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们去吧,我回家看电视剧。”洛七月说完,又多疑了一句:“不是,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像哭过?”
“有吗?”赵斜阳轻咳了两声,说道:“可能有点感冒了。”
“是吗?家里有感冒药,自己回去记得找两颗吃下,还有,晚上记得别喝酒了。”
“恩。”赵斜阳话未说完,就察觉手里一空,有人从身后直接将手机抢了过去。
赵斜阳急忙回过身,却见一脸皱纹,肤色略嘿的五六十岁男人正兴高采烈地盯着她看。
赵斜阳心里直冒虚汗,指着他,掌心里满是汗渍,她紧了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命令道:“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赵翰拿着手机在手里翻了又翻,看了四五次后,掂量了一下手机,斜着眼神道:“不是说男朋友是个大明星,富有的就剩下钱了吗?这款烂手机,拿出去卖都不值两百块。”
赵斜阳气急败坏,“你给我闭嘴!”
“噢,就这点儿能耐了?也就对着你老爸敢这样,刚刚在那群记者面前是谁像个龟.孙.
子似的一句话也没有说。”
“赵翰,你不要欺人太甚!”赵斜阳气得浑身发抖。
“欺人太甚,哈哈,还真不愧是傍了大款,说话都要装.格调了!赵斜阳,不要忘了,你还姓着老子的姓呢,只要你活在这世上一天,那你就一天都摆脱不了我!”
那些字,一字字,只听得人心痛如麻,周身一冷。
赵斜阳忍住怒气,看着他,咬牙道:“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简单呀!这个世界,有钱能使鬼推磨,给我十万,我当做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斜阳下意识回道:“你做梦!”
“哼,赵斜阳,你这意思是不给了!”
“对,我凭什么要给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十万块,我没有!”
赵翰立刻说道:“你没有,你的明星男朋友有!还真是多亏你们这么不要脸地炒作才让我发现了你,不然,我还真不会找到宜市来。呵,赵斜阳,你还真会逃。”
赵斜阳紧握住自己的粉拳,再次说道:“我没有钱,我也不会给你钱。你给我离远点!”
“呦,现在翅膀硬了是吧?”赵翰伸手抓住了她纤细的胳膊,豪不怜惜地将她拽到跟前,赵斜阳鞋跟一歪,险些摔倒。
赵翰盯着她,恶狠狠道:“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两人的互动早已吸引了有些路人的关注,赵斜阳顾虑着陆垣乐,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太难看,努力想挣开他的五爪。
可是他用力极深,那被他握住的地方恐怖早已淤青了。
赵斜阳不动声色道:“十万块是个大数目,我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你先回去……”
“赵斜阳你当我三岁小孩呀!”
赵斜阳紧咬下唇,瞪向他,千言万语想要骂出口,却又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你也知道我刚勾.搭上他,他这个人对钱防心重,想要从他那里拿到十万块,我肯定要费很多功夫,你现在这样急,只怕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什么都得不到。”
赵斜阳见他似是被自己说动,再接再厉道:“给我几天,我想个方法骗到十万,到时再……”
“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
赵斜阳一笑,回道:“你不是说我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你吗?你怕什么?”
赵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道:“最多给你三天,三天后要是我没有见到十万块,有你好看!”说完狠地将她的手甩了出去。
赵斜阳趔趄了一下,费了不少劲才稳住身子,可到底脸色阴郁一片。
☆、第99章 神98【第二更】
行人来来往往的广场,早已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赵斜阳站直了身,视线望向他消失的方向,眼底一片沉重。
赵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宜市!
赵斜阳一想到他,脸上的恨意便无法掩盖,她将东西收拾了一下,立马回了小区。
果真到了小区门口的不远处,就看到有几人拿着摄影机正在窃窃私语。
赵斜阳无奈,正想法设法地想低调进去,就听到了身后响起了喇叭声。
赵斜阳回过身,就见一辆洗得周身发亮的黑色车子正停在自己身后,哪怕她对汽车没有什么了解,单看车子,也知它价格不菲。
赵斜阳下意识让了几步,就见那辆车徐徐开过来,最后还在自己身旁停了下来。随后,后面的车窗徐徐降了下来,露出了那精致帅气的侧脸。
他……
“骆期越?”
骆期越坐在座位上低眸看着文件,这才懒懒地抬眸望向她,开口道:“赵小姐,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赵斜阳不禁瞳孔一收,理智反问道:“我有什么可以帮上骆先生的?”
两人不熟,最多因了中间的陆垣乐。
骆期越也不急,缓缓道:“自然是有。”
“可我不做……”
骆期越聪明地将话题接过,“自然不做违背道德之事。”
赵斜阳一时犹豫。
骆期越又道:“你思索多一分钟,你被粉丝发现的可能性便多几分。车子突然停下,只会更加吸引目光。如果我是你,我会聪明地选择上车。”
上了车,就代表着跟他达成交易。哪怕这个人这会儿一句话也没有提及那个帮助,赵斜阳还是弯腰坐进了车里。
骆期越将手中的文件合上,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倒是个识务的!”说完,又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不像某人!”
赵斜阳托了骆期越的福,到达住所楼下时,道了谢,刚想询问他那个所谓的互帮互助,他便出声道:“不急,需要的时候我自会提。”
赵斜阳这会儿才恍过神来,他这算是开了一张空白支票?什么时候想要,想要什么,都由他说了算?
赵斜阳这会才感悟到:这人才是真正的资本家,因为他从不做亏本生意。
千辛万苦才走进屋,赵斜阳只觉得虚脱。她泡了个热水澡,又爬上了床,睡了半小时,却是被噩梦惊醒。
梦里妈妈还活着,她一大早起床准备好了早餐,哪怕早餐是十分简单的白粥,菜色一看便知不算丰富美味,可她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令人生恶的是,就在妈妈看着她快乐地吃早餐的时候,那个人回来了。只要他一进门,她都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妈妈似乎紧张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母子两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唯一相同的便是,两人都望着那喝得醉醺醺却还不忘破口大骂的男人时眼底的那抹厌恶跟恐惧。
赵翰爱喝酒又爱赌博,而且还从不允许别人对他这样的行径有半分微词。
赵斜阳的妈妈任常安刚跟他结婚几个月,他就原形毕露。
可那个时候,她刚怀了孩子,对婚姻还是充满了憧憬,于是苦口婆心地对赵翰提了很多好心的建议。
赵翰一开始是不理会,后来次数多了,不耐烦了,便开始大骂。
再到后来,任常安的肚子九个多月了,一天夜里,她哭着将他整夜不回家,回家还喝得酩酊大醉这恶行深深地控诉了一番,赵翰酒疯一上来,直接抡了拳头就对她揍过去。
拳脚相加,不用几下,任常安便临产了。当她被邻居送到医院时,她已浑身是血。
而那个罪魁祸首却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等他睡醒,听说生了个女孩之后,到了医院,却是对任常安左右讥讽。
任常安后来临死的时候,对赵斜阳说过:“那个时候,刚从鬼门关走过一圈的我算是明白了,我这一生就毁了。”
任常安拼死生下赵斜阳,身子早已亏了大半。
而赵翰自从开打之后,一旦家里有不合他心意的地方,他便对任常安拳脚相加。
赵斜阳童年的记忆并不美好,哪怕在梦里也是一样。
赵翰进屋,见她们和乐融融地在吃早饭,又见那残旧的小桌上那点儿菜色,忍不住又骂道:“这点儿东西,打发叫花子呢!”
任常安很少拿钱回家,倒是很多时候会像个恶霸似的将任常安辛辛苦苦做手工得来的几百块钱抢去赌。
可哪怕这样,他对任常安的要求却过份地高!
任常安听他这样问,惨白着脸,早已学会了不回嘴。而赵斜阳,看看他,又看看她,突然眼眶就红了。
任常安察觉后,对她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发顶,似乎在安慰她别怕。
可任常安不理会,赵翰也不满意,喃喃骂了几句,又借着酒意上前掀了桌。
赵斜阳才刚开心地喝了两口的白粥立马四溅开来,有些还直接撒在了她手臂上,带着刚出锅不久的热度,灼灼地疼着。
心也一样。
赵斜阳喘着气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环视了四周,发现是自己熟悉的卧室,才敢确定刚刚那只是梦。
可这样的梦,在她记忆里曾上演过无数次。
赵斜阳抱着被子,缓和了许久,才将梦里那股害怕给消除下去。
说她不恨赵翰,那是不可能的!若不是他,任常安绝对不会死得那么凄惨!
任常安把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光交给了他,可赵翰又做了什么?
赵斜阳长大之后,很多次都想直接打电话给警察局,可是……她都软了心对他格外留情,赵翰又做了些什么?
逃离他的这些年,她曾经想过,也许他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开始了新生活。可照如今看来,这纯粹是自己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