俗要求,所以这四天的时间里凉至和夜廷深不能见面。而凉至除了每天傍晚固定的药浴时间,其他时候都和房家人混在一起。日子越来越近了,她也越来越紧张了。
为此,房六妹还打趣她:“谁都嘛会有这么一回的,放轻松啊!”房六妹是房家老幺,性子活泼,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让凉至想到了夜南歌那丫头。如果她在,这儿应该会更热闹才是。
“咦,对了。你身体不好,婚礼那几天大概是没办法药浴的了,你可千万记得跟半枫荷大师说好开几副药,到时候晚上拿来泡脚也好。”房六妹提醒她。
这一点凉至倒是想到过了,前几天生理期的时候就是以药足浴的。话说这一回她的生理期正常多了,虽然经血量偏少了些。
“半枫荷大师是夏姑娘的证婚人,到时候肯定都会安排好的。”房家三家笑着说了一句,“半枫荷大师可是从来不喜欢凑热闹的,能够请她来当证婚人,你们的家庭一定和谐美满啊!”
凉至勾了勾唇,笑着道了谢。
希望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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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夜廷深已经快一个月未曾出现过了,这段时间夜南歌也联系不上他,心里难免会生出疑虑。
若是往常,她一定不会干涉她大哥的任何事宜,但眼下,看着大嫂怀孕了,都说这都三个月尤其重要,大哥再怎么也得多陪在她身边才是。
夜南歌其实一直都知道,自打出轨门事件之后,奶奶和父亲对凉至的态度便产生了变化,虽说这段期间他们任何人都没有和凉至打过照面,但有时的谈话间听得出来,奶奶已经对这个孙媳妇儿产生了很大的成见。而夜寂虽然对这件事情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但夜南歌还是有点儿担心。
大哥对凉至的感情有多深,她这个做妹妹的是看得最清楚的,而她同时又是夜家除了她大哥之外同凉至接触得最多的人,凉至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当初的出轨门事件虽然闹得沸沸扬扬的,还发出了似真非真的床照,但夜南歌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所以,权衡过后,她决定还是去探望一下大嫂。就算大哥对她的感情真的在那件事情中消磨殆尽了,她和凉至的友谊还在。凉至若是怀孕了,她也理应去看望一下她。
把这个想法跟律凌天说了一下之后,律凌天半天都没出声。
夜南歌以为他担心之类的,便拍着胸脯保证道:“最多半天的时间,我发誓,一定不会留夜。”
“发誓?”
律凌天有几分好笑地看着她,这丫头凡是发过誓的事情就没一件做到了的。
夜南歌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儿尴尬了,索性扑进了他的怀里,撒娇:“哎呀,你也知道怀孕的女人情绪本来就多变,心思也会敏感什么的,丈夫还不在自己身边,指不定她会瞎想什么呢?而且经过了之前那样的事情之后,她肯定很没有安全感,觉得自己不被待见啊觉得我大哥不爱她了什么什么的。综上所述,我这个做小姑子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探望她一下,顺便开导她一下。”想了想,觉得有点儿词不达意,但这会儿她也想不到什么好词语来形容自己的作用了。
倒是律凌天叹了口气,替她补了一个词:“助攻是吧?”
“对啊!就是助攻!”夜南歌如醍醐灌顶,下巴支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可以吗?”
其实这事儿吧,律凌天还真的拿不定主意,便犹豫了一会儿。犹豫的这档时间里,夜南歌吧唧一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真的就半天啦!”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