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情淡淡地扫她一眼,心里则暗忖着阎封这是要支开她?不过两兄弟有私事要聊很正常,她只是忐忑着他们会不会聊到她,又会聊些什么。
还有,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阎颜,看她这架势,估计是阳奉阴违地想对自己做点什么吧?
要不是得支撑着高冷的壳子,她都是抚额**:柳甜心啊柳甜心,你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连小女孩都不放过啊!
☆、082 敢不敢来
阎封叫来一个仆人,推着柳情的轮椅跟着阎颜走,临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看他们,发现这两人,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坐在椅子上,两厢对望时,外头的阳光正照在他们身上,有六七分相似的同样漂亮的脸,一温润一狂霸。
卧槽,这要是腐女在这还得了!
柳情默默抹了下差点流口水的嘴角,被推出了书房。
阎颜先带她在整个二楼转了一圈,单单二楼就有很多房间,简直应接不暇,因为阎颜一点耐心都没有,走得很快,她几乎都只看到门而已,“唰唰”地从两边掠过。
之后,阎颜又把柳情带到二楼的一个阳台,这阳台有一通往底下花园的楼梯。
阎颜一来就蹭蹭蹭跑下楼梯,一改刚才的爱答不理,在下面朝她招手,还故意喊道:“下来啊,花园更好玩,外公之前还买了几只很好玩的动物,我带你去看啊?你快下来啊,不会是不敢下来吧,也对,有老虎哦,你看到它一定会腿软的。啊,也不对,你都坐轮椅上了,怎么还会腿软呢?”
小女孩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食指还点着唇角,说着伤人的话。
她大概以为柳情和阎封一样坐在轮椅上,就是不能走的,殊不知,柳情是有点行动不便,阎戈也是怕她走动会影响脚伤的恢复,毕竟没几天就要举办晚宴了。
说来,已经为此,特意将晚宴多推迟了几天了。
所以说,以她现在脚的情况,她现在要下个楼梯,慢一点就可以。
不过,要她在外人面前一瘸一拐地走下去,如此有损形象的事她才不会做。当然,那天晚上迷糊了,在阎戈跟前蹦来跳去的那一幕还请删掉,谢谢!
正当她想高然地回这小屁孩一句,“站得高点才能看到更美的景色”这种有高逼格的话时,身后的仆人突然开口:“柳小姐,需要我帮忙吗?”
“什么?”她还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而这个仆人,用事实说话地、直接将她连人带轮椅地扛了下去,再放在阎颜身旁,不能更猛了。
害得阎颜不爽地咬着下唇,瞪着他:“我让你这样做了吗,多事!”
那仆人面色未变,恭敬而又理直气壮:“小小姐,大少爷吩咐我,在游玩阎宅的时候,我全权听柳小姐的吩咐!”
在这宅子里的人,没人能违背大少爷的话,阎颜小脸蛋气得一颤一颤,偏偏拿他没办法。
“你叫什么名字?”柳情心情好地问道。
阎家好像专出帅哥美女,瞧着仆人身高马大,身材一等一的不说,人家长得也算清清秀秀的,在外面一显摆,也是块人见人爱的小鲜肉。
“柳小姐,叫我小七就好。”
“……”阎家的下人,怎么都是把数字当做名字使?家里就有位十二。
“你们哪来那么多话,还走不走了?”阎颜双手叉腰蛮横地吆喝了声,随即甩动头上的两条马尾,哼着转身朝花园中跑去。
小七只好重新推着柳情的轮椅追上去。
☆、083 同种味道
书房里,两面相连的落地窗,加上地理位置,视野非常好,偌大的院子和花园都能入眼,此时一站一坐面对着窗外的两男,就看着花园里两大一小往花园去。
“你决定了?”坐轮椅的阎封低头拉了拉腿上的毛毯,看似随意问出的问题,只有两兄弟才清楚这里面的分量。
阎戈平静地看着窗外同样坐着轮椅的人,波澜不起的脸上猜不出所思所想,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却是藏也藏不住的疯魔:“不是我决定了,而是我必须这样做。”
阎封轻轻地抚摸着腿上的毛毯,摸着摸着,就一把揪住,手上爆出的青筋可知并没有面上的云淡风轻。
他发出一声轻叹:“你又何必呢,我更希望你好好地生活。”
“这是不可能的。”阎戈冷冷地说着,侧过身,在阎封身旁蹲下,一手搭在他没有知觉的腿上,“从妈咪死后,从你再也站不起来开始,就注定了我必须走这一条路。你要让我苟且地活着,还不如当初,不要救我!”
阎封抬起头,与蹲在他跟前的阎戈无声对望,他能感受阎戈眼中的疯魔,更能体会到这么多年来他逐渐累积的伤痕。
废人又怎么样,健全的人或许才是压力最大的那个,正如,死去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被留下的人会有多痛苦。
他缓缓放开被他拽在手心里的毛毯一角,移到阎戈放在他腿上的手背上:“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这世上还有谁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他似无奈又似宠溺地摇摇头,抬头间,看到窗外花园中的柳情,便顺口问道:“那她呢,事后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阎戈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她既然胆敢扮演柳甜心,就得承受后果。”他不管语气或声音都显得那么绝情,跟那个宛若疼宠柳情,爱整她逗她生气的阎戈几乎判若两人。
但他说完后,顿了顿,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下:“可她毕竟跟当年的事无关,在情况允许下,我会尽量让她周全,起码,让她能活着离开这里。”
“哦?”阎封好奇地扬眉,“难得看你也会心软?”
这不太像他,可是,会心软,才是人应该有的情绪吧?
阎戈看着窗外,阎封凝视着他的弟弟,他一直希望,他这个弟弟,能活得像个人,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是越来越不像个人,难得听到他说要尽量护一个人周全的时候。
“心软吗?”阎戈喃喃着,微微低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响,才听到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哥,你知道吗,我在柳情这家伙身上,闻到跟我一样的味道。”
“嗯?”阎封认真听着。
他弟就像一头猛狮,他说的味道,是指两人身上有某种相同的感觉。
“我说不出来,就好像我能感受到来自于她的痛苦,我一向没有同情心,可是她让我,看到了我自己。”说着,阎戈自嘲地笑了出来,“我是不是很可笑。”
☆、084 你敢来吗
“可能,你们都有过一段很绝望、很黑暗的经历。”阎封一针见血,“这个柳情,虽然冒充了柳甜心,可刚才,她给我的感觉是,她应该是个好女孩。”
“呵,”阎戈低笑,“是个有趣的,希望她能识趣点,免得我到最后,真要动手除了她。”
阎封默默看了弟弟一眼,没再发表意见,不过他那不笑也翘的嘴角却是悄悄扬起,带着他特有的神秘感,和跟阎戈恶整人时的表情有些像。
他的心里,有了个小小的谋划。
或许这个柳情,有属于她的,真正的任务!
只是,他还不确定她行不行!
忽然,他看到外头花园里,阎颜正带着柳情和小七,往某个禁区跑去,嘴边的笑意多了几分调侃:“你家那位可要出事了,你不去看看吗?”
垂眸想事情的阎戈抬头一瞧,双目马上蹦出危险的火焰:“你教育人的手段好像越来越不行了。”
“确实,要不今天你来?”
“哼!”阎戈怒哼一声,扭头走了。
阎封转动轮椅,让自己更靠近落地窗,手掌抵在透明的玻璃上,笑得有几分张扬:“柳情吗,能不能让我这弟弟变得有人情味点,我可就看你的了。”
他不介意用点手段!
……
“小姐,那边是不是不合适过去?”推着轮椅的小七,在阎颜执意要往某方向跑去时,不得不出声提醒。
阎颜回头,扬着不属于八九岁孩子的讥讽笑容:“怎么,小七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不敢跟来了?”
“小姐,大少爷吩咐过……”
“我就进去看看,什么都不做,这样有什么不可以的?算了,那你们就不要跟来了。”
阎颜马上打断小七的话,似不想他在柳情面前把不该说的说出来,很是无畏地挥了下自己的小胳膊:“你带着她到别处玩好了,我一个人,要是我出什么小小的意外,那也是我、的、事!”
她把两条眉毛扬得高高的,紧盯着小七,那话的语气更像在警告他什么。
然后,她哼哼着,甩动着两条马尾巴,执意地往那架起的藤蔓拱门形成的小路跑去。
柳情所坐的轮椅,在那刻往前挪动了一下,又堪堪停了下来,她心叹,这小七都担心得忍不住要跟上去,也不知这小丫头片子想到什么危险的地方去。
她也不为难小七,说道:“我们跟上去吧?”
“可是那……”
“去吧,要是阎颜真出什么事,你家大少爷可就真饶不了你了。”至于她,又算得了什么?她骄傲地抬抬下巴,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些许脆弱,“就跟过去看看,有什么不对你就赶紧拉你家小姐走,她不走就打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