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换夏楚乔沉默。
乔治未免夏楚乔继续忧心下去,抚慰道,“事已至此,你只能静观其变了,不过我相信,这件事最终不会导致你和腾总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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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楚乔很早已经从杜风的口中得知腾祈慎没有为难她母亲,并让她的母亲离开了,然而夏楚乔在房间里一直等着腾祈慎,直到夜幕降临,腾祈慎却依然没有回房间。
终于,在时针指到八的时候,夏楚乔离开了房间,来到乔治的办公室。
没有意外在乔治偌大的办公室里,夏楚乔看到腾祈慎屹立在落地窗前的孤寂身影。
只依仗着落地窗外纽约的夜色,办公室里的光线昏暗。
他站在那里,仿佛已经很久很久……
那寂寞的背影,几乎要撼碎她的心,寂寞得两她的胸口窒痛。
夏楚乔犹豫了好久,终于朝他走了过去。
腾祈慎已经意识到是她,但他并没有回归头。
夏楚乔来到了腾祈慎的身边,拿出了他插在裤袋里的手。
她握着,竟发现他的手此刻比她还要冰凉,就如同北极的冰川。
夏楚乔开口,“慎……”
没有想到,腾祈慎先她一步打破了沉默,“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夏楚乔顿时身体一滞。
她知道这件事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冲击,他一定需要时间去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或者他还会考虑是否要继续跟她走下去……
她已经做好所有的心理准备,但此刻听到他略淡的声音,她的心还是揪了起来。
“好,那我先回房间休息。”
说毕,夏楚乔慢慢地松开了腾祈慎的手。
她的胸口酸涩泛滥,离开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步履。
夏楚乔即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腾祈慎淡漠的声音蓦地传来,“如果要你在我和你生母之间做个抉择,你会如何抉择?”
夏楚乔顿然停下了脚步,孱弱的脊背对着腾祈慎。
“我想她躲了这么多年,害怕的就是我会调查到她。”
在夏楚乔沉默的时候,腾祈慎幽幽的声音再度传来。
夏楚乔很明显地听出了腾祈慎提起她生母时语气里的那股压抑,她平静地回过了头,望向他颀长晦暗的身影,“我没有听懂你第一句话的意思?”
“我会将你母亲送进监狱,让她有跟陈升一样的下场。”腾祈慎直接逸出。
夏楚乔愣住,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愈加的苍白。“你该知道,她做的一切,虽然有重大的过错,但她和陈升不是同一类人,她只是经历了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就可以害死无辜的人吗?”腾祈慎转过了身,冷眸如利剑般射向了她。
夏楚乔知道腾祈慎口中所指的无辜的人正是腾母,她轻咬住了下唇,这一刻,她无从辩解。
“我在小的时候,曾经听到过陈升和另一个人打电话的时候提到了我的父母,那时候我就知道,害死我父母的人并不是只有陈升一个……这些年因为陈升的嘴巴严谨,又因为陈升与那人一直没有再联络过,我一直都没有调查到跟陈升一起设计腾家的人是谁,但我知道,我迟早都会把这个人揪出来。”
腾祈慎冷漠的声音没有夹杂一丝的温度,让夏楚乔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夏楚乔竭力保持着冷静劝说着腾祈慎,“我想她害死你的母亲,并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想要替我父亲讨回公道……”
“是吗?”腾祈慎挑起了剑眉,那黑眸迸射出遽冷的寒光,“你认为这个借口,就能作为她害死一条无辜性命的解释?”
夏楚乔因他冰冷的目光,胸口积郁微微的疼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我同时也清楚,你不会愿意看到我对你生母这样做,你希望我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此刻我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诉你,我做不到让步。”腾祈慎依然没有温度地回答她。
夏楚乔沙哑地道,“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上一代的事情,两方都有错……”
“这并不是理由,她害死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夏楚乔怔然,愣愣地望着腾祈慎此刻毫无表情的面容。
他们之间陷入了无法缓和的僵硬。
深吸了口气,夏楚乔过了很久才开口,“不管她有没有养育我,她始终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跟陈升有一样的下场,何况,她也是遭遇了腾家的迫害,这才会有偏激的想法,她本性跟陈升是不同的,她并不坏。”
腾祈慎冷声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如果有这样一个人横在你我中间,你我根本就不可能过正常的生活……她会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上一代的仇恨,我也做不到让你跟她走近。”
夏楚乔身子僵凝,久久地杵在了原地。
腾祈慎深深注视着夏楚乔,冷情的眸底,涌起的是对她的不忍。
但这件事,他没有办法退步。
一个人犯了错,就应该承认属于这个人的责任,她的仁慈,是对他家人的残忍。
半晌,夏楚乔这样回答他,“即使她今天被你送进了监狱里,我也不可能不跟她走近。”
腾祈慎沉默了下来。
夏楚乔随即转身,她选择了离去,但在离去之前,她双眸噙着水光,最后对腾祈慎道,“我想在这件事情没解决之前,我们谈感情的事已经没有意义……我会回家想想是否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如果这件事最终都想不到更好解决的办法,我怕想,或许……或许就像我一开始所想的那样,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
201.第201章 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夏楚乔没有再呆在医院,深夜十点,她回了腾宅。
夏母刚好还没有睡,突然看到她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来,赶忙从沙发上起了身,迎了上去,“楚乔——”
看到夏母紧张和关心的样子,夏楚乔这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多糟糕,可是在母亲面前,她所有的心酸和委屈就像是泄了堤的洪水,她哽咽着抱住了母亲,“妈……”
夏母轻拍着夏楚乔的背安抚,慈爱地问,“怎么了?你不是祈慎在巴黎度假吗?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祈慎呢?”
提到腾祈慎,夏楚乔的胸口愈发扯着疼痛,她慢慢地将母亲松了开来。
夏母关心地看着夏楚乔,“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跟祈慎吵架了?”
夏楚乔跟夏母摇了摇头,但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颓然的落寞。
夏母的脸色难得的严肃起来,“如果是祈慎欺负你的话,妈现在……”
“不是的,是我和他产生了一些分歧。”
“怎么了?”
夏楚乔深深吸了口气,扶着母亲,在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待在沙发上坐定后,夏楚乔才发现,原来夏母刚刚是在看她和腾祈慎在巴黎被拍到的恩爱新闻。
夏楚乔顿时眼眶一热,靠在夏母的肩膀上。
夏母轻抚着夏楚乔的肩膀,耐心地安抚,“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妈妈在,妈妈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夏楚乔沉定下来后,这才将她和腾祈慎之间所发生的事告诉了夏母。
夏母因夏楚乔生母还活着的事实而久久震惊,但,平复心境之后,夏母轻声道,“傻女儿,这件事你不该跟祈慎争执,你应该和他平心静气坐下来好好谈谈。”
“妈,你不怪我没有把我亲生母亲还活着的事实告诉你吗?”夏楚乔仰着头,歉疚的目光望着母亲。
“妈怎么会怪你呢?”夏母目光里呈现无限的疼爱,“你是我的孩子,你心底想什么,我都知道……你是害怕你跟生母亲近,我会多想,对吗?”
夏楚乔点点头。
夏母疼惜地抚着夏楚乔的头发,“傻瓜,你生母当年是迫不得已不要你,现在她回来了,你理应跟她走得近一些,毕竟可以想象得到她过去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如果我早知道你生母还活着的话,我甚至愿意跟她认识,让以后有两个妈妈照顾你。”
夏楚乔喉头哽咽,“妈……”
夏母微微笑了笑,“乖,妈妈永远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所有的决定……”
夏楚乔轻轻咬了咬唇,“妈,我……”
夏母柔声抚慰,“不要说了,你对妈妈是一份什么心意,妈妈都懂……眼下妈妈只是担心你和祈慎面临的问题,毕竟这问题很难很好的解决。”
夏楚乔深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他得知这件事,必然心境难以平复,但他显然没有要跟我好好商量这件事的意思,他给我的选择,没有任何的余地。”
夏母道,“楚乔,你也要考虑到祈慎的感受,你没有提到他父亲的死,说明他清楚地知道他父亲需要承担你生母的索偿,但他的母亲,是无辜的……想过去他母亲必然是一位温柔贤淑的好女人,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她丈夫做了什么,但因为你生母的报复,她母亲无辜断送了性命……”
“我难受的地方并不在这里,我能理解他此刻的一切心情,但我无法理解,他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在生母和他之间做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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