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和婠婠是双生子,为什么父皇可以那么偏心?
他不服气!心中由此生出众多埋怨,都是针对容婠的!
七岁容婠遭逢暗杀那晚,他并没有睡着。许是双生子间的血缘羁绊,他一直心绪不宁,在辗转反侧多次却不得安眠。
直到心脏一痛,侍卫来禀,芳华殿那边出事了。
听闻消息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火急火燎的下了床,直奔芳华殿。
要不是随侍的内侍醒目,在半路拦下他让他把鞋子穿上,保不齐八皇子容域赤脚在宫内狂奔这条消息第二天就该传遍整座皇宫,成为众多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待看到衣着散乱却安然无恙的容婠后,说实话,他的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莫名的,他的心却难过了起来。
难过的由头是什么他自己也讲不清,也许是因为容婠那时看到他出现对他露出了一种陌生又熟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只听别人说起过的陌生人。
让他萌发出一种她是他的双生妹妹容婠,又不是他的双生妹妹容婠的错觉。
很可笑对吧!
但他的的确确就是怀疑上了!
离开皇宫那天,容婠去送他,潜意识里,他是十分抵触她的。
原因是,打从她从宫外回来后,父皇就专宠她一人,时时把她带在身边照顾,把他这个儿子给忽略到了千里之外。
他很生气!
但他更气的是,他的小小的,白白的双生妹妹婠婠自回宫后就再没找过他,跟他撒娇要他带她去玩。
容婠在他面前发脾气,把身上带了多年的玉佩扯下发泄似的扔向他时,正好砸到他的鼻梁。
很疼!但更多的是担忧。
在他的记忆中,容婠从未这样发过脾气,因为患有心疾,她连像普通的孩童那般蹦蹦跳跳都做不到。
然而那天,她却发脾气了!
罔顾自己的身体,像只困兽般对他大吼大叫。
他觉得他是该生气的,可是看到那样的容婠,他心下更多的是愧疚。
他不是个称职的哥哥,自私自利,不止没责任心,还对双生妹妹的痛苦视而不见。
出宫游历那些年,每当看到那些好看的景色,他总想着,若是日后有机会,定要把婠婠带去见见。
半路上,在从路人嘴里获悉到容婠潜入敌国挟持敌国皇帝的消息时,他心里不是不紧张不害怕。
因为他难以置信,当年连走一小段路都会喘得厉害的病弱小姑娘,竟有那个胆子,那个能力制伏一整座皇宫的人。
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也是打那之后,他就开始怀疑起容婠来。
怀疑她是被人夺了舍的!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打他开始怀疑对方的那一刻起,不论他从别人嘴里听到有关于他怀疑的那个人的消息是什么,他都会下意识的去猜测,去琢磨!乃至去相信。
只要稍有一点他觉得不对的地方,都会被他一一列出来揣测,直至得出结论。
而祝灵儿的出现,更像是上天在赞同他的想法是对的!
祝灵,那是一个给他感觉很新奇的姑娘,与他所见过的那些个规规矩矩的闺阁完全不同。
他喜欢祝灵,喜欢她的聪慧灵巧,喜欢她的才识文学,喜欢她有个性。
可是容婠不喜欢!
初次见面,她就让祝灵出了个大丑,让她背上‘剽窃’‘诗词贼子’的骂名。
那个时候,他是恼怒的!
以致心下对她的猜测又多了几分。
只是那时的他却没想到,容婠从未害过他,若她想下手,凭她的权势,多得是机会旁观由那些个所谓的太妃找人刺杀他或是买通江湖上的杀手取他的命。
他甚至忘了,容婠是如何以她瘦小的身躯替他扛下来自文武百官的责骂与他人的刺杀。
容域趴在书案上,眼泪浸湿被他压在底下的风景图。
澄王妃站在书房外,眉目看似淡然实则隐含担忧的望着雕花木门。
容域后来娶的妻子,正好就是容婠扯谎指给他的那个女子。
容婠当时也是希望他能从祝灵的阴谋中走出来才会撒下这么一个谎,却没想到因为无法见她,没法表达自己的抗议,转身容域就找上了那个女子,在往后的日子与对方牵扯不清,最后两人拉拉扯扯走到了一起。
也是一出让人啼笑皆非的喜剧!
悲的是,无意策划这出喜剧的人却早已不在了。
一个着玄色的锦绣华袍的十三四岁少年穿过拱门,走进院内,见到面容温婉的澄王妃,缓步上前冲她乖巧一笑。
“娘。”
澄王妃扭头冲他笑笑,从袖笼里掏出一条绢帕帮他拭去额上的细汗,眉眼慈爱,“回来啦!饿了没?娘去给你做些点心垫垫肚子。”说完,转身就要走人。
少年一把拉住她,,“孩儿不饿!”
想想,又忍不住问出声,“爹他还没出来?”
澄王妃叹息着点头。
“让他静静也好!今日是你婠婠姑姑与你爹的生辰,等会儿吃完饭,你随我入宫一趟,去拜拜你姑姑。”
少年点头应好,嬉笑似的同自家母妃开玩笑。
对于那个盛(凶)名在外的亲姑姑,他可是好奇了很多年。
“婠婠姑姑生前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要不怎能让那么多人对她念念不忘!连娘也是!”
澄王妃目光晦涩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冒出一句跟他第一次见到慧王爷容笙时所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
“上京这么多人,唯你长得最像你姑姑。”
少年愕然,“有那么像吗?”
澄王妃扯了扯嘴角,伸手把他的发型理整齐,回忆般感慨着,“你这性子也像你姑姑,她是你娘我这一生见过的最良善温柔的公主。”
“也是逍国最厉害的人!”
“不是爹吗?”少年问。
澄王妃戳了下他的眉心,“在你娘我心目中,你爹是最厉害的!但对逍国来说,你婠婠姑姑是最厉害的皇家女儿!”
少年抿唇笑,“孩儿知道了!”
“离午时还有好一会儿,走吧!娘去给你做点心吃。”
“今日孩儿去国子监,碰到了洛公子。”
“嗯!洛公子也老了,记得让着他点儿!”
少年的语气有些无奈,“娘!我是你儿子!十月怀胎生下的亲儿子!合着被洛公子调戏的人只要不是我爹,是谁您都无所谓?”
“男子汉大丈夫,肚量这么小可不行!这点你倒跟你婠婠姑姑不大像。”
“娘你别说了!孩儿听您这么讲,真是‘恨不生做女儿身’!”
房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房内,容域趴在书案上休憩,眼泪浸湿被他压在底下的风景图。
梦里,身穿薄荷绿对襟宫装的瘦弱小姑娘趴在窗台上,仰脸冲他微笑。
“哥哥,我们去玩吧!”
梦外,容域眉头紧蹙,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父皇,母妃,对不起!我让婠婠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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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凄凄复凄凄 炮灰不可欺 司默言喜欢的菜式
时宸从传送舱出来后就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他看到司默言。
脸色一变,而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上去,跟司默言告状。
“阿言,你要帮我做主啊!”
司默言没应声,端着清茶坐在一旁看他犯蠢。
原来时宸这次做任务又碰到了女配学院的执行官,又被对方给打击了一次,这一次,他还是被人给追杀逼不得已跳崖自杀回来的。
关键是,他还是不知道那个把他害到这等地步的执行官名字叫什么。
说到最后,时宸泪眼汪汪的咬牙握拳下结论。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对方绝对是那个混蛋夏浅!”
正逢时笺做完任务回来,听到他这话,八卦的天线瞬时开启,忙端上咖啡走过去凑热闹,“你们在聊什么?”
时宸轻哼一声别过头没理他,倒是一侧的时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的讲给了他听。
时笺听完后,幸灾乐祸的大笑两声,否定时宸的结论。
“不是婉娘娘!”
时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又不在场,怎么知道那混蛋不是夏浅?”
时笺听言不由面露鄙夷,“我在任务里见到婉娘娘了,就在这次选的故事中!”
“除非她会术,否则是不可能会被你见到的!”
没有料到答案会是这个,时宸哀嚎一声,倒地不起。
“太欺负人了!”
一旁的时戚听到他这么说,当即就嗤笑出声,盯着时宸看了好一会儿,脸上满是意味深长。
时宸见他表情莫测,随即又咋咋呼呼起来,嘴里叫嚷着要跟他们绝交。
司默言静坐在一侧喝茶,抬手轻揉了下因时宸的吵闹搞得有些疼痛的太阳,面色沉沉如水。
少倾,他扭过头去问坐在他身边专心致志的看时宸卖蠢的时笺,语气平淡无波。
“那个执行官,你感觉怎么样?”
时笺颔首思忖了会儿,“良善,有责任感,一看就是个新手。”
不然她也不会采取他的建议借他人之手压制玛丽苏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