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欢很疼,两条腿仿佛不是自己的,软软的使不上力气,她咬牙忍着。丝袜已经被畜生扯坏,她从手提包里重新找出一双新的当着宁天诺的面儿穿上,让自己重新变成一个正常的女人然后开口。
“我三姨生病了,这段时间我想随时可以出门!”
说来奇怪,宁天诺没有限制过王悦欢的行动自由,可他们的相处模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她的活动圈子只有楼下餐厅和卧室,以至于现在她想出趟门还需向他报备。
事实上,宁天诺以为王悦欢在本市没有朋友亲人,性格又古怪孤僻不爱出门。王悦欢呢,一开始试着要融入他的家庭,融入D市的生活圈子,可每每出门总要对徐美娟再三解释,被她各种刁难,她就真的不爱出门了。
宁天诺吞云吐雾,他的表情在重重的烟雾下看的不太真切,王悦欢对此也并没有兴趣。
“谈条件?”宁天诺看似有兴趣的反问。
王悦欢一哽,结婚八年多她没有对他提过要求,她与他的交集除了偶尔在床上他像个野蛮的原始人一般压榨她,没有别的。
“如果你那样认为,也可以!”把她当成是陪上床然后银货两讫的那种女人也没有关系。
宁天诺将还剩半截的烟在沙发扶手上按灭随手一丢,“你能给我什么?”
宁天诺邪佞一笑倍显讥讽:“肉身?呵~可是我现在对你那具身体兴致缺缺!”
宁天诺的话毫不客气,如果不是今天这场意外,他们大约有两年的时间同床异梦,他没有碰过她。
王悦欢脸上一扫平静显得慌乱,她迅速的起身,离开的脚步略显凌乱。她可真是不长脑子,送上门任人羞辱,怪不得任何人。
“姐,你没事吧?”王悦欢快要走到电梯时,高申冉和吴娇从里面迎面赶上来。
高申冉紧张的快步上前,一把握着王悦欢的手臂上下打量,“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姐,对不起!”
吴娇很讨厌,可她有句话说的很对,像她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害人的,冲动护短却没有计谋和能力,八年前是现在更是,她是一个只会给亲人带来麻烦的惹祸精。
“我没事!”王悦欢两腿发软,为了不让高申冉看出反常,她站的笔直。
吴娇比高申冉要聪明,对男女之事也更加敏感,挑着眼尾上下看一眼王悦欢与她错身而过。
她明明未开口,可王悦欢总觉得在吴娇的眼中看见了满满的讥笑,不由黯然悔恨,她真是自作孽犯贱,怨不得别人。
“天诺哥,我竟然不知道你饥渴到这种地步,在这种地方你倒是勃起的毫无压力?!啧啧…。”吴娇啧啧嘲笑,目光兜转看见垃圾桶坏掉的丝袜,眼中冷笑一闪而过。
宁天诺没回应,低头正在编辑一条短信息,他肯定不是替王悦欢考虑,只当这次发疯失态付给她的酬劳吧。
吴娇等不到宁天诺半丝反应,凑着眼斜睨宁天诺的手机一眼,没看到具体的内容,只看名字是发给他助理的,权当他发完疯突然爱岗敬业了。
宁天诺发完短信并未返回主屏幕,手机屏黑掉之前赫然可见上面的短信内容,订两张明早飞巴厘岛的机票,安排好一月内他们两人的旅游线路。
☆、011对他撒谎了
高申冉几乎是扶着王悦欢一道出的门,高申冉猜疑心酸的目光不时小心翼翼地投向王悦欢,王悦欢抢在她发问之前主动出声:“小冉,别问!”
高申冉特别难过,想问不知道怎么开口,想安慰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词库。
“小冉,姐求你一件事,今天的事儿你当作没看见,未来如果再有类似的状况发生,别问!”
高申冉怔怔的,良久点点头伸手怀抱姐姐,一时,有眼泪没入彼此的衣领。
初夏的微风凉爽惬意,吹乱高申冉利落的短发,她的成长从十六岁真正开始,在二十四岁这一年到达巅峰,经历,将让她变成更成熟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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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焯下午加了会儿班,等肚子饿的时候开车四处找餐厅,市中心闹市区人多车多,他将车速放慢,一排排店面从他眼前划过,一家叫舀水的精致牌面赫然映入眼脸。
似乎新开的店,在他和宁天诺的湘菜馆斜对面,前一阵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它的存在。孟清焯是一个对尝试新鲜事物很有兴趣的人,停下车,阔步走进。
舀水的菜色口味均不错,孟清焯一反常态吃了不少,快结束的时候接到何少铭打来的电话,说他回本市了,带着孟清焯想要的一份人事档案。孟清焯一双好看的眸瞬间闪过莫名亮亮的光,告诉何少铭自己的坐标不在话下。
孟清焯和何少铭从表面上看属于同一类人,都是那种长的好看,一生下来就杵在金字塔顶端的类型。
不同的是相较于孟清焯,何少铭身上多了几分邪魅,一种让人一眼看去不会有信任感觉的气质,与他爱好帮助社会上部分弱势群体打官司的身份很不相符。
孟清焯不同,优渥有爱的成长生活环境让他很干净,除了工作上对付不按规矩出牌的对手时铁血铁腕,他其实是一个相对简单而且热血似乎永远不过中二期的青年。就像他致力于搞清楚高申冉的性别和取向,这其实跟他八竿子够不着一毛钱的关系,而且事实摆在眼前,可他偏偏就产生了兴趣,说的好听官方是关心下属关心公司,说的直接难听一些,他就是吃盐太多,闲的。
何少铭落座邪魅一笑,对上孟清焯效率不错的打趣眼神,道:“难得孟大少有需要我的地儿,可不得颠儿颠儿跑的快!”
孟清焯挑眉,“见一面就少一面,我不得趁着你还活着的时候多指使你几次!”
何少铭是D市何家的少公子,身份却从未通过媒体或是宴会等公众的场合公开过,所以江湖只道这是个不怕死什么难缠官司都敢接的脑残律师,并不清楚他身后的背景其实特有些可怕。
而,孟清焯之所以会这么说,本旨是让何少铭悠着点儿,D市何家的小公子没有人敢招惹,但如果只是单纯一蝼蚁般的菜鸟律师,悄无声息的让他消失其实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
孟清焯的好意何少铭心领,一沓资料顺势给他递过去,挑眉:“有兴趣?”
孟大少脸色一变,几乎要当场炸毛,怒发冲冠斜眉瞪眼的架势让何少铭秒秒钟闭嘴,但他保留孟清焯对高申冉有兴趣的看法。
“没什么特别之处,比一般活泛的大学生沉默寡言,朋友不多贵在精良,和同宿舍的丁一、圣楠、御风组了一乐队担任主唱。小道消息说他也爱架子鼓,偶尔玩玩儿技术却超一流。”
孟清焯的阅读速度很快,他看了大约百分之四十之后,何少铭开口给他摘要出重点,部分资料上未重点标注的小道消息也通过他的言语传达出来。
“他们的乐队叫rainbow,学校周边以及市内比较大型的几个酒吧都用过这支乐队,后来两年他们只在舀水吧表演,耳熟是吧,没错,就你现在待的这地儿,相同的两个字同一个幕后老板,一个江湖人称越哥来路不明的家伙。”
何少铭自说自话,多少有挫败在里面,一个连他也查不清来路不知道真实名字的人,他对此很有兴趣。
孟清焯很快看完整叠资料,高申冉说过他想红想的发疯,爱唱歌不惜割掉了喉结,资料却显示他曾经离出道很近,只是不明的原因他拒绝了。
所以,他在对他撒谎!
“四年来没有参加过C大或者名噪一时的各大高校联合文艺汇演,学校的同学很大一部分不知道他们几个年轻人的存在。乐队的口碑倒是极好的,我的人走访过所有他们表演过的酒吧,没有收到一个差评,而且至今提起来反响也是赞不绝口的多,乐队做的很成功。”
孟清焯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这是他过脑时的状态。
乐队主唱?会玩架子鼓?不参与任何文艺汇演,据他所知那是个很容易会被签约出道的场合。乐队做的很成功,却在巅峰的时候解散,什么原因?
一个小小的高申冉,他似乎深藏不漏的很呐!
“家里很穷吗?”孟清焯问。
资料显示上大学四年的学费以及和母亲的生活费都是靠演出得来,那身为顶梁柱的他爸呢,去世了?家庭关系这部分的内容,何少铭这份资料上提供的倒是不太多。
“并不!”何少铭摇头,“这就又是一个老套的暴发户抛弃糟糠之妻的案例了,他一路跟母亲辗转G市到C市再到D市,当爹的那位这些年没有管过他们!”
何少铭的资料很详细,除了父亲这一栏模糊,这些年高申冉的生活轨迹,更多实打实的资料都显示他打小就是个男孩儿。原本聪明如孟清焯应该就此打住,事实摆在眼前高申冉不过就是个娘娘腔,可他对他的好奇居然并没有因此减少。
可真是,见鬼了!
莫非,高申冉生来就有被宠溺并且吸引男人注意力的气质?孟清焯沉思,大学的队友给他出学费借着演出费的名义,对他的母亲像亲妈一样打着哥儿们关系好的旗号,可一样都是血气方刚大剌剌的少年,那三位对他尽心细致的照顾,一点儿不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