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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混账女青年 (栗子与二宫)


“是是,以后不敢了。”徐强点头如捣蒜。钮焕然抬手,他吓得后退一步,等反应过来后才发现对方只是要吸口咽。徐强擦擦额头上的汗。
见钮焕然面色阴沉,蝌蚪几人也不敢乱说话。
一根烟抽完,钮焕然才问:“你们几个有事么?”
“没事!”几人一口同声。
钮焕然笑:“我看你们几个也是闲的蛋疼。”把烟头按在墙上熄灭,扔掉后对他们说:“既然闲的没事,就帮我把菜窖里的白菜搬出来挪个地方,一个冬天,最里面的全冻坏了。”
******
田果推开院门走进去时,丫蛋正蹲在水管子旁洗衣服。
如杨晓红所说,这间院子曾是钮家三进三出四合院的一部分,特殊年代时改成了如今的小四合院,住户有七八家,十几口子人,地面是青石砖,但因年代久远,本应平整的地面如今已变得坑坑洼洼,上面覆着一层暗绿色苔藓。
院中间栽有一棵海棠,刚初春,所以枝条光秃秃的看不出美。若想看到陆游所说“猩红鹦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的美景还得再耐心等上几个月。
海棠树旁就是水泥砌成的池子,半米来高,一根水管立在西侧中间。天冷,水管上还包着防冻的粗麻布。
丫蛋是家里唯一一个吃闲饭的,去年技校刚毕业还没参加工作,所以家务活全包。此时正蹲在一个铝制大洗澡盆前使劲搓着衣服,溅出的肥皂沫子泼了一地。
水池一侧就是田果家,她走过去时有意瞥了眼洗澡盆,嚯,满满一盆衣服,且质地都是时髦的涤确良。
自古吃山靠山,吃水靠水。在粮食店工作不愁没饭吃,在服装厂工作自然就不愁没衣服穿。
见田果眼睛直往盆里瞅,丫蛋抬头问她:“瞅啥?”语气充满戒备,似乎觉得田果来者不善。
田果没理她,脚步一转回自个家了。
隔壁院子此时正忙的热火□□,蝌蚪扯着破锣嗓子道:“然哥,你家也太浪费了,吃了不的白菜给我啊!”
“可不是,这好端端的白菜都冻坏了,要是搁我家,一顿饭就吃没了。”徐强附和。
大概隔了三四秒,田果才听到钮焕然说:“别贫了,赶紧干活,弄完这些我还有别的事。”
“好嘞!”几个男孩嘻哈应着,头顶上的夕阳又浓了一分。
田果家的房子坐东朝西,初春阳光浅,再加上前面一棵挺高的海棠树挡着,一过晌午,光线基本映不进屋子。
里边儿又阴又冷。
这屋子不大,二十□□平米的样子,外屋算厨房和杂货间,几棵冬储大白菜立在屋中一角,最外层叶子因时间过长已变成黑绿色。
田果家背阴,屋里又冷,从来买好了白菜就放在屋里。
那时物资紧缺,立冬前后各家各户就开始为三九天吃饭做准备。田果拍戏时拍过这段,全家老小齐上阵,瞪着三轮跑去菜站购买大白菜。
买回来后沿着自家墙根整整齐齐码一摞,一侧是蜂窝煤,一侧是白菜,外面再罩几层防寒的塑料布,上面用砖头一压,齐活!
每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点数,煤和白菜数对了才开始刷牙洗脸准备上班,数要是不对,那这一天心里都堵得慌,上班上学都不踏实,看谁都像是偷菜贼。
“是果儿吗?”听见开门声,姥姥在里屋问了一句。
“是我。”田果搓着手走过去,挑开门帘正看到姥姥坐在炕上剥蒜。
“去哪儿了,这么半天才回来。”姥姥随口问。
“去厕所了,人多,等了会儿。”田果走到炉子旁烤了烤冻僵的手,感觉血液重新流起来了,才坐到床上,拿起炕桌上的半个蒜头对姥姥说:“我来吧,您休息会儿。”
“没事,我不累。”姥姥笑着说。一双粗糙的手麻利儿剥着蒜皮。蒜皮脆白,像揉纸似地刷拉刷拉响。
田果一边剥蒜一边偷看对面的姥姥。虽已年过六旬,但老人家依旧打扮得利利落落,不像坐在胡同晒太阳的那帮,一个个蓬头垢面,刚五十就给人风烛残年的感觉。
姥姥很讲究,纤细的灰白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小髻,髻上横一根鎏金钗,钗子一头是米粒大小的翡翠籽,发上抹茉莉味儿梳头油,唇上依稀抹着淡红胭脂。对襟小黑袄上虽有五六个补丁,但衣服熨烫得十分平整干净,一颦一笑皆有度,目光里透着股历经风月后的沉静。
这般岁数依旧端庄讲究,对外形一丝不苟谈吐优雅,这是骨子带出来的高贵。
田果一边剥蒜一边偷看对面的姥姥。记忆翻滚,她知道姥姥出身富贵人家,祖上历代行医,太姥爷还曾被请进宫为慈禧老佛爷看过病,在京城开五家药铺,住的房子比钮家还大。
可自古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姥姥错就错在嫁给了姥爷那个不争气的败家子,为抽大烟败尽了家产,最后一命呜呼死在了青楼,留下了刚刚十九岁的姥姥还有肚子里的娃。
那个娃,就是田果的妈。
基因这东西历来强大,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田果妈的性子偏偏随了不安生的姥爷,二十出头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孩子爸居然还是一个日本人。
那个日本人也像是姥爷的翻版,1964年跑回日本就再也没回来,转年田果出生,再一年母亲得了肺结核死在了农村。
那时田果家因身份问题已经被赶到了农村,母亲死后家里的重活全部压在了姥姥一人肩上,姥姥是三寸金莲的小脚,地里锄地时,她的脚就像锥子,踩土就陷进去。农村人没见过小脚,在田果依稀的记忆力,小时候她蹲在稻田边,周围一圈看热闹的农民就指着姥姥窃窃私语,“快看,小脚老太太。”
“哎呦我的天,她脚咋那小呢,还没有我小手指头长。”
“听说她原是大户人家小姐。”
“她闺女没结婚就生了娃,造孽啊!”
然后他们的目光就会从田里锄地的姥姥转移到田边正啃窝头的田果身上。在他们眼中,田果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孩子。就是搬回城里后,有时去副食店买油盐酱醋,柜台里的营业员还指着她套话:“呦,你不就是那个小脚老太太的孙女么。”
小脚怎么了?至于笑得那样阴险?
红颜薄命,似乎每一个围绕在姥姥身边的亲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就说这个外孙女米田果吧,在理发店学徒每月挣的钱不足30,却肯花七八十去秀水淘衣服,钱从哪儿来?
呵呵,把姥姥的首饰卖了自然就有钱了。
真是个混蛋妞啊。
田果一边剥蒜一边感叹,大概老天爷让她重生就是看这个老太太太可怜了。这一生从未欺负过谁,却总被命运玩弄。一次又一次,换一个人心里脆弱的估计早崩溃了。但老太太依旧淡定从容,笑看世事无常。
这么一想,田果心中因重生而起的愤怒就淡化了不少,她想自己一定要对姥姥好一些。
她要努力挣钱,她要改变命运,她要让姥姥过上幸福的生活。
☆、第005章
“果儿,晚上吃什么?”姥姥把剥好的蒜放进蓝边瓷碗里。
“您说吧,我听您的。”
姥姥笑一下,总觉得从拘留所回来后,田果乖巧了许多,要是从前她肯定嚷嚷着吃米饭炒菜,顿顿不能吃剩食。
家里的无论是钱还是粮票,每月攒不下多少,有时还不够用,只能管邻居赊账。
经过组织教育后人就是变得不一样了。姥姥对组织充满了感激,但心里却疼田果一定在里面受了不少苦。
“那就吃面条吧。”姥姥说,“昨天还剩了点炸酱,再切点水萝卜进去做菜码,行吗?”
“行。”田果托了一个长音,幸福满满,“您是吃手擀面还是切面?如果吃手擀面我这就和面去。”拍年度大戏时,为了贴近人物,田果特意跟面点师傅学了这一手,当初剧组其他人还笑她敬业过头了,手部特写完全可以找替身,但田果依旧坚持亲自上阵以求真实。
当时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能用上,看来人敬业一点没啥不好。如今这和面的功力也算一技之长。
“你和面?”姥姥剥蒜的手停了一瞬,看田果的眼神怪怪的,“你可真能哄我,从小到大,你就没碰过锅碗瓢盆一个手指头,什么时候学会和面了。”摇摇头,“我不信。”
哎,您哪里知道我已经不是从前的米田果了?
田果把姥姥手里的蒜拿过来,使劲搓着蒜皮道:“从前不会,现在会了,人还能一辈子不做饭?您就耐心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拿盆和面去,让您看看我的手艺。”
“别介!”姥姥赶紧抬手阻止,生怕田果有下一步的动作,“还是吃切面吧,切面软和,我吃着舒服。”
田果明白姥姥还是不放心自己的手艺,没关系,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展现才华。
“几点了,果儿。”姥姥眼神不好,在农村时点着煤油灯缝衣服把眼睛弄坏了。
田果看一眼放在床头那件老上海制表厂出的座钟:“刚过四点半。”
“噢。”姥姥把手里的蒜放在炕桌上,抹掉手里的蒜皮,然后从床上拿起一台小收音机挑起来,田果家穷,没电视,这台街道送的老收音机和手电筒算是家里为数不多的家用电器。
头上三瓦的电灯泡也算一个。
眼睛不好,姥姥就用耳朵听。
“姥姥,您要拨哪个台?我帮您啊。”田果“呲呲”剥着蒜皮,几天下来,她手法利索多了。
“不用,姥姥耳朵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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