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他答得很简短，弯身贴近她，放低声音诱哄道：“什么时候，嗯？”
虽然已经跟他认识这么久了，但是对着这张脸，她的抵抗力依然只有那么点儿可怜的负数。
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她勉强移开目光，手扶在水池边上，反问了句：“那你先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第一眼见到你开始。”
……！！！
乔安柠目瞪口呆了——这么一本正经地胡扯真的没关系咩！
“油腔滑调，”她努努嘴，“我才不信……啊！”
话音未落，她腰上一紧，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他举了起来，放到了旁边的流理台上。
“你干嘛？！”
她低头扫了眼自己的坐姿，脸上顿时烧成一片，好想把头扎进水池里冷静一下啊……
“我说完了，”他倾身靠过来，手臂支在她身侧，把她圈进自己身前狭小的空间里，幽黑的双眸平视她：“老婆，该你了。”
“陆暻熠，你先让我下来好不好，”他目光里的某种信号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危险，乔安柠小心翼翼拉着他的袖口，扯了扯，软软地笑着，“我们不是还要讨论微博的事么，先说那个，然后再说这件事，好不好？”
“那些事情我来解决，你专心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他不给她转移话题的机会，拿出手机，调出一张图片，举到她面前，“是这个时候么，老婆？”
乔安柠下意识把目光移到他的手机屏幕上，看清楚那张照片，整个人顿时懵住了——
“你去看了我微博？！”
她又羞又窘，伸手就去抢他手机。天呐她也太不小心了吧，怎么把照片的事忘得这么干净了！
陆暻熠手一抬，轻而易举就躲了过去，晃了晃手机，重新放回了裤子口袋里。
其实照片不是他自己看到的，是陆寒昨天发给他的，发来以后还一直追问，照片里的那扇门看着怎么那么像他家厨房的门。
那天他在里面专心做饭，没想到她就在外面，对着他的影子，拍下了这么一张照片。还发在了微博上，配了个句号。
所以句号是什么意思？圆满，还是……终结？
他的目光专注，平静，却又好似暗藏汹涌，乔安柠低了低头，犹豫了下，答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不到说什么话，就随便发了个句号。”
那个时候，她渐渐开始清楚自己的心意，却又想逃避，所以那个句号其实是意味着……结束。
结束那段心动，结束和他莫名却频繁的交集，结束那种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无力。
即使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一点一点，侵入了她的世界。
她心虚得太明显，陆暻熠勾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幽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笑了笑：“所以是那个时候喜欢上的？”
“嗯……”她无处可躲，只得轻应了声，点点头。
手重新落回她的腿边，陆暻熠靠过去，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声音微哑：“那你知道，上次在这里，我想做什么么？”
男人身上清爽好闻的味道萦绕在鼻间，乔安柠暗暗吸了口气，满足地笑笑，额头抵着他蹭了蹭：“什么啊？”
声音轻落落地飘进空气里，他含糊地应了声，低头吻上她的唇，用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个。”
☆、Chapter 44. 全凭你决定
做完这个，又做完那个，乔安柠窝在沙发上，咬了块陆暻熠喂过来的芒果。香香甜甜的滋味在唇齿间溢开来，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刚把嘴里的芒果咽下去，他就又送过来一块，如此往复，不知不觉间，一盘芒果就被她消灭了大半。
“不要光顾着喂我，你也吃啊。”
乔安柠终于发现不对劲，摸了摸圆溜溜鼓起来的肚子，伸手也插起块芒果递到他嘴边：“啊……”
陆暻熠笑笑，配合地张口把芒果咬进嘴里，顺势牵过她的手，让她枕到自己腿上。
乔安柠挣扎着想坐起来：“吃饱了就躺着会长好多肉的……”
“你又不怕，”陆暻熠好笑地看她在旁边翻来滚去，按着她的头让她躺下，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躺好。”
脑袋被压着，她动了两下，最后到底还是放弃了挣扎，乖乖枕在他腿上，仰头看他。
“跟你说件事儿啊。”
陆暻熠正摆弄着她的耳垂儿，闻言漫不经心地“嗯”了声：“什么事？”
“关露露给我打电话了，说想让我帮她出庭作证，”耳朵被他弄得痒痒的，她忍不住缩了下脖子，笑着拉住他的手，“先别闹，说正经的呢。辰华真的要起诉她吗？”
“她给你打电话？”陆暻熠反手勾住她的手指，垂下眼睛看她，“什么时候？”
“就是去机场接歆愿的时候。我当时没回复她，跟她约了见面谈。”她一瞬不瞬盯着他，“如果辰华起诉她，你会作为辰华的律师出庭吗？”
“会，”陆暻熠笑着，简洁明了地给了答案，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过老婆请放心，为夫不会为难你的。”
什么跟什么啊……
乔安柠已经懒得再说他的称呼问题了，见他笑得云淡风轻的，心里忍不住嘀咕，自己这是白纠结了？
“我也没有不放心，就是觉得要跟你站在对立的两面，有点别扭罢了……”她说得很慢，说完又抬起眼睛看着他，认真地又问了遍：“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帮她，没关系？”
她的表情谨慎又纠结，陆暻熠扬了扬唇角，忍不住屈起食指在她脑门儿上轻轻叩了下：“老婆，想不想帮她，全凭你决定，不用顾及我，没关系的。”
他墨黑沉亮的瞳眸里蕴着层温和的光，似是有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好像在告诉她，有他在，不用担心，也不用有任何顾虑，只管放心地去顺从自己的想法就好。
心底不经意地漫过一阵暖意，乔安柠坐起身，搂住陆暻熠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嗒吧嗒亲了两口，感动地说：“你真好。”
难得她能这么主动地投怀送福利，陆暻熠把人抱到腿上，搂紧，又在她唇上吻了吻，这才满意地应了声：“知道自己幸运之至了吧。”
看把他得意的。乔安柠靠在他肩膀上，无声地笑着，过了会儿，心里却又生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她想起中午和宁萱见面时听到的那番话，嘴角一抿，笑意有些淡下来。
“陆暻熠，”安静了几秒，她犹豫地开了口，“之前因为我们俩的那个传闻，你是不是受了些不好的影响？”
陆暻熠低头看她，目光平静里带着淡淡的疑惑：“怎么这么问？”
“就是好奇啊，”她下意识地不想告诉他宁萱来找她的事，随便掰了个理由，“就像我们公司那阵子也有同事说些不好听的话，你应该……也受了些影响吧？”
“我还好，”陆暻熠笑笑，搂在她肩上的手安抚地摩挲着，“只是委屈你了，抱歉。”
没想到他会再跟她道歉，乔安柠愣了下，低了低头：“又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抱歉的。”
她的样子明显就是有心事。陆暻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刚想抬起她的脸好好问问，就见她仰起头，一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表情说：“因为绯闻的事，你们律所流失了一个大客户，是么？”
这件事……
沉默了下，陆暻熠凝视着她，笑得很轻松：“你怎么知道？”
“所以是真的？”
乔安柠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忍不住沉了沉。
之前和宁萱见面的时候，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被她的话影响，不要被那些负面的情绪左右，所以整场谈话下来，也算是能心平气和。
但是一个人回去之后，再想起那些话，她心里难免还是有了些不舒服。
只是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这种不舒服除了对陆暻熠的心疼之外，还掺着某些其他的更加私人化的情绪在里面，比如：吃醋。
什么十几年的交情啊，什么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她看得最清楚不过啊……乔安柠耷拉着眼皮，手无意识地抠着陆暻熠胸前衬衫的扣子，心里的郁气一缕一缕地绕着，想起宁萱说出这些话时那种亲昵又维护的语气，还有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柔情光泽，她就觉得胸口像是梗了个什么似的，膈应得难受。
“大客户离开的事是真的，”胸口的扣子都要被她抠下来了，陆暻熠抓住她的手，揉了揉她的手指头，“但是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绯闻传出来之前，那个客户已经对我不满意了，即使没有绯闻，她也一样会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的语气是一贯的平稳加轻松，乔安柠狐疑地看了他两眼，有点儿不相信：“真的？那那个客户为什么对你不满意啊？”
这个嘛……
陆暻熠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漆黑漂亮的眼睛里闪着丝无奈的笑意，他轻咳了下才缓缓说道：“是个女客户，所以，你懂的。”
她懂的？她怎么就懂了？！
好吧，她确实秒懂了……
乔安柠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张大了眼睛，伸手就在陆暻熠腰上拧了把：“不是吧，就因为没图到你的美色，就走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