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人,却已经被夜廷深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力度之大,让凉至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果然,这个游戏的bug还是很多的,解释不清楚的话,往往会伤人又伤己。
“这么说……”夜廷深的嗓音有点儿哑了,“你抽到的那个人……是陆靳北?”
第一次听夜廷深主动提及了这个名字,凉至有点儿意外,点了点头,又问:“你怎么知道?”却不见回答。
又过了老半天,夜廷深才又开口:“那你以前说你喜欢他,也是……”
那个她告白的圣诞夜,一直以来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痛,但他却不怪她。她说她可以解释的,是他不愿意给她解释的机会,以为有些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他不去碰,她不去提,这件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
现在想来,他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当初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在怕什么?不让她解释是担心给她造成心理负担,可自己偏生又这么误会着她,对那么无辜的她,公平么?甚至在刚从美国回来的那段日子,因为那两条项链带来的误会而刻意不去找她、疏远她,还大发脾气砸碎了两人的相框,现在回想起来,他只想对自己说一句话——
夜廷深,你真他妈的愚蠢!
轻抚着他的后背,凉至不知道他怎么就提起以前的那件事情来了。说实话,那个晚上于她,也不见得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去碰那个晚上的记忆。
那个晚上,她伤害了他,他也用强势的方式将她强行占有,彼此的骄傲都被对方踩在了脚底一般,事后,他有愧疚,而她又何尝不自责?
轻轻撤离了他的怀抱,凉至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微微笑着,轻启唇齿:“现在,愿意听我解释了么?”
夜廷深不语,只静静地看着她,眸中波光流转,万千柔情。
她笑了,细细措辞后才说:“每个人,对自己所要守护的那个人都带有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这是这个游戏的宗旨所在。当然,在守护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对对方产生一定的感情,但,大多数的,都不是爱情,但我们总会误以为那是爱情。曾经我也以为,那么优秀的陆学长,与我那么志同道合的陆学长,我对他的感情真的就是普通的男女之情,因为当得知他有一段过去的时候我是有一点儿小小的难过的,当时我也没能分清楚那是什么,就将这份感情归纳成了‘喜欢’,所以才会说出那些伤害你的话。”思及过往,强烈的愧疚之意涌上心头,她踮起脚来拥抱了他一下,轻声在他的右耳边说:“对不起。”
“凉至……”
夜廷深沙哑着嗓子唤了她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后又改了口,轻声喃喃:“老婆……”
“廷深,我的那条项链在你那里,对么?”
夜廷深没说话,重重地点了下头,然后又补充:“你抽到的那条,也在我那里。”
凉至讶然,而夜廷深生怕她误会什么,便解释:“去年家中遭小偷的那一次,他们拿走了。在美国的时候瑶楚楚找过我,然后把这条项链交给了我。我想他们是因为那个时候没能找到你父亲的遗嘱,所以才会想着瓦解我们之间的感情。”末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幸好,他们没能得逞。”
“傻瓜。”凉至眼眶有些红了,果然,她最近泪点越来越低了,稍微一点儿煽情的事就能刺激她的泪腺,“你应该早点儿问我的,就不会……”顿了顿,她忽然仰头,“其实,你还是误会了对吧?”
她想起他刚从美国回来的那段时间,那些日子她和他连见面的时间都屈指可数,甚至一次黎妤没辙叫她去了夜氏,他反倒还问她:我们怎么疏远了?
闻言,夜廷深脸上浮现了一瞬的尴尬,很是认真地向她道歉:“对不起。”
凉至没应他,踮起脚尖轻轻覆上了他的唇。而心里的那根刺终于彻底剔除掉的夜廷深,于她的爱恋又更深了一层。他发誓,余生,他一定会倾尽所有去爱她、宠她。
这时,音乐播放器正好播放到了一首应景的歌曲,陈奕迅的《因为爱情》。
“因为爱情
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
-本章完结-
☆、223设计婚戒
9月10日,教师节,老教授应邀莅临北溯工作室上海分室,陆靳北亲自开车去J市接的他。
后车座坐着一脸不情愿的凉至。
她是被蒋宁硕强行塞上陆靳北的车的,美其名曰担心陆靳北一个人的面子请不动老教授,非得让这两个老教授最得意的徒弟同时去。然而现如今,陆靳北确实是设计界独占鳌头的新秀,而凉至……
她想,她只有被老教授骂的份儿。她觉得蒋宁硕把她塞上车纯属来给陆靳北保驾护航的。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去年凉至弃设从商的事情在他们这一届设计系学生圈内传得火热,J大设院上下无所不知,轰动一时。老教授虽然深居简出,但却格外关注这个备受他器重的学生,可想而知,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失望和生气。
去年凉至来过一趟J大,但,她并没有去看教授。
原因,大抵与她现如今的不情愿相同。她总觉得,她挺没脸去见人教授的。陆靳北当初大四还未毕业就已经在设计界小有名气了,而她,却连最优应届毕业生的名额都没能拿下来,还丢了设计好一段时间,指不定会被教授骂成什么样。
“别紧张,你越是这样,教授越觉得你是在心虚。”陆靳北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凉至的神情,忍不住开口说。
这是和夜廷深彻底把话说开之后,凉至第一次与陆靳北单独相处。
挂在副驾驶座椅上,凉至轻叹了一口气,由衷地说:“可我现在确实瘆得慌,当年高考、比赛什么的我都没现在这么紧张。”
陆靳北勾了勾唇,送她四个字:“自求多福。”
“……”
凉至觉得,她和陆靳北的相处相较以前,轻松多了。以前她对他真是又敬又怕的,当着他的面,她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敢说的那种。可能现在确实是已经认清楚自己的感情了,也已经跟廷深说清楚了,所以面对他的时候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束缚。
不过……
凉至又想到了刻有陆靳北名字的那条项链。
“学长。”
陆靳北专心开着车,只“嗯”了一声,凉至便把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通通吞了回去,干笑了两声,“等会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然而。
当两人赶到老教授家里的时候,教授的太太告诉他们,半个小时前,教授已经被接走了。
*
艺术家骨子里似乎自带了一股高傲的劲儿,似乎越是功成名就的艺术者,他的性情便越是难以捉摸。
在凉至眼里,老教授就是这样一个古怪的老头子,性情变幻无常,脾气更是让人捉摸不定。所以,当她得知接走他的人竟然是夜廷深的时候,她就很好奇夜廷深究竟是给老教授灌了什么*药,以至于老教授竟然和颜悦色地与他面对面而坐,悠闲地品着茶。
凉至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瞥了一眼陆靳北,虽说他的神情不如自己夸张,但也看得出来,他也挺惊讶的,不过他只笑着对她说了句:“发现你的表情越来越丰富了。”
这……
凉至也不管他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了,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上前。
老教授先是看到了陆靳北,原本和善的脸垮了几分,但眉眼中仍旧有着洋洋得意,等看到陆靳北身后的凉至之后,笑容直接就没有了,耷拉着胡子,好不开心。
凉至尴尬了,扫了一眼教授对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夜廷深,叹了口气:还是不要指望他了,陆学长说得对,自求多福吧……
“那个……教授……”
老教授招呼着陆靳北坐下,直接视凉至为空气了,而夜廷深也难得地与陆靳北相处得那么和睦,三人有说有笑有茶喝的,反倒是凉至被干晾在了一边,做什么都不好。
而最后的结果是,夜廷深拯救了她。
回上海的时候,老教授坐上了陆靳北的车,凉至也知趣儿,默默地上了夜廷深的车了。车门一关,她那副受人欺负的委屈模样立马收了起来,盯着夜廷深,问:“说!你给教授下蛊了?他跟你头一回认识吧?怎么聊得那么火热?”
夜廷深笑了笑,探过身慢慢凑近她,凉至一下子抵住了他的肩,警惕地看着他,“别不分场合地占我便宜啊!”陆靳北他们的车已经开在前面了,如果他们落下太远,自然是不好。
结果夜廷深还真没把她这话当回事,又往前压了压,手勾到了安全带之后才缓缓退回,还生怕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似的,将安全扣伸到她眼前晃了晃,“说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
凉至被他说得无地自容了。
得,合着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过……”车子缓缓驶向了正路,“我跟我老婆亲热亲热,怎么就叫占便宜了?你当那结婚证是摆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