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实在太过分了!
不过看着侯远靳那张俊秀的脸,阮明镜心中又莫名的稳定下来。
反正有小九哥哥在,她什么都不怕。
种完花,两人一起走出花房,侯远靳陪她吃过晚饭,便去书房处理事务。他很忙,但是再忙也想回到家,多陪陪小镜,多看她一眼。书房里还放着阮明镜带给他的文件,他拿在手里,又翻阅了一遍。
小镜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画廊的事情,她失忆后,早就忘了十六岁以后的一切。关于她名下有这么多画廊的证明文件,也不会是她自己办的,一定有人在暗地里谋划。但是他把小镜保护的这么好,又是谁能瞒天过海,把文件送到小镜手里,还成功劝说她起了工作和念头呢?
其实,这一切得从一个月前,侯意还在侯家兴风作浪的时候说起。
——————
阮明镜现在能在侯家安然无恙,可以随时随地去见侯远靳,日子过得平静美好,不得不说与金姨和侯意被送走有关。
假如把时针往前拨一个月,她可就没这么舒服了。
一个月前的侯家,举办了一场宴会,专为侯意庆生的晚宴。金知莲在富人圈是出了名的大方奢侈,唯一的女儿过生日,不管多少岁,每年都会办的隆重奢华,翻着许多花样,令人目不暇接,赞叹不已。
盛世是传媒巨鳄,垄断市场,称霸一方,操控力非同一般。官员选举,地产竞标,拍卖,绯闻八卦,一夜成名,市井琐事,简直事无巨细,通通在手。它是侯氏企业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多少名门要人关注着名声显赫的侯家,只要能进的了侯家的门,就等于事情成功一半。
就算金知莲不大肆操办,也会有人借着由头,帮她将生日宴会推向盛大极致。
阮明镜只知道侯家很有钱,可没想到侯家这么有钱。
侯意除了每日奚落她,更多的时间花在自己的生日服装上。从法国专程飞来的著名设计师ALIAN说着流利的国语,亲自为她量身设计,总共三套衣服,直到宴会的前一晚才从法国空运过来。
烫金的请帖如雪花一样飞了出去,侯家被装扮的金碧辉煌,灯光彻夜不眠,来来往往的车子川流不息,客人们踩着红地毯进来,看见门口站着仙女一般美丽的侯意,都会弯腰恭维一番。他们带了什么礼物,走的时候,还会再带走比礼物还贵重一倍的东西走。
阮明镜是个爱热闹的人,她才不管侯意怎么耀眼,自己一身轻松地混入宾客中,自顾自与人交谈,闲聊,吃东西,玩的不亦乐乎。
“看啊,那是侯小姐,她裙子上的纽扣都是钻石做的,真漂亮!别人费力买来带在手指上,她却用来做纽扣,奢侈得一塌糊涂!”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她生在什么地方,赫赫有名的侯家,你这辈子梦寐以求要进来的地方!”
正在这时不知是裙摆太长,还是宝石太过累赘,侯意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好不容易抓住仆人的手,她蹙眉怒斥,仆人吓得脸色惨白,低头连连道歉。金知莲过来,拉着脸色涨红的侯意上楼换衣服。
方才说话的人道:“哼,我看啊,侯小姐什么都有,唯独缺了一点贵气。你看我身边的阮小姐,我敢打赌,她穿上那套衣服,保证比侯小姐漂亮十倍,还衬得住那几颗石头!”
阮明镜喝着鸡尾酒,睫毛闪了闪,也不说话。不是狂傲,而是有什么东西不对。
有某个瞬间,她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好像在不久前,她常常伪装成宾客,混入人群中,听着宾客评头论足,而她作为其中的纽带人物,乐在其中。
很奇怪的感觉。
第六章 偷换礼服
此时的侯意正在卧室大发雷霆:“什么破设计师,设计这么长的裙子,害我差点出洋相!不穿不穿,都拿走!”仆人慌成一团,又是劝又是求的,侯意穿着内衬,披着睡衣,满脸不爽地冲他们大发脾气。
金知莲补完妆,推门进来正好看到侯意伸手拽着那价值不菲的裙子使劲撕。裙子纵然有些法国名设计师的心血和上号的料子,可终究是块轻薄的布料,被侯意呲啦一声撕开,璀璨的钻石落了一地。仆人更加紧张了,扑腾一下跪在地上,戴好手套捡着钻石,生怕遗漏一颗。
其中一颗蹦到金知莲脚下,穿着一双恨天高,她矜持地弯腰捡起那颗钻石,走到侯意身边,怜爱地道:“小意,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跟一件衣服生了气?这件不好,再换一件就是,发这么大脾气,楼下好多媒体呢,传出去,那些报纸又该批你任性了。”
“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不穿!”
“这三套可都是精心设计的,品味气质出众,最衬你的气质,你都不喜欢吗?”
“不喜欢!看着就讨厌!”侯意烦躁地推开仆人手里的衣服,在卧室走来走去。金知莲看着女儿,眼中颇有深意:“那你喜欢哪一件呢?只要你喜欢,这世上的衣服任你挑选。”
侯意仍然充耳不闻,金知莲忽而想到什么,回头问仆人:“阮小姐今天穿的什么衣服?”仆人想了一想,回答:“阮小姐穿的是黑色小礼裙,早上我还问过要不要换上侯少带回来的衣服,她说留到晚上穿。”
“把那件衣服拿过来。”
侯远靳特意为侯意请了法国设计师为她量身定做晚礼服,但并没有顺便为阮明镜设计。阮明镜不喜欢太特殊,如果人群是海,她更愿意做水滴而不是珍珠。再说又是侯意的生日,她更加没兴趣了。虽然这么说,可侯远靳知道她爱热闹,便亲自为她挑选了衣服,早早送了来,以备不时之需。
侯意纵然有全世界最漂亮的衣服,可是不是经过那个人的手,便不算特别。金知莲深知女儿对侯远靳的感情,对症下药,果然吸引了侯意的注意。
衣服拿了过来,拆开包装,是一件大方时尚的连衣裙,米白色,右袖口穿着珍珠,一粒粒圆润光滑,在裙角还压了一圈刺绣,绣的清明上河图,独特,明亮,夺人眼球。侯意走了过来,等看清后,冷笑一声:“欧拉时装展览上与名模DA同款的连衣裙,世上只有两件,远靳哥哥为了她,还真是费心。”
金知莲道:“小意,你的礼服都是独一无二的,不比这件更好吗?”
“妈妈,要是你觉得不必要,又为什么把这件衣服带到我面前呢?”侯意眼中有些深深的嫉妒:“我就要穿这件!”
金知莲看着女儿眼中不寻常的光芒,赞许地微笑,继而吩咐仆人:“还不快伺候小姐穿衣!”穿好衣服,侯意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摸着手里的珍珠,她突然感觉很畅快,不知道那个小贱人看到自己穿了她的衣服是什么表情。
不管是什么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她就是要抢她的东西,而且还要让她无法反驳!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她不信那小贱人敢勃然大怒,虎口拔毛!
第七章 好久不见
此时侯远靳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盛世临时出了状况,不得不召开临时紧急会议,等处理完一切后,他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开着车,风从车窗吹进来,带着墨镜的俊脸沉默不语。他答应过小镜会早点回去,因为家里突然出现那么多人,他怕她不适应。
他不想食言。
而阮明镜因为心中那莫名的奇怪感觉很不舒服,她离开喝酒的地方,在大厅里转了几圈,想消除茫然与不安。她没有上楼,自然也不会知道侯远靳送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侯意穿在了身上。宾客众多,饮酒言欢,等待晚上的重头戏,自然无人注意到乱转的阮明镜,她找到一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不久后,不安渐渐淡去不少。
“莫非真是我想多了?”阮明镜暗自纳闷。
殊不知,在吧台某处,已经有双冷静细长的眼睛盯了她很长时间。
那是个好看的男人,寸头,眼睛细长柔软,衬衫解开两粒纽扣,露出白皙的胸膛,气质阴柔,一身正装让他穿出邪气的感觉。他不时浅酌红酒,目光时不时落在那个彷徨的纤细身影,无法离开太久。
假如阮明镜回头,一定会被他的目光吓到。
他的身边已经聚了不少美貌女郎,言笑间有人注意到他的目光,顺着目光看过去,待看到阮明镜的脸后,酸不溜丢道:“迟大画家,有我们陪着还不够,又紧盯着那么漂亮的人儿不放,怎么,心蠢蠢欲动了?!”
他懒懒道:“我们可是旧相识。”
“那还等什么,既然认识,赶紧去打招呼。”
“你懂什么,这里这么多摄像机,谁跟你玩儿?迟大画家是在酝酿如何能创造一场完美的邂逅,打招呼?他早就不这么玩了。”另一个女郎抿着唇笑。
“这么说,我们还要拭目以待喽?”
迟楠一口喝干最后一口酒,搂着两个女郎,浅笑着伸出脸:“你们别吃醋了,来,在我走之前,一人一个吻,也算公平吧。”女郎又打闹一会儿,果然在他脸颊上各自亲了亲。迟楠做享受状,继而眼中露出清明的光芒:“都拿纸巾帮我擦擦,可别留下什么痕迹,不然就算你们心胸不够豁达。心胸不够豁达的女人,我迟楠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