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夫人是不喜欢二少爷了吗?”她抱着枕头,懒散地靠着母亲的怀抱,漆黑的瞳始终望着院子里的身影。
“小孩子,别问太多。”母亲直接拉上了窗帘,岔开话题,“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读书。”
“妈咪晚安。”
她一直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大抵是因为早年失去了父亲,所以她比同龄人来得成熟了许多,总是顾及着不能惹母亲焦心。
“真乖。”母亲满意地揉揉她的脑袋,熄了灯。
瞬间,整个房间暗了下来。
窗外,似乎闪电闪得正欢,刺眼的光线时不时地闪过,而后便会有雷声轰鸣而来。
依稀记得那个傍晚,他是害怕闪电的,像只受了伤的兔子,在她的怀中瑟瑟发抖。
今晚这样的雷电,只有他一人,他该有多害怕?
事实上,她并不知道,就是在这个夜晚,他再也不害怕闪电了。
有时候,你会习惯性地依赖一样东西,而当这个东西消失的时候,你就学会了习惯,学会了适应。
人也是如此,当你有所依靠,就会变得软弱,当你失去了依靠,就很容易地学会了坚强。
☆、错与弥补
“总经理,这些文件需要您尽快处理。”助理将另一叠文件放在了台子上,并非没有看见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只是熟视无睹罢了。
“嗯,好,放下吧。”他并没有抬头,依旧埋头于文件中。
这样的生活,他早已经习惯了,从二十一岁那年接手了MG总经理一职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对了,晚上还有一个饭局。”助理翻开了备忘录,接着汇报。
“时间,地点,人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却是恰到好处的音调,特别的有魅惑力。
“晚上七点,金立酒店,AK集团董事长。”助理打开了记录本,这样的汇报方式简洁明了,正是眼前的总经理所习惯的。
其实,她才不是这样的人,她喜欢在枝端末节添上些东西,比如说,按照她的习性,应该是这样汇报的,“晚上七点,您和AK董事长在金立酒店有一个饭局,需要商讨一下进一步的投资方案,请问您有什么意见吗?如果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推掉饭局。”
可是,记得上任的第一天,这个尚且稚气未脱的人就对她提了一个条件,“我没有什么要求,只要用最简单的方式把信息传达给我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可以按照你的习惯来。”
为此,她冥思苦想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结果。
最简单?什么才是最简单?
一星期后,沈穆然却成功地抹掉了她“话多”的特性,真正地做到了用最简单的方式传达信息。
无论何时,她只需要报上“时间”、“地点”、“人物”,就像是小学时期学着缩句一样,找到关键列出来,不需要用过多的词藻来修饰。
助理抿了抿唇,视线定格在了还未打开过的快餐上,口唇开合了两下,终是没有说话,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地关上了门,隔绝了内外。
她一直看不懂这一切。
她是总裁亲自提拔上来的人,安插在他儿子身旁当助理,当时,她记得总裁是这样说的,“小季啊,不用把他当人看,当机器就行。”
可不是,当机器就行!
果不其然的,这位年轻的总经理总是有批阅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议,应不完的酬,三年来,一如既往,无一例外。
经常的,早早地来公司的她会看到他趴在桌子上睡着,手里还握着一只钢笔。
时常的,他会拖着疲惫的躯体去主持一场一场的会议,面对刁难的股东坦然自若,侃侃而谈。
偶尔的,他会在某个午后一身酒气地回到办公室,让她推掉下午所有的见面,然后在休息室里浑浑噩噩地熟睡过去。
她总会担心这样的高强度工作下,沈穆然还能坚持多久。机器高速运转到了一定的时候便会烧了马达,电脑长期运行便会死机,可是人呢?
“总裁。”助理正在走神,一个神色严厉的男人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愣是把她吓得一愣,一阵心悸,把神给拉了回来。
总裁总是那么的不苟言笑,威严的形象深深地刻在每一个人的记忆里,所过之处,气压几乎降至正常水平之下。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总裁会对这个如此优秀的儿子这般的冷漠,这般的苛刻,是因为严父出孝子吗?
或许吧。
即使大家都很好奇,但是没有人愿意惹祸上身,所以,这件事自然地成了公司里员工之间的重大疑案。
“嗯。”男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推开了厚重的门板,走进了办公室。
“废物!这样的企划案你居然让他通过了!”男人手一甩,将几页纸丢向了尚且没有认清状况的沈穆然。
他慌忙起身,苍白的脸上挂着细密的虚汗,不着痕迹地抹了一把,然后捡起了那份企划案,快速地扫了两眼。
“你自己看看,企划案的投资金额,整整多出了一千万!”男人依旧暴怒不止,习惯性地忽视了对方难看的脸色。
目光迅速找到了被指出的地方,这下沈穆然算是看清楚了,也确实是他的问题,百密必有一失。但这样的疏忽在这里是零容忍的,如果是别人也许还勉强被原谅,可是犯错的人是他,这就该另当别论了。
“爸,对不起。”他把企划案放在桌上,垂下脑袋,满是愧疚,“我马上修改,待会儿就送过去。”
昨天,他评阅了快两百份的文件,出现了一个疏漏,这是他的问题,是他的无能。
“不是每一次犯错都有机会弥补的,本以为你会明白,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沈鸣浩冷哼一声,眸子里透着一股恨意,大约是恨铁不成钢吧!
修长的十指抓住了桌角,稳住了有些摇晃的身形,沈穆然几不可见地勾唇一笑,通透地道,“爸,我知道的,真的很抱歉。”
沈鸣浩瞥见了桌旁还未动过的快餐,看了看旁边的摆钟,时针指着五和六之间,他嗤笑着说,“还真是心疼自己,才几点就想着吃饭。”
沈穆然并没有没有辩解,他不会告诉父亲,那不是晚餐,而是午餐。说多了,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在博取同情心罢了。
“我告诉你,沈家不养饭桶。”沈鸣浩抛下这句话,走出了办公室,“嘭”地一声,将门关得巨响。
沈穆然阖了阖眸子,坐回办公椅上,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时间竟难以呼吸,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怎样都无法喘过去。
他张着嘴,用力地去平复这种窒息感,舒缓心跳过速时带来的无力。
无论他怎么做,都是错的。
从他六岁那年开始,就是这样。
即使他捧着一流大学的录取通知回来。
即便他拿下了一个又一个竞赛得来的奖杯。
就算他拼尽全力地把公司的年度收入提高了二十几个百分点。
纵然他二十一岁就是众人口中公认的商业“鬼才”,铁腕过人。
可是,那又怎样?
纵是是他取得了再大的成就,也从来不会有人为他的成功而鼓掌。
永远的,只会因为一个不慎的错误而遭到一次次的责罚。
“不是每一次犯错都有机会弥补的。”
可不是?
他错了一次,却错了一辈子。
手机屏幕忽然闪了一下,他摇摇头稍稍清醒了些,点开短信。随后,指尖划过,删除了信息。
医院复查的时间到了,可是,他现在哪有时间去处理这类“无关紧要”的事情?
随手从抽屉里拿了一瓶药便吞服几颗,工作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生活,他不能给自己留下一分钟的空白,否则便是大错特错。
机场
“爹地!”红裙女子扑到男人的怀抱中,亲昵地蹭着男人的脖颈,撒娇着说,“几年不见,我可想死你了!”
“少来了你,要是真的想我还不告诉去哪里了!哼,女大不中留!”男人显然不买账,一脸酸溜溜的表情。
“你可是我最最亲爱的爹地耶!”女子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表情。
“行了行了,走吧,回家再收拾你!”男人宠溺地点点女子的鼻尖,拖着她的行李箱往外走。
“爹地,我不在的这几年有没有什么变化?”女子看着窗外,景物随着车子的前进飞逝而过。
“你指什么?”男人故作不明。
“爹地!”女子佯装发怒。
“穆然回来了。”
女子不免吃惊,旋即微微一笑,自言自语,“看来我回来的真是时候了!”
“羞不羞?女孩子家的。”男人无奈。
他只有这么个女儿,自然是捧在手心的宝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这才宠成了这副样子。
“不准嫌弃我。”女子做了个鬼脸,脸色却明显地缓和下来,又燃起了期待。
几年不见,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忆始
“咔嚓!”沈穆然拿着钥匙对了许久的门锁,终于打开了门,步履蹒跚,酒气浓重。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视线变得很模糊,加上满屋的昏暗,他几乎成了一个瞎子。他摸着黑把自己丢进了沙发里,神志不清的,只觉得浑身都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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