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湛树修浑身血液似乎都被冻住了。
短信写道:湛树修,恋爱之初我曾和你说过,将来不管哪一方觉得我们之间不合适,另一方都要平静接受,大家好聚好散。现在看来……我们之间是不太合适呢。既然这样我们就分开吧!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感谢你带给我这段新鲜的体验,创造这出美丽的回忆。你留在我这的东西我会收拾好快递过去给你,我留在你家的也麻烦你收拾下快递回来给我,我们就没必要见面了,谢谢。
她这是……要和他分手?!
湛树修懵了,这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结果!!!
震惊过后,湛树修立即拨打苏妙言的电话号码。
响一声,挂断。再打,响一声,挂断。继续打,仍然是响一声便挂了。
再迟钝,湛树修也知道这情况绝对不正常。
难道……苏妙言该不会是把他拉黑了吧?!
想到这,湛树修瞬间急了,恨不得立刻飞到苏妙言面前。
这时,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湛树修抓起一看,是刘湘君,他快速接通:“喂!”
“Dylan,”刘湘君也没有客套,单刀直入道,“你和言言分手了,能告诉下我原因吗?”
湛树修双眉紧皱,抿唇冷道:“我没有和她分手。”
“没有?!”刘湘君一愣,也皱起了眉,“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言言在电话里亲口跟我说和你分手了的。”
湛树修揉揉额头,叹了口气,将事情一五一十跟她说了,末了他道:“我只是想让她重视自己的健康,不要为了钱财这么拼,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分手,而且她就为了这个要和我分开我也是绝对不答应的。”
“唉,这傻妞……”刘湘君也叹了口气,道,“这确实不怪你,是言言心里的执念太深了。”
执念?
她会这样原来是真有隐情的!
湛树修一凛:“你能把原因跟我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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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在外待了一天的苏妙言走路回家,在过一个红绿灯时,一辆载人的电动车逆行把她给撞倒在地。
人群顿时一阵惊呼。
电动车急刹停了下来,后座的客人见势不对,立即下车走了。电动车司机惶惶不安地看着地上的苏妙言,又心虚又恼怒骂道:“我按了喇叭你听不到吗?为什么不避开啊?”
一名男路人看不下去,闻言立即反呛了回去:“你管人家听不听到,她按红绿灯走,是你逆向行驶才把她撞倒的。”
周围人目光也纷纷谴责地看着他。
电动车司机涨红了脸,又气又怒看向地上坐着没反应的苏妙言,大吼道:“喂,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
苏妙言脑子有些晕,手肘掌心和腿上都传来阵阵刺痛,她晃了晃眩晕的脑袋,抬手一看,能看到的是皮肤破皮流血了。
周围人看着都没敢上前,还是那位帮她呛声的男路人不忍心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关心说道:“你感觉怎么样?送你去医院看看吧,都流血了。”
他的声音和湛树修有几分相像,苏妙言忍不住抬头看着他,脸……一点都不像。
苏妙言措不及防就掉了泪。
男客人顿时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啊?”
苏妙言摇摇头,推开男路人的搀扶,她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没事,谢谢。”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男路人说着抬头去找那位把她撞倒的电动车司机,结果却发现他趁众人把注意力放到苏妙言身上时已偷偷开车跑了,男路人顿时气吼道,“这人怎么这样啊,要报警抓他才行!”
“算了,他走就走了吧!”苏妙言低声道,“谢谢你的帮忙,我没事。”
婉拒了男路人要送他去医院的好意,苏妙言捂着伤口一个人慢慢走到了离家最近的那所医院门诊。
医生检查过后说道:“都是些擦伤,没伤到骨头,不算严重,上药包扎好就行,回去注意不要让伤口碰到水就行,不用太担心哈。”
苏妙言一边听一边低声哭。
给她伤口上药时,低哭变成了嚎啕大哭。
正给她上药的医生:“……”
“很疼吗?”医生问。
丝毫没有估计形象,苏妙言哭着重重点头:“……嗯,特别疼。”
医生是位年过五十的长者,看到她这样子却忍不住笑了,摇头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娇生惯养了,我们以前上山放牛割草经常摔成你这样的都没有哭的,直接自己採点草药敷止血就完事了,哪有像你这样哭得这么厉害这么惨的。”
“我以前也不这样啊!”苏妙言哭着道,“我小时候也经常上山挑水摔得东一块红西一块紫的也没哭啊!你看,我手上这块疤还是去砍柴时不小心砍到手留下的,差点手指头断了我都没哭。”
医生看了眼她伸到眼前的手指头,确实是很长的一块疤痕,他好笑道:“那之前伤得这么重你都没哭,现在这点小伤你哭什么啊?”
“好日子过久了突然受伤了受不了啊!”苏妙言哭道,“不习惯啊,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就像两个人一起待久了,最后要分开了的感觉一模一样。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上好药包扎完毕,医生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孩子,痛过之后就好了,没事的哈。”
苏妙言笑中带泪,低声道:“我知道,痛楚会过去,可是会有疤啊!”
医生哈哈大笑:“一点疤而已,没关系啦,这样也好,提醒你以后要注意小心点。”
苏妙言笑了笑,不置可否,只道:“谢谢您,医生。”
医生和蔼地看着她:“快回去吧,晚上了,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没事,我家离这挺近的。”
提着医生开的药,苏妙言又一瘸一拐慢慢走回家。她一直低着头走,快到家楼底时,一道熟悉的清冽声传来:“妙言!”
苏妙言一震,怀疑自己幻听了,可抬头看去,那急急向她跑来的人不是湛树修是谁?
和刘湘君通完电话后,湛树修就立即起身洗簌换衣服赶来找苏妙言。结果,她不在家,去她工作的地方同事说她今天没上班,想打她电话找她又想起自己已被他拉黑了。
心急如焚又毫无办法的湛树修无奈下只好采取了最笨的办法——守株待兔,耐着性子在她家楼底下等她回来。结果,这一等就到了晚上,终于等到了他望眼欲穿想要看见的人,瞬间就激动喊住了她。
湛树修跑到苏妙言跟前,刚想说话,视线一扫到她伤口出显眼的白花花纱布,脸色瞬间变了,急道:“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受伤了吗?”
苏妙言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神情又是焦急又是担心的湛树修,反应过后她立即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避开他的视线,不答反问:“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已经发信息给你说……说清楚了吗?”
湛树修不出声,静静地看着她。
没听到他的回答,苏妙言又忍不住再次转头看向他,可目光一和他热烈的视线碰上,她又赶紧心慌低下头。
将她矛盾的行为看在眼里,湛树修暗叹口气,低声道:“你不是让我把你留在我家的东西收拾好给你吗?我不快递了,亲自送来给你。”
苏妙言心一疼,眼眶再次涌起湿意,她咬了咬唇,努力稳住自己声音:“哦,谢谢,那你把东西给我吧,你的……你的我还没收拾好,我还是改天再快递给你,你……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好。”苏妙言深吸了口气,“那……麻烦你把东西给我吧,我要回家了。”
闻言,湛树修抬腿直走到苏妙言跟前,而后拉起她手握住自己的手腕。
苏妙言:“……”
湛树修看着她,轻声道:“我也是你留在我家的东西,你把我一起带走吧!”
隐忍多时的滚烫泪水从苏妙言眼眶急速坠下,本就摇摇欲坠的心里防线瞬间全线崩溃,她摇头哭道:“湛树修,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是真的要受不了的……”
湛树修倾身吻去她脸上的泪水,而后轻轻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脸颊触及到她的秀发,他也是忍不住哽身道:“我看到你的信息时才是真的受不了。”
泛滥的啜泣声从胸膛处低低传来,湛树修俯身在她耳边心疼呢喃:“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好吗?”
啜泣声一顿,随即更大的呜咽声传来,苏妙言脑袋深深埋进他胸膛,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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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小时前。
“你能把原因跟我说说吗?”
听到湛树修的话,刘湘君深深叹了口气,沉默许久,她才缓缓开口:“Dylan,你们那个地方是不是特别的重男轻女?”
湛树修一愣,随即苦笑了笑:“是,现在好了点,以前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