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院长已经在路上了,应该立刻就到。”医生开始进去准备消毒,紧急的处理刚刚已经有主任医师做了,现在主要是那颗子弹要取出来时,不要出现大出血的状况就好,一旦出现大出血的状况就非常的危险。
谁都想要开这个刀,因为这将会是一个医生终身的荣耀,可是谁又都不太敢动手,如果出了事情,那么肯定是会受到影响的,那种后果他们根本就背不起。
霍敬尧开着车赶过来的时候,所有的医生都已经进去了,只留下岑允风一个人蹲在地上,平日的冷静与理智全然都消失了,焦灼着如被放置在炭火上一般的难耐。
“抱歉……”霍敬尧心里内疚无比,他明明在的,却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那些人动作实在太快了,快得好像是幽灵从地下冒出又瞬间消失溶进了泥土里一般。
“我爸说了,不干你的事,那是冲着他来的。”岑允风听得很清楚,因为当时的那种情况,任何的话语哪怕是一句叹息都不能放过,如果他的父亲没有救过来,那就是遗言了。
“放心,我会找到那个人,把他的骨头一根根的剔出来的。”声音里带都会狠戾噬血的味道,与这医院里的纯白一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用,我来……”这种事情岑家肯定不会假手于人,他会自己来替父亲报仇的。
“你大哥跟二哥都通知了吗?”霍敬尧深知这三兄弟对父亲极为孝顺,这次真的是把不该招惹的人全都招惹上了,他倒是想要看看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如何收场。
“嗯,已经在飞机上了。”闭上了眼睛,心痛难忍,他的父亲已经是快要八十岁的人了,现在还进了手术室里全身麻醉,就算是身体底子再好也可能撑不住的。
霍敬尧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口袋,却发现这里是禁烟的,看着窗外的雪没有停过,今天的这场雪带来的全是血光之灾从鬼爷到岑老,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发现呛入鼻腔的满满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令人那么不舒服。
岑其桐昏迷之前说过,要告诉他的爷爷,这句话肯定不是随便交代的,霍敬尧拿起了电话拔打了出去。
“今天岑老在警察局门口遇袭了,他昏迷之前让我告诉你,这是什么意思?”岑其桐反复的强调了要告诉他爷爷爷,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霍老太爷正坐在客厅中间,壁炉烧得火热,空气很好,他的狗正靠在他的脚下,或许他在想睡一觉他醒不来也是件好事,但是接到这个电话之后,整个人都似僵坐在了那里,目光里有些害怕却又有些解脱的感觉,该来的总是要来,这么多年了也是该要算一算旧帐的时候了。
“把车子开过来,我要下山。”在这个地方住久了,已经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了,总是会给他一种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
“是……”所有的保镖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因为刚刚他们少爷已经打来了电话,下了命令一定要尽全力护得霍老太爷的周全,他们赚这个钱自然要卖这个命,腰里的手枪,手里的刀,还有开出来的防弹汽车,总之要安安全全的把老太爷送到山下去。
雪在半夜的时候停住了,苏浅坐在窗户边上,手里捧着一杯热巧克力,她很少喝这样的甜的饮料,可是在这样下着雪的夜里,喝一杯似乎很享受,他说晚上见的,可是今天晚上他却没有回来,出事了?
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个可笑的想法,如果霍敬尧突然之间死掉了,那她是不是会成为最富有的女寡妇?不过这个男人好像是有不死之身一样的,要他死似乎不太可能,或许自己都要比他死得早吧,因为他没有感情,没有感情的人不容易伤心,不伤心的人就会活得更久一些。
半夜的电话声音好像特别的响亮,这个时间能打电话来,不管不顾别人是否在休息的人肯定就是他了,除了他谁还能做出这么任性的事情来?
-本章完结-
☆、097当然还有更糟的
“还没睡?”她接起电话的速度很快,所以他断定她还没有睡着。
“嗯……”轻轻的哼了一声表示回答,现在的苏浅已经不知道,也没有太多的兴趣跟霍敬尧说话了,以前他跟她说一句话,都会让她的心跳快得好像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似的,而现在却已经没有了这种感觉,或许是伤害受多了,便也麻木了。
“在想我?”他的声音里有些疲倦,透过电波就能轻易的感觉到了。
累了还能调侃她?
“你想多了。”他真的想多了,或许以前她会想,一直想,想得整夜好像都睡不着似的,可是现在她在心底里给他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埋掉了,如同埋进了地心深处而且永远都不能再见天日。
“这两天不要出门去,我有事要办。”既然那个背后的黑手已经伸出来了,那么就开始吧,他要将那些伸出触手一根根的斩断掉。
“后天的开庭?”苏浅迟疑了一下,这两天不能出去没有关系,她可以忍着,那法院开庭呢?这现在是她生活中期盼的头等大事了,她总是在不停的想像着如果她跟他不是夫妻的关系,如果不用面对这个男人的欺侮与折磨,如是不用再看到他,不用再心酸难受,太多的如果形成了强烈的期盼,可是明明已经看到希望了,却一直触不到似的。
“申请延期,你喜欢上法庭,我会陪你的,这是我答应你的事情,但是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必须要处理,你明白吗?”他的声音如同窗外的雪般漫天的飘散开来,深遂低沉得如同午夜里的大提琴声。
“可是我等不及了……”她咬着唇,迫不及待的说着,哪怕多等一天都是忐忑的。
“苏浅,我有耐性陪着你玩,你就要有耐性等我。”他的语气里加重了些,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令人压抑无比的威胁与愠怒。
“耐性?我的耐性还不够吗?”苏浅淡淡的笑了一下:“就这样吧,其实离不离婚都一样,你在我这里早就已经死了,你根本不配当我的丈夫……”
“苏浅,你的胆子一天比一天大了,但是你确定你惹得起我嗯?”霍敬尧站在医院的走道边上打着电话,他本意是想要提醒她,这两天非常的危险,可是这个女人总是能轻易的挑起他的怒火,他的整个脑海里翻涌着想要将她吞没的巨浪,扑天卷地的起伏着。
“惹不惹得起,我也惹了,难道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吗?”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其实如果仔细的听,就发现她的声线在微微颤抖,一切的心酸都没有答案,她已经饮尽了这段婚姻要开酿造而成的苦酒。
霍敬尧脸色冷暗,握着电话的手缓缓攥紧,像是隐忍着。
“当然有更糟糕的,你不是认为我比魔鬼更可怕吗?如果你有了魔鬼的孩子呢……?”霍敬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那双深邃的眸子宛若带血的利器穿过了电波刺进了她的心里。
她安静的不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
沉郁凝重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也与你没有关系,我会自己处理好的。”良久之后,她才十分肯定的说了出来。
“怎么处理?打掉吗?”霍敬尧俊脸渐渐的紧绷起来,她想要做什么?什么叫做处理?
“都跟你没有关系,在我们离婚之前之些事情都不会发生,我没有孩子你也不要乱想,争论这些问题有意思吗?你很强大,对女人也有足够的吸引力,如果你要孩子我相信肯定有非常多的女人哭着喊着要替你生的,所以这些问题都不存在,我们好聚好散……”苏浅一口气说完了电话之后,便干脆的挂掉了,再说下去她觉得自己会崩溃的,这个男人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霍敬尧的拳头垂在身侧缓缓攥紧,咯吱作响,骨节都快被他自己捏碎,深邃的眸子冷戾十足,如同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般的。
都跟他没有关系,她的人生恨不得重来,从不认识,不曾遇见是这样的吗?可是苏浅我们的纠缠或许早就已经注定了……
手术的时间很长,天都已经蒙蒙亮起来了,手术室的灯都还没有灭掉。
岑允风是个鬼神不敬的人,现在却在心里把所有的诸神都乞求了一遍,他愿意花任何的代价只要他的父亲可以渡过这一次的劫难。
“会没事的。”那是一个经历过太多的老人了,如果在这样的事情上栽倒了那真是太不值得了。
岑允风的眼眶早就已经红了,他发现自己在害怕,害怕得开始发抖起来,时间越长这种害怕的感觉就越来越利害。
霍敬尧拍了拍他的肩膀,抬眼看着手术室,陷入沉思。
如果是他的爷爷跟岑其桐有过一些秘密呢?可是他们很少往来,如果以前就有交情怎么会隐藏得这么好?而且隐藏了这么多年?那这个秘密一定是惊人的。
“我让人去把那个警察的底子给翻了一遍,全家都已经隐姓埋名出国了,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或许这些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策划着这些事情了,我们太大意了。”能忍的人最可怕,因为忍字心头一把刀,他能忍了十几年才来办这些事情,就足以见他的心机有多深,而且肯定早就已经把整个局都给设好了,就等着他们一个个的往里跳,从鬼爷的那个屋子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