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难为情。”
傅子奕轻笑一声,蒙住了她的眼睛,附在她的耳边,“闭上眼睛就好。”
苏安听他的话,轻轻阖上眼。
傅子奕的眼光在她身上流连,柔和昏黄的灯光下,她的曲线也变得柔和,她的身体娇小柔软,他不知这样一具小小的身体是如何忍受着常人难忍的苦痛煎熬,又是如何爆发出那样的力量,有着那样的果敢和决断,他忽然就很心疼。
他右手握住她的手,细细摩挲着她指尖的薄茧,像是在抚摸一件珍宝一般。她的身上有许多的伤疤,有的淡到很难看清,也有的很深,狰狞地横在皮肤上面。
苏安感觉到他的视线在她的伤疤上流转,于是睁开眼睛问他:“是不是很难看?”
傅子奕没有回答,而是将唇覆了上去,苏安感觉到那温热的触感像触电般地不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不难看,”他顿了顿,又问到,“是不是很疼?”
苏安一低头,正好与傅子奕的目光对上,仿佛一瞬间被什么击中,她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现在不疼了。”
窗外有知了在鸣叫,夏已末,那声音也变得不那么响亮,低低的,却仍不失抑扬顿挫。一时高昂激越,一时又暗哑低沉。这样的鸣叫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突然停了下来,那只知了不知隐匿在了哪里……
“啊……”
屋内的温度本就热得让人难耐,这一声娇呼更是把这间屋子彻底燃了起来。傅子奕看着身下面色潮红的女人,慢慢把手从她身下抽了出来,他的脸上仍旧是那样一副淡然的模样,但紊乱的呼吸却早已出卖了他的状态。
傅子奕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脱下自己的衣服,慢慢俯下身,轻轻地吻住她的唇,“安,我要来了。”
苏安猛地张大眼睛,那一瞬间被贯穿的疼痛,不同于她感受过的任何一种疼痛,与那种痛苦相伴的,还有酥酥麻麻的难受,她忍不住,眼泪就滑落了下来。她用手紧紧扣住傅子奕的肩膀,她想记住这种痛……
“抱歉,弄痛你了。”
苏安正想摇头说没事,却听到他在她耳边魅惑地笑到:“一会儿会好好补偿你的。”
苏安脸一红,“流氓!”
傅子奕轻笑一声,苏安一瞬感觉到傅子奕周身的温度热烈地温暖着她……两个人肌肤的贴合处仿佛起了火,这火焰燃烧着两个人,仿佛要把两个人燃尽了。她明明是那么刚强,是那么坚硬,冷漠的存在,现在却柔软,温暖,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她感受到来自另一个人的压迫,而这种压迫却是舒适的。这个男人比她要强大,不是指身体上,而是指灵魂上,一个身处黑暗,沾染黑暗,却比这黑暗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干净,他是身处在高地上睥睨这一切的人,而他,似乎也在带着她到达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她恐慌,渴望,期待着的世界。她的眼前似有一道流星突然划过,她仿佛,又置身于那一片海洋中了……
两个小时已经过去,房间里只听得到两个人的喘息声。
苏安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好像和这个世界脱离了开来,直到她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还开着空调,别着凉了。”
苏安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地窝在傅子奕的怀里。
傅子奕看着她爱娇的样子,感觉下身又有一团火烧了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明天还要忙,赶紧睡吧。”
苏安抬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嗯,晚安。”
……
傅子奕醒来的时候,怀里的小女人还睡得安稳,他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把自己的胳膊小心地从她身下抽出来,起身去穿衣服。
他走到窗户旁边,翻开手机,里面有同一个人的未接来电,打了十几个,没有名字,傅子奕却知道那是谁,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回拨了回去。
“喂。”
“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没接,怎么回事啊?”
“手机忘带了,有事吗?”
“切,你是那种会不带手机的人?故意不接的吧。”
“没事的话,我挂了。”
“唉,别别别,腓鱼,组织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告诉你,让你也该是时候准备行动了。”
“……”
“怎么了?该不会你和那位A小姐真的待出感情了吧?我可跟你说,组织里面要是知道了……”
“你话太多了,飞鹰,我怎么做事我自己有把握,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别生气嘛,我只是提醒你两句,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那是最好,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站在哪边对你好。”
傅子奕挂掉电话,看着窗外边,太阳已经爬过了地平线,天开始亮了。
苏安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她起来穿好衣服,走到客厅里,就看见傅子奕站在窗边,从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打到他脸上,映红了他的半边脸。
腰被人从后面环上,傅子奕眼里带了几分笑意,“起来了?”
背后的声音还有一些迷蒙,“嗯,你起好早,谁的电话?”
“沈佑。”
“有事吗?”
“没事,就是问些事情。”
“哦。”
“太阳升起来了。”
苏安走到他身边,跟他十指相扣,“真好看。”
傅子奕低头看向两个人牵着的手,“是啊,真好看,以后我们可以每一天都看。”
“不要。”
傅子奕一僵,“为什么?”
苏安抬头看他,发现他一脸紧张,调皮地一笑,“这样要每天早起啊……”
傅子奕松了一口气,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在紧张什么,他到底还是心虚了。
“那以后一起看夕阳吧,每天。”
“好呀。”
安,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履行诺言,不,这都不能算是诺言,这只能算是一种期望吧,大概。
☆、chapter 70 被算计了
苏安直接开车回了基地,剩下傅子奕一个人留在了山上。
傅子奕坐在床旁,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小时,房间里还有她的味道,他坐了很久之后,才慢慢转过身,把床上的被子推开,那里的一抹殷红现在在他眼里看起来分外扎眼。他用剪刀将那一块儿床单剪下来,放进床头柜里的盒子里,又重新换了新的。手机在桌子上响了起来。
傅子奕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喂。”
“……”
傅子奕笑,“这么远打来电话,国际长途,也不说一句话,果然是有钱人啊。”
“飞鹰给你打电话了吧。”
“打了。”
“组织里要行动了。”
“嗯。”
“……你,打算怎么办?”
“沈佑,我那个时候要对付阿夏的时候,你到底是什么心情?”
“子奕……”
“我不知道,但我的心情和你不一样,沈佑,还是有余地的不是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之后,沈佑开口,“是啊,你是还有余地的。”
“鄙视我吗?那样做的话。”
“怎么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做你该做的,想做的就好。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都是人们自己划分出来的,你只要觉得对的起自己就好。”
对得起自己吗,他除了对得起自己,还对得起谁呢……
和Keanu组织的对抗已经到了一种不可调和的程度,塔哈拉西渐渐开始不太平起来,原来暗地里的争斗,已经彻底被摆到了明面上。大街上的械斗和枪战多了起来,几乎每天都有死伤。城市里警察随处可见,从早到晚都在巡逻。然而在他们看不到的暗巷中,不该发生的仍旧在发生着。
苏安已经不再回别墅,整日待在基地里,别墅里除了佣人已经没有人再回去。这是一场纯凭暴力的战争,谋略、智慧,这些都相当的人,再玩弄手段,只是费时费力,所以只能采用最简单的办法,动用双方的力量,正面交锋。
很多其他的组织都进来掺和两脚,情况和苏南刚死的时候无比相似,不,可以说,从苏南死后,组织就没有安稳下来。没有人注意到这连续的不平静,只是在拼杀中红了眼睛。
傅子奕站在街边的自动售货机旁边,打开了一罐可乐。
这个城市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重归平静,但所有人仍旧惶惶,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每天都有鲜血泼洒在这片土地上,所有人都闻得到这个城市的鲜血味道,看得到盘旋在这座城市上空危险的气息。
傅子奕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和人流,纵使看不到,他也能感受到这城市最大的两只怪兽正在撕咬着,它们咬的彼此鲜血淋漓,伤痕累累,想要彻底击败对方,获得自己的食物和领地,而旁边却躲着一个猎人,等着他们都奄奄一息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
所有的事物在强大之时,总会有那么一些自大,他们的眼里往往只有在自己视线平上的东西,却很难低头看看比自己低的东西。而往往,体型壮硕的黄牛会被蚊子咬死,庞大的大象最后却被老鼠来回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