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诉我,狗屋里那血滩是怎么回事!”梁宸灏目光阴鸷的盯着杜晓娜。
杜晓娜心一抖,但她也算是一块老姜,她面不改色道:“什么狗屋的血,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
“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见眼泪!把那张亲子鉴定拍照发给幸运才!”梁宸灏目光移至尹锦源。
自己手机上没有幸运才的号码。尹锦源的目光落在茶几上放着的手机,那是杜晓娜的手机。他弯身拿起手机。
为了对幸运才表示无二心,杜晓娜的手机从来不设密码。忽地,她想起自己拍的照片还没来得及备份至电脑保存,她下意识想去抢手机。
梁宸灏一把拉住杜晓娜的手臂,把她甩到在沙发上。
尹锦源拿出那张纸,摊平摆放在茶几上,手一滑,屏幕就开锁了。他快速找到摄像头图标,点开,忽地,尹锦源往后退了两三步,他的脸孔由于心脏的突变而变得苍白,看来他的心脏是停止跳动几拍。他的指尖剧烈颤抖起来,手机掉到地上。
梁宸灏奇怪地望了尹锦源一眼,问道:“怎么了?”
尹锦源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向前一步,向杜晓娜扑去,那双好看的手掐上杜晓娜的脖子。
求生欲强烈的杜晓娜用力拍打尹锦源的胸膛。
梁宸灏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动手拉开尹锦源:“把杜大妈掐死了,谁来告诉我们小彤的下落……”
“小彤被毁容了……而且还死不瞑目……”一连串泪水从尹锦源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他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正在大口大口呼吸空气的杜晓娜浑身一震,他看到照片了,她心生恐惧,这两个男人想要结束自己的性命那是分分钟的事情,自己死不足惜,但是如果自己死了,天天该怎么办!
梁宸灏的耳朵里轰了一声,如同被万根针尖刺了一下,他全身都有些麻木了,他怒斥道:“尹锦源,你再诅咒小彤,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看手机……”尹锦源伸手掩住泪眼。
梁宸灏向后转,弯身捡起手机,当他按亮手机屏幕,看清里面血色照片上的人时,他的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他发出像狮子受伤般的低吼:“这不是小彤,绝对不是!”
尹锦源见他想甩手机,他连忙伸手制止:“这是证据!不能毁掉!”
梁宸灏手悬在半空。尹锦源见状抢过去保管。
“其实,脸伤了,不一定会伤到性命。你先不要激动。”尹锦拍了拍梁宸灏的肩膀。这话不知是安慰梁宸灏,还是安慰他自己。
梁宸灏的心渐渐冷静下来,他觉得尹锦源说得有道理。梁以彤好歹是杜晓娜的亲生女儿,她再怎样丧心病狂,也不会取自己女儿的性命吧!
这时,楼梯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三人循着声音望去,幸蕴淇走了下来,她眉眼红红的,似乎刚哭过。
“你们在吵什么?”幸蕴淇伸手揉揉太阳穴,意思是他的们吵到她休息了,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尹锦源。
梁宸灏脸上难掩失落,他以为这脚步声是梁以彤的,期待后的失望更折磨人。
尹锦源发现幸蕴淇一脸憔悴,心里略过一丝愧疚。
杜晓娜眼尖,她一眼就看到幸蕴淇手里捏着一个银手镯,那是幸梓天从小戴到大的东西!杜晓娜顿时由地狱的第一层迅速坠落第十八层,她感觉自己今天在劫难逃。
幸蕴淇缓缓走到尹锦源面前,伸手摸了一下尹锦源的脸颊,双眼噙着晶莹的泪珠,她绷绷嘴角,轻轻说道:“才一天不见,你憔悴了好多……她,找到了吗?”
尹锦源摇摇头,他目光又射向杜晓娜,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他拳头收缩的时候不小心按亮屏幕。
“啊!以彤的脸怎么回事——”幸蕴淇瞪大眼睛望着尹锦源手中的手机,手不自觉地捂住嘴巴,似乎受到很大的惊吓。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说出以彤的下落,我只能叫警察进来了!”尹锦源朝着杜晓娜吼道,那张温文儒雅惯了的脸庞发起怒来更是骇人。
杜晓娜被吓得瑟瑟发抖,她跳起来解释道:“她的脸不是我划伤的!她的脸是……”
杜晓娜想说的话突然中断,因为她看见幸蕴淇用两只手指把玩着幸梓天的银镯子,她只能含恨闭上嘴巴。
“阿姨,以彤是你女儿,你已经成功利用她破坏我的和锦源的订婚宴了,虎毒不食子,你为什么还要毁她的容貌……”幸蕴淇失望的望着杜晓娜,她把那个银镯子握回掌心中。
这句话严重刺激到梁宸灏,他想给那个狠毒的女人几刀,他瞥向茶几中央那盘水果,可是那里却少了一把水果刀。
幸蕴淇注意到梁宸灏视线落在茶几上,她侧头望了一下,忽地,她惊呼道:“咦,我上午出门的时候还看到那上面有一把水果刀,这回怎么不见了?阿姨,你该不会就是用那把尖刀在一以彤脸上乱划的吧?”
梁宸灏乌灵的眼眸又暗淡几分,他那凌厉的眼刀子射向杜晓娜,如果不是还要从她口中知道梁以彤的下落,他会马上送她上路。
杜晓娜死死瞪着落井下石的幸蕴淇,如果不是幸梓天在她手上,她早就毫不犹豫就说出她才是毁掉梁以彤容貌的凶手!杜晓娜扑过去抓住尹锦源的手臂,说道:“我也不知道那照片怎么会在我手机里!”
“以彤被关在哪里?我家吗?”幸蕴淇揪了揪尹锦源的衫尾。
尹锦源沉重地点点头。正是杜晓娜隐藏梁以彤的位置太过容易让人忽略,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发现不了。
“那杜阿姨是怎样把以彤带到家里来的?”幸蕴淇说完,垂头思考一下,忽地,她猛地抬起头,抓住尹锦源的手,急急道:“我想到一个人了,他肯定知道!”
梁宸灏和尹锦源闻言,目光都聚焦在幸蕴淇身上。
“杜阿姨有一个娘家的亲戚,是开计程车的,她每次出门,只会坐那人的车。”幸蕴淇说完,淡淡扫视杜晓娜一眼。
杜晓娜没想到幸蕴淇会这样阴,不帮自己解围也就罢了,还当着自己的面插自己一刀。她真的好想澄清,但是她一想到儿子现在的处境,就犹豫不决。自己把幸蕴淇招出来,肯定是死路一条,她舅舅家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和天天。如果她把罪名揽在身上,至少天天是安全的!她瘫坐在地上,含泪做了一个决定。
“你知道那人住哪里吗?”听说有人证,尹锦源情急之下,伸手扣住幸蕴淇的肩膀,而且下手有点重。
幸蕴淇痛得直皱眉头,但她没有吭声,告诉了尹锦源一个地址和一个车牌号。
尹锦源立刻掏出手机,给自己小叔打个电话,见他去抓那个计程车司机。
“叫警察把她带走。”梁宸灏冷冷吩咐道。
尹锦源点点头,又拨打一个号码。
“妈妈,你怎么坐在地上?”
一句稚嫩的男声打破死寂。幸梓天跳着走下楼梯,张开手冲向杜晓娜。
尹锦源眉额蹙得紧紧的,电话通了,他只是说了一句:继续在外面等通知。
梁宸灏知道尹锦源的顾虑,他知道尹锦源有分寸,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出大厅,背影很落寞。
幸蕴淇也微微一惊,她没料到幸梓天提前醒来。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她就大发慈悲,让她们母子见最后一面。
杜晓娜紧紧把幸梓天搂在怀里,流着泪,不停亲吻着幸梓天的小脸蛋。
“妈妈,你为什么要哭啊?是不是天天惹妈妈生气了?”幸梓天用小手为杜晓娜失去泪水。
“不是的,天天在妈妈心中是最听话的了……”想到自己即将要与儿子分开,杜晓娜痛不欲生。
“天天,过来姐姐这里,你妈妈要和叔叔去办点事情,姐姐陪你玩。”幸蕴淇蹲下身,朝幸梓天招招手,脸上带着友好的微笑。
幸梓天听话的想过去,但杜晓娜紧紧搂着他不放手。
尹锦源见状,狠下心提醒道:“幸太太,事情紧迫,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杜阿姨,你去吧,把事情办好再回来,你不用担心天天,我会把他照顾好的,我会把他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幸家会在他手里发扬光大。”幸蕴淇话中有话。
杜晓娜缓缓松开幸梓天,脸上写满不舍。
幸蕴淇手一伸,就把幸蕴淇拉到自己旁边,她站起来,把他抱起来,说道:“阿姨,我怕吓到天天,我抱他上楼先,顺便叫幸运才去找你。”
“天天……”杜晓娜捂着嘴,轻轻唤道,透过泪眼,她看到幸梓天对她乖巧地挥手,想到以后不能陪伴在儿子身边,杜晓娜的心碎了一地。
“幸太太,请吧——”尹锦源的语气透露着不耐烦。
杜晓娜行尸走肉地跟着尹锦源往外面走。
两个男人坐在公安局门口,梁宸灏垂着头一根接着一根抽闷烟,眼睛毫无焦距。
尹锦源同样是烦躁不安。本以为捉住杜晓娜,就可以知道梁以彤的下落,但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
虽然把杜晓娜捉拿归案,但是经过一系列的威逼利诱,甚至严刑拷打,杜晓娜就是一口咬定不知道梁以彤的下落,她承认她绑架了梁以彤,也承认毁梁以彤的容貌,但她坚称梁以彤自己跑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