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把好好一个孩子养废就算恶毒的。
刘秀秀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通透了，便道：“她没有那个心眼儿，可她爷奶，她姥姥姥爷心眼都不少啊。她能从小听你的话，咋就不能从小听他们的话。现在好了，你和我姥姥他们吵架，身后没人出主意，就咱们娘俩在乔家，不管乔茗乐是聪明还是蠢的你都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可不就现原形了吗。”
仔细一琢磨，刘秀秀的话好像挺有道理。
可胡美芹又觉得不对劲儿，就算乔茗乐是听了别人的话故意装傻，她那么小的年纪，怎么能装的那么像。一装就是这么多年，没道理一点儿破绽都不露啊。
莫不是……
一个想法冒出脑海，胡美芹浑身一激灵。
就在胡美芹一边做饭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乔茗乐已经在爷奶家了。
这么大的喜事，肯定要和爷奶说，让他们高兴高兴。
乔奶奶笑的见牙不见眼，乔爷爷也难得的夸了她好几句。
快到吃饭的点儿了，乔茗乐要回家，乔奶奶拉住她，往她手里塞了五十块钱。
“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多带点儿钱”，乔奶奶嘱咐道。
乔茗乐想把钱塞回去，却不想奶奶手劲儿那么大，她愣是没推过奶奶。
“给你你就拿着，哪有这么傻的孩子，给钱还不要”，乔奶奶斜了她一眼，又道：“我和你爷就等着你以后有出息了给咱们争光呢，你要是想孝顺我们，就好好的，听到没有？”
乔茗乐郑重应下，小心翼翼把钱揣进兜里，这才和爷奶告辞离开。
她以后一定要努力，让所有疼爱她的人为她骄傲。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四，明天乔茗乐就要去一中报到。刘秀秀也是十六那天正式上课，乔井林和胡美芹决定一人送一个孩子去学校。
乔茗乐觉得自己完全能应付过来，不让乔井林送。正好乔井林这两天忙着焊车篓子，听自己闺女说不用送，他也没坚持。
刘秀秀见乔茗乐要自己去报到，咬了咬牙，也说要自己去。
胡美芹虽然不放心，却拗不过她，最后也只得应下来。
因为第二天要一早出发，所以晚上他们就早早睡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乔茗乐似是闻到一股子烧东西的味道，豁然睁开眼睛，果见屋里有火光，还有一张大饼似的圆脸在明明灭灭的火光里，越来越清晰。
“啊……”
乔茗乐吓的惊叫一声，慌慌张张抱着被子朝炕里面蜷进去。
“咋了？”乔井林闻声迷迷糊糊问道，紧接着拉开灯，屋里的一切一览无余。
此时，胡美芹正拿着一件衣服蹲在地上，身前摆着装了水的脸盆，脸盆里还倒扣着一个坛子，还没燃尽的纸张漂浮在水上。
这个画面对乔茗乐来说并不陌生。
胡美芹有些迷|信，她和刘秀秀还小的时候，有个头疼脑热的胡美芹都不会带她们去卫生所打针吃药，而是自己弄这些东西在家叫魂。
结果自然是好不了，最后还不是要去卫生所看病。
有一次刘秀秀感冒发烧，就因为她叫魂结果耽搁了，直接烧成肺炎，不仅多花了钱，刘秀秀还遭了不少罪。
乔井林说了她几句，乔奶奶也把她叫到老房敲打了一番，她这才收敛一些。
距离这事儿都过去好几年了，没想到她这大半夜的又突然折腾起来。
“你这是干啥？”乔井林黑着脸问道。
“秀秀说她有些不得劲儿，我寻思给她叫叫……”胡美芹慌乱地解释道。
真的是给刘秀秀叫魂么？
“你给秀秀姐叫魂把盆子放我头顶上做什么？还有，你干嘛拿我衣服？”乔茗乐问道。
叫魂的时候要把贴身的衣服放到坛子上面才管用，乔茗乐没脱贴身的衣服，胡美芹便拿了她的棉袄，此时那棉袄就在她手里。
“我，我……”
“我”了半天，她也没“我”出个下文来。
“快收起来，睡觉！”乔井林黑着脸沉声说道。
这是不打算当着她们小辈的面追究了。
乔茗乐看乔井林的脸色就知道，胡美芹讨不了好！想给她添堵的人没添上，反而把自己堵的够呛，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报应！
第二天一大早乔茗乐就和刘秀秀坐车去了县城。
她们刚走，乔井林就把胡美芹叫到屋里。
“昨晚你到底要干什么？”乔井林卷着烟丝，不喜不怒地问道。
胡美芹有些拘谨地坐在他身边，低低回道：“我就是觉得咱们乐乐最近不咋对劲儿，我怕和你说你不高兴，我就……”
“哪不对劲儿？”乔井林头也不抬的问道。
“她一下子学习好了，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胡美芹反问道。
“有啥奇怪的，俺们老乔家人都机灵”，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点儿没脸红，完全忘了他这个姓乔的可和机灵一点儿不沾边。
胡美芹被噎的说不出话，憋了好半天才说道：“井林，我没坏心思，就是觉得乐乐不对劲儿，给她叫一叫。要是真的有事儿，叫好了最好，就是没事叫一叫不也没有坏处吗。”
“哼，就你会说”，乔井林面色没有松动，不轻不重的瞟了她一眼，“要是秀秀以前学习不好，现在学习好了，你会不会觉得不对劲儿？你以前什么心思我不追究，以后你给我老实点儿。我就乐乐这么一个亲闺女，你要是对她不好……”
对乔茗乐不好会怎样？他没说，胡美芹已经猜到了。
另一边，乔茗乐二人到达县城，王教练和金凤已经在车站等她。
他们先把刘秀秀送到二中，全都安顿好之后他们没着急去一中，而是去了体校。
第029章 有盼头
乔茗乐和金凤可以在一中住也可以在体校住，两个学校都有宿舍。
她们下午第二节课后就要来体校训练，没法上晚自习，所以金凤便决定住在体校。
乔茗乐自然要和金凤一起。
体校的宿舍都是八人间，条件很不好。
铁架子床上锈迹斑斑，房间内虽然有暖气却不见多暖和，空间还特别小，八个人同时在宿舍的话，特别拥挤。
舍友都在二中读书，还有同班的，且她们已经在一起住了段时间，关系很好。
她们对新来的舍友很友善，还帮乔茗乐和金凤收拾东西呢。
乔茗乐住在靠门一张床的上铺，把新买的被褥铺到床上，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她现在身上还有虱子呢，宿舍不是自己家，总不好把自己这一身虱子传给别人，必须要灭虱了！
宿舍的问题搞定之后，王教练才带她们去一中报到。
朝廷有人好办事，王教练的爱|人是一中老师，很快就把她们的一应手续办好了，还带她们去见了小班的班主任。
班主任姓蔡，四十多岁的男教师，教数学，高高瘦瘦还戴着副眼镜，看上去质朴又威严。
“我看过你们的卷子”，蔡老师推了推眼睛，不苟言笑的说道：“都不错。不过你们还要去体校训练，用在文化课学习上的时间必然有限，所以你们一定要比别人更加努力，知道吗？”
两人齐齐回应，蔡老师又提点了几句，还带他们去教室看了看，安排好座位。
明天才正式上课，她们在学校熟悉过环境之后便回了体校。
金凤一刻也没有休息，回去之后就拿了王教授送给她的速滑冰鞋去冰场了，乔茗乐则跟着王教练去见了她以后的直属教练，体校专管冰壶教学的马如海马教练。
马教练很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除了乔茗乐外，他手下只有七名学生，四男三女。
冰壶项目是四个人组队参加比赛，除了替补运动员，一个队最少也要四个人。
“小马，这就是我给你挑的好苗子，女队人也凑够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啊”，王教练熟络地拍了拍马教练的肩膀。
马教练苦笑着摇摇头，“就咱们学校这条件，我就是神仙，也教不出个花来！”
此时乔茗乐还不知道马教练这话是什么意思，等他们客套玩，王教练离开，马教练开始教她入门的知识的时候，她才明白体校的条件到底有多艰苦。
好的石壶一套要十几二十万，且只能从国外进口，擦冰的刷子和鞋也都不便宜，场地也有特殊要求，光是浇一块符合要求的场地就要花不少钱。
学校资金有限，这个项目在国内也是刚发展不久，没有出成绩体育总局也不会往下拨款。钱没有，但凡有重大比赛，上面还会制定目标要求，没有达到目标还要挨批评。
选拔上去的运动员苦，下面的基层工作者和小运动员也苦，可既然选择了，不管有多苦都要咬牙坚持下去。只要在一次重大比赛中取得好成绩，这个不为人知的项目，也就算熬出头了。
教学以及训练用的器材全都是马教练找人手工做的,虽然尽量按照国际比赛的标准做,但是因为原料以及工艺水平的限制,器材还是显得很粗糙。
运动员的装备都是自己想办法，乔茗乐看别人怎么做她就怎么做，统共也没花多少钱。
当天晚上，她和金凤在体校的澡堂子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两个人都洗的很彻底，光头发就洗了两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