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们的婚姻充满着担忧,但有希望的事情总好过用绝望的办法去面对。
我扶着谢莫晨离开的时候,莫漠还没有回神,我想她大概是可以明白个中道理的。
杨一的车子骚包惹眼,停在马路边上辨识度很高。
她勾搭男人是有一手的,就这短暂等我的功夫,已经成功入手男老外一枚,两个人挨着车窗聊的激情四射,大有立马洞房花烛的意思。
“过来搭把手。”我打断他们。
杨一对我撇撇嘴,与老外挥手告别,并相互留了号码,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
她过来给我开车门,将谢莫晨塞进车厢,动作粗鲁到一气呵成。
我坐在副驾驶,给林安打电话,未通。
接着我尝试着给夏景轩打电话,关机。
那么,我给韩生打电话,通了。
“韩学长,林安在医院吗?”
对方诧异了片刻,好半晌才回神:“您是?”
“我是简艾,也是苏晴,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请告诉我林安在不在夏景轩的房里?”
对方迅速作了回应:“先生一直昏迷不醒,在重症监护室里,还未出来。林安,我没见到。出了什么事?”
“好。”我挂了电话,林安有意将孩子带走,我刻意的找她,是找不到的。
“现在怎么办?要报警吗?”杨一比我理智,“我看,还是先将你这个表弟安顿好,再说孩子的事吧。那个女人成不了气候,她也就拿着孩子急急你,她不敢对孩子怎么样的,她的心肠还没那么坏。”
杨一看人准,我想这一次她偏偏是看错了的。
人在困境中的时候,就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你想要挣扎的活下去,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了的,那还要看运气。我觉得眼下,我的困境除了要努力以外,运气尤为重要了。我大部分的希望都寄托在林安能顾念着我们曾经姐妹的情分上,善待孩子。这是第一次让我尝试到了做母亲的不易和烦躁,我感觉浑身的血液迅速的回流,一同流向心脏的地方,让我的胸腔聚集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我感觉整个人闷闷的,一开嗓子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杨一被我突然嚎啕大哭吓了一大跳。
她嫌弃的丢过纸巾:“哭毛啊哭,一副死样子,收收心,好好跟我说说,这两天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我擤鼻涕,指示她将车子往谢莫晨住的地方开。
“别跟我装,你上新闻了你知不知道,跟你那个初恋夏家嫡少爷夏行川,手挽着手从民政局出来,说怎么回事?”
我抽出一张纸,去擦眼泪,息住哭声:“他醒了,我们今天领的证,就是这样。”
“就这样?那夏景轩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又要死了呢,新闻都要炸锅了,无限循环他要死的信息,真的假的?”
“假的,他不会死的。”我笃定,似是跟谁生气似的,他怎么可能死,夏景轩不会死,我心里这样想,嘴上也会那样说。
“瞎紧张什么?简艾,你在意他?”杨一又问了一次关于我在乎不在乎夏景轩的问题。
对于杨一,我没什么好掩饰的。
我说:“是,我在乎他,他是顾里的父亲。”
“简艾,你神经。你在乎他,不仅仅他是顾里的父亲,而是你爱他,你爱上他了,对不对?”
我讶然,杨一看出来了,她是那样锐利的人,她不会看错。我闭上嘴,表示默然。
杨一的车头在前方打了个转弯,侧过脸来一副心疼的表情对我说:“简艾,爱而不得,得有多难?”
是,爱而不得,得有多难?
有多难,那大概是继我在汶川地震以后最难的一种感受吧。煎熬,如滚在油锅里一般的煎熬。
“请不要再叫我简艾,唤我苏晴或者是苏苏。”我打断她。
杨一知道我心情不好,她也不介意我的抽疯:“是,苏晴小姐,我唤你苏苏。”
谢莫晨的住宅区很快就到了,附近的小区是新建的,绿化带还未完善,但生活区还算方便,附近的超市不少。
我不想这个时候去面对亲人,因为脆弱不堪的时候,遇到许久不见的亲人,我怕那种煽情的画面我受不了。我让杨一单独将谢莫晨送了回去,自己在车上等她。
等她的间隙,手机显示一条陌生人来电,我警觉的接通了对方电话。
“喂?”我尝试着沟通。
“苏苏?”对付诧异了一会儿,是侯子旭的声音。
这么久未联系,我还是将他的声音清楚的辨认来了出来:“猴子?”
“苏苏,快到我医院来。”这是侯子旭的第一个反映。
他怎么会有我回国以后的手机号码?他为什么要让我去他的医院?难道是林安?
“林安,在你边上?是不是?”我讪讪的问。
“她出车祸了,车上还有个孩子。”
我听不下去了,浑身都在发抖:“孩子,怎么样?”
“孩子昏迷不醒,在抢救。”
“那她呢?”我压抑着心底的恐惧,继续问。
“林安轻微擦伤,没多大问题。”
那么是什么样的车祸造成了她轻微擦杀,我儿子昏迷不醒的?
“报警了吗?”我想这大概是我目前还有的思路。
“肇事者逃逸,还没抓到。”侯子旭的声音听起来有轻微的嘶哑,“我在医院等你!”
“好。”我心急如焚的应了一声。
我跟杨一报了一下医院大概方位,车子卷起地面大片的落叶,旋起不大不小的浪花,被车尾远远的抛弃在了脑后,就像是数学之前被我抛弃的襁褓中的小孩,赢弱的连一丝挣扎的能力也没有,就那么漂着,凄凉着,孤苦着……
夜晚的急诊室也不会清闲,好像哪里发生了追尾事故,此刻急诊室乱糟糟的忙成了一片,我在人群中发现了侯子旭的身影。
他比一年以前胖了一些,我许久未曾见到这样的他,那大概是我少时记忆以来他最胖的一次了,挺好,胖点好,他总是那样瘦,孤单的身影总会令人心升怜悯。
“猴子!”我如年少时候无数次唤他那样,又一次唤了他一次。
他似乎才从手术台上下来,眼睛因为长时间的熬夜,晚帘下青灰一片,眼睛也红兔兔的十分疲倦。
他的诧异,难以置信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眸,我想那大概是我见过的最伤人的眼神。
显然我现在这个样子令他难以接受,让他难以适从,他眼底的陌生在被无线放大以后被疏离所取代。
这就是儿时跟我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的发小,你看他那些的疏远你,嫌弃你,苏苏你是该多有令人失望?
我又唤了一次他:“猴子,我是苏苏。”
他回神,怔怔的应了一声:“回来就好,孩子还没出来。”
他伸手指了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声音颤抖:“那孩子,是你的?”
“是。”我的眼眸渐暗。
他对我笑了笑:“那我岂不是有外甥了,我当舅舅了?”
“对呀,你当舅舅了,我当妈妈了。”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低泣。
“放心,我外甥福大命大,一定能度过难关。”他捕捉到了我眼底的愁伤,开始宽慰的对我说,“一定会没事,那真是个帅气的小孩,老天爷不会收了他的。”
侯子旭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仍然不敢看我,我想他是不能适应同这样的我说话吧!
“她呢?”我收起欲掉出来的眼泪,冷冷的问了一声。
“林安,在病房。她动了胎气。”侯子旭解释。
第二百零二章 逃都逃不掉
“带我去见她!”我从味觉得我说话的语气也能像把刀子似的充满杀气。
“嗯!”对方错愕的哼了一声。
林安所在的病房门半掩着,她正背对着我们身子侧向里面。
她应该是在休息,因为病房里的画面十分的安静!
我心底对她的恨,在这一刻空前的成几何倍数的放大,放宽。在我的心尖上裂开了一道难以宏越的沟壑,似万丈深渊叫人难以原谅她所犯下的错。
我手上的动作不会有轻柔,就连掀起她被子的动作都不会有轻柔。
她怔怔的看我,眼底泛着泪光,她跪坐在床上,头发凌乱,嘴唇颤抖,演戏能演到嘴唇都发抖的份儿上,我无话可说。
她跪坐在床沿,手拉扯我的衣摆,关节处泛白,她拉的十分用力。
“苏苏,苏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带孩子去看看景轩,让他高兴高兴,真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你才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了我的命?我相信你,你才一次又一次的使用阴谋诡计?现在,连孩子你都不放过,我要相信你什么?
我垂头,将手落在她的手腕处,捏紧,再然后是用力将它拿开。
我抬头对上她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林安,我给过你机会,你不知悔改,现在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