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偷偷摸摸将李友送到了一片茂盛的瓜田里,先拿泥将他的脸糊的鬼都不认识,又破开一个大西瓜,让李友趴在西瓜上面,做出正在大吃特吃的样子来。
李友满脸愤怒,怎奈嗓子里眼里像塞了棉花似的,就是喊不出声音来,他又惊又怒,只以为自己遇到鬼了,心中真是惊恐之极。
陈悦之和两个哥哥快速溜到瓜田旁边的水沟里潜伏好,陈明之只见小妹手腕一抖,一颗石子就飞出去,正好打在远处瓜棚旁边的那只狗身上。
那只花狗受了痛,当然是立即狂叫不止。
这时候陈悦之便瞧见有个男人光着上身,从草棚里面贼头贼脑的探出来瞧了瞧,因为李友是趴在茂密的瓜田里的,他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瞧见了。
很快一双女人的手又将他拉了回去,并且还从草棚里丢出一个骨头,狗立即衔着骨头到旁边吃去了,再不叫唤。
陈悦之自从修习归真诀后,不但身体体质慢慢变好,而且前世的假性近视也没有了,此刻更是将那男人看的一清二楚。
哎呀,刚才设计李友的时候,他们只考虑到这瓜田的主人是村里的刘寡妇,这寡妇比较难缠很是泼辣,想着让刘寡妇将李友教训一顿的意思。
但是这突然从草棚里男人分明是李友的爸爸李大胜嘛。
前世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她放学回家,路过村口,隐约听见几句,说是村里面吵了开来,好像是李友的妈妈在这里捉奸,竟是那李大胜和刘寡妇有一腿。
只是那会儿,李清霞正好看见了她,立即将她数落了一顿,说她放学不立即回家,怎么在这儿玩,她感觉自己受了冤枉,十分伤心生气,就跑走了。
现在想来,妈妈肯定是不想让她,一个未嫁人的小姑娘,听到这样肮脏龌龊的事情的,只是没有找到好的表达方式而已。
不管是骂是护,都是爱呀。
难道说这今天他们误打误撞,还提前撞破了一桩奸情不成?
陈悦之眼珠子一转,立即想到一点,刘寡妇和李大胜有奸情,如果发现瓜田里的人是李友,为了保密,不一定会教训他,反而会讨好他。
那她教训李友的计划就落空了,恐怕以后李友还要更嚣张呢。
不行,不能这么轻易就饶了他,陈悦之眼珠子咕鲁鲁来回转了几圈,立即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当下便附在两个哥哥耳旁一嘀咕,因为两个哥哥并没有注意到李大胜,她也不想告诉他们这样龌龊的事,只假装说是为了让李友更加丢脸。
两个哥哥心里憋了口气,自然没有不应的。
三个人一路小跑,快要跑到村口的时候,故意从李大胜家的门口路过,高声喊道:“快来人哪,快来人哪,刘寡妇家的西瓜田进贼啦,刘寡妇家的西瓜田进贼啦。”
陈明之跑的快,从村口跑到村尾,这么一路喊过去,立即就有许多热心的大爷大妈大叔大伯,拿着扁担菜刀,轰轰一团,朝着刘寡妇的西瓜田跑去。
刘寡妇虽然平时很泼辣,但却很会做人,同样的西瓜,别村人买就要五毛钱一斤,但是同村人买只要三毛钱四斤。
别看只少了一毛钱,要知道一个大西瓜,至少十几斤,这样下来也有一块多了。
陈悦之站在高坡上望了下,这里面就有李大胜的老婆田桂花,不过据她所知,田桂花可不是去帮忙,她应该是去占便宜的。
到时候几十号人在瓜田里,那么混乱,她就算顺手摘一个小西瓜抱走,估计也没有人会发现。
这样的事,田桂花可是经常干,十分专业,并且是老师傅了,具有多年混水摸鱼,小偷小摸的熟练经验。
陈维和李清霞正在说摘棉花的事,一听这话音,也站了起来。
陈维正要去拿一把铁锹,却被陈悦之拦住了:“爸,已经有许多人去了,估计现在贼都抓住了。你若是现在去,知道的说你是去帮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想去占便宜,想白吃刘婶家的西瓜呢。”
村子里的人帮着打跑了偷瓜田的贼,劳苦功高,瓜田主人可不得要破几个又大又甜的瓜感谢大家么?
李清霞一想也对,而且这刘寡妇平常的作风也不太好,她也不太希望陈维去,小女儿这样一说,倒正中她下怀,她立即附和道:“阿悦说的对。我们刚才说摘棉花的事还没说完呢。”
陈悦之自己留下来,表面上好像是在看书,其实是要看住爸妈,不让他们去瓜田,而又让两个哥哥去瓜田边看热闹,回头说给她听。
陈维还是站到后屋坡上,朝着那边遥望了下,发现果然远远看去,一堆乌泱泱的人,这才歇了心思,返回身来,继续和李清霞说棉花的事情。
陈维当过几年的村会计,一向以村民的事为已任,就算现在不当了,但总是觉得如果村子里的人遇到困难,能搭把手的尽量搭把手。
明事理的人觉得陈维是个好人,不明事理的人就算陈维帮了他们的忙,他们也觉得陈维是显摆自己以前当过村干部,每每还为此得罪人。
所以李清霞很不喜陈维这老好人的性格。
第022章 棉价大跌
“没想到今年棉花的价格会跌成这样,去年好歹有80一担(100斤),今年居然只有50一担,刨去种子、肥料、人工的钱,每担也就赚几块钱,划不来呀。
我看明年就随便种一点留着自己家做絮被,其它的地改种黄豆芝麻好了。”
陈维坐下来,将手掌沾了些水,继续一边搓着手边的草绳一边和李清霞商量道。
李清霞满脸郁闷,点了点头:“我今天回来的时候,走路上遇见大伯三叔他们,也是这么个说法。我们还算好的,只种了五六亩地,最多就是不赚不赔。你二弟他们现在估计都快呕出血来了。
你二弟和弟媳那么精的人,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大概看去年行情不错,最高也卖到100一担,一时心大,居然租了地,种了三十多亩,还专门请了人来打工帮忙护理,这下估计连工钱都掏不出来了。”
李清霞说这番话的时候,陈悦之隐约听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声音,她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自家老妈和二婶一向不对付,二婶又抠门的要死,上一世,陈悦之在青阳中学读书,学费不够,陈维去二叔陈勇家借钱,非但没有借到钱,反而被二婶数落的无地自容。
而且二婶更奇葩,嘴里说着苦哈哈没有钱,转身就帮她娘家的妹妹买了台缝纫机。
自打那次后,就算家里再苦再穷,李清霞都咬着牙,就算吃糠咽野菜,也不会向二叔一家开口。
付桂花从灶屋里走出来,接了一句嘴道:“可不是这个理嘛,偏偏前年棉花价格高,去年那棉种子忒贵。我看你们呀,都得谢谢阿悦。”
陈悦之听见棉花二字,脑海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闪过,她正在努力回忆呢,突然听见外婆这样说,不由疑惑的抬起头来:“谢我,为啥呀?”
李清霞听了付桂花的话,仔细这么一寻思,顿时笑了,说起来,还真得要感谢陈悦之,要不然他们家今年铁定,也要面临这样亏本的绝境。
付桂花卖关子卖够了,看外孙女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顿时笑起来,让李清霞赶紧说给她听。
“去年种棉花的时候呀,你二叔真有意思,明知道我们家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居然还游说,想拉着你爸一起去租地种棉花的。还说是帮我们家致富发财,省得以后老是伸手问别人要钱。
但是我看他根本是没安好心,估摸着是想让你爸给他当免费劳动力呢?
你想呀,如果我们家也承包了租地,并且和他们家挨着的,那锄草的时候,打农药的时候,以你爸这老实的个性,还不是任由你二叔摆布吗?”
李清霞说罢,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陈维,陈维则讨好的朝着妻子笑了笑,挠了挠头道:“老二他们家忙,有时候忙不过来,我们是一家人,去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一家人,切!”李清霞听见这三个字,满脸鄙夷,不再理陈维,自顾自又继续说道:“但是悦丫头你上青阳中学,学费贵的要死,我们家交完学费,就欠了一屁股债,实在没有能力再拿钱去租地买棉种了,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就算我们家没有租地,但是每到施肥打农药锄草的时候,你二婶还不是照样要喊上你爸去干活?
别人去干活,既有好菜好饭好烟供着,还拿工钱,你爸去干活呢,啥都没有,连口水都要自己带,连门都不让进,你说说看,你二叔这是把你爸当一家人看吗?
他们这是防贼呢?我说过多少次,让你爸不要那么好说话,偏他不听,我也不管他了,反正吃苦受累的是他自己。”
李清霞话虽然这样讲,但陈悦之知道,她正是心疼爸爸,所以才生气的。
“当时你二婶还笑你爸没出息没魄力,还说等今年他们家棉花赚了钱的时候,有我们家哭的。”李清霞说完这句话,脸上就浮一抹讥讽的笑意,语气也是十分轻快的。
的确有人哭,不过却是二叔自己!
陈悦之笑了笑,又埋头看书,脑海里却是继续回忆起来,上辈子,这时候关于棉花,有没有发生什么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