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景也有所防备,微微往后仰,没让她够着,“都要结婚了,我看看相册能深入了解你。”
其实相片照出来确实是给他人和自己欣赏留恋的,但丁苒的相册就不是了。她七岁以前是一本,七岁以后是一本。第一本基本大多数都是田正珺随手拍的生活成长记录,很少去照相馆,后一本就完全是丁致和在每年生日强迫她去照相馆拍的,没有一张生活照。她小点的时候还挺乐意,后来渐渐长大就害羞了,也觉得没意思,因为丁致和刚开始还陪着去,后来就是他秘书陪着了。那一个固定习惯坚持到了她十六岁。
最后那一年,她搁照相馆拍了一两张照片就溜了,把手机也故意留置在了那。后来晚上回去,丁致和直接把她锁在了房间,生日都没让她过,以后也再没提照相的事。丁苒自认为从此逃过一劫。
丁苒可不想让某人看自己那苦瓜脸,她直接垫脚抻着身子,紧挨着他去抢。没想到某人成心要看,又往后扬了扬,歪头看着她一脸无辜。丁苒深吸一口气,改为直接跪在软绵绵的床上,一手撑在床上,一点点逼着他往后仰,直到整个人都躺在床上。
“给我。”
“武斗你斗不过我,智取吧。丁小姐。”
丁苒保持着与周怀景的对视,却倏地往床头一跃。周怀景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左手拿着相册,右手迅速敏捷地扯住了她的脚踝。丁苒偷袭没成功,反被敌人扯住了后方阵营,干脆腿胡乱踢起来。
他哧哧轻声笑了。
两人在床上僵持不下。然门外传来短促的一声敲门声,然后是陈姨低低的声音:“苒苒,是陈姨。”
一声低呼惊醒了两人。周怀景松绑五指山放开了手上的滑腻,眼神又恢复清明,然后利落起身,双手插兜立在床边。
丁苒重获自由,翻了个身,这才忆起自己还穿着裙子,立马抬头看向一旁居高临下的某人。他却心虚般微微移开了眼,不与她对视。丁苒立马站起身,伸腿用鞋尖狠狠踢了他小腿一脚,才稍稍解了点气。某人没计较,上下扫视了她一遍,他伸出温热的右手,手法熟练的把她的两侧的头发都别到了耳后,“去开门。”
屋里虽然开着空调,但刚刚一顿折腾,已经让丁苒隐隐有了汗意,当温热手指擦过她耳廓时,丁苒感觉忽地全身血液都冲向那一点,有点气血上冒的感觉,额头乍乍渗出微汗。
丁苒紧抿着嘴去开了门。屋外的陈姨明显等候已久,一直没听到回应,想走开,却又很想见她一面。
“陈姨,你找我有事?”陈姨一直是丁致和请的保姆,算得上是这个屋子里陪丁苒时间最长的人了,和她也很亲。
陈姨看到丁苒,刷的一下眼泪就出来了,一手里抱着一大盒酥肉,另一只手扯着袖口不停擦眼泪。颤抖着声音说:“我没什么大事,就想看看你。这是我今天上午专门给你做的酥肉,带回去吃吧。”说完,因为哭得太猛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丁苒接过沉甸甸的一盒酥肉,回头看向周怀景,“你先下去等我,我一会就下来。”
陈姨看周怀景离开,才敢环视了下屋内。屋内大而空荡,床上摆着丁苒刚刚收拾好的行李。陈姨扫到行李又哽咽了,“苒苒,我这,我和老马......”
丁苒伸手轻轻抱住了陈姨,虽然是家里帮佣的,却一直是用心在照顾她,关心她。陈姨被丁苒这么一抱,哭得更凶了,“陈姨还是希望你留在这的,起码还能经常吃吃我做的饭,长胖点。自己以后出去生活该怎么办呐。”
丁苒拿着纸巾给陈姨擦了好几下眼泪,还是止不住,“您甭担心我啦,我这么大个人会生活的好的,而且我要结婚了。”她拉着陈姨坐在床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怎么这么仓促结婚,苒苒你可千万将就不得。家里其实还容得下你的,你蒋姨不是什么小肚量的人。”陈姨算不上什么有文化的人,但一颗心好,偏偏也因为这样有时候就容易脑子跟不上嘴。
听到提到不想听的,丁苒按了按陈姨的手,“没,他很优秀,是我高攀了。而且他应该会对我很好。”
耳边还是会时时响起他说的那句:我会护着你。她动容的大概就是他给的这些承诺,如她孤独地在晦暗的井底,他恰好伸出一双手,让她义无反顾的抓住。
陈姨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话,其中不乏说跟蒋苓这些日子相处的感受。可是丁苒后来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她恼的从来不是蒋苓,不是丁牧元,是他丁致和。多年的怨,找到个正当头的出口,不是三言两语能抹去的。
丁苒搁在馨园东西不多,轻轻便便一个小箱子,她拎着就下楼了。蒋苓正在陪小家伙玩,看见她再出来,笑得还是那么虚,言语也能感受到明显的巴结。丁苒没再计较。她决绝般拉开门走出去,然后,上了门前的那辆黑色奥迪。
☆、第17章 山楂酸甘
上车时,周怀景正开着车窗在抽烟。一根烟已经燃到了烟嘴部分。
丁苒望着他指尖夹着的忽明忽暗的一点,忽然说:“第一次见面,你说对中医养生感兴趣存心考我的?”语气拿捏得极其到位,听不出喜怒哀乐。
偏偏周怀景了然,指尖用力,掐掉了那一簇微弱火星。丁苒点头,清了清嗓子,朗声说:“现在我可以行使我的婚前权利吗?”
“你说。”
“作为一个中医的丈夫,我觉得你十分有必要有义务有责任去履行中医养生。”
周怀景手抚上下巴,看着前方一点,思考状,“那就麻烦丁大夫给我写个策划案吧,明天给我。方便我实施。”
这赤果果的资本家本性,一开口就是剥夺免费的劳动力。丁苒反击回去,“不用。就几个字,周总这么聪明,听一遍记不住不可能。”
“那说。”
“先把烟给戒了。”丁苒语气说得十分轻快。说完,她系上了安全带。
周怀景扭头斜着看了她一眼,由眼底溢出笑意,“答应你。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不得避着。”
没料到他会这么打趣自己,丁苒不自然的偏头闭上眼,没再说话,用下巴示意他开车。自己却在他旁侧,沉沉陷入梦乡。
一觉睡得很安稳,没感觉到一点儿在路途上的颠簸感。丁苒发现个甚是奇怪的现象,自己搁周怀景车上睡的几觉,都睡得很好,很饱。他的车上不似别人会喷香水,或者用些浓郁呛人的香氛,只有淡淡的清香,这样让她的晕车症都缓解了很多。
两人去的是d市城南区的民政局,民政局大楼前有个大大的广场,周怀景把车停在那,然后叫醒了丁苒。
城南区算是d市的政治中心,市政~府,省政~府都驻扎在这。因而丁苒对这边完全不熟,最近来过一次,也就是昨天和周怀景去他家,又因为是晚上去的,基本没印象。现在下车一看,才发现城南区这边相对于其它区更古老些,算是老城区,建筑风格也与其它几个城区有区别。
“我户口是这个区的,进去吧。”周怀景看着一脸新鲜感的丁苒,心里略松一口气,看来这姑娘是真准备好了,一点紧张感没有。
两人赶上了上午的最后一批,拿号后寻了个地坐在那等着。丁苒压着头偷偷观察了一下周围零零散散坐着的几对新人,都是亲密的搂抱在一起,互相说些打情骂俏的话,脸上神采飞扬,手上还拎着分享给工作人员的喜糖。反之观她和周怀景安安静静,一副专注等叫号的样子,和对面大厅里办离婚的那些旧人相似极了。
她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身旁的人,“哎,周怀景,你以前来过这个地儿吗?”
周怀景淡淡睨了她一眼,“你说呢?”
“好吧。我们用不用出去买袋糖,再进来?”
“直接塞个红包吧。”某人揉了揉睛明穴,理直气壮的说。
丁苒本想再回个“好吧”,却被噎得一口气都上不来了。送糖也就是讨个好彩头,谁在意的是物质了。
“周怀景,丁苒请到二号窗口办理。”格式化的女声在空荡的大厅冒然响起,还激起了一层回音。
丁苒正对着空调口,站起来恰好头迎着冷气,浑身打了个激灵。周怀景本是站起来后习惯性回头看看她,却没成想恰好看到丁苒脸微泛白,她露在外的手臂也起了小层鸡皮疙瘩。六月份,d市天早热了,周怀景今天却穿得全套正装。他利索脱下外套披在丁苒肩上,然后右手轻轻拽过她的左手握在手心,又一点点撑开她的手心,与五指一一亲密接触。两人实现了第一次十指交叉。
“很简单的程序,进去罢。”周怀景神色从容,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紧绷。
丁苒用左手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周怀景,你总给我感觉,你很熟悉这里。”
周怀景眯了眯眼,右手微用力,扯着她进了二号屋。
办理的大妈一看就是老油条,从进屋瞥见他们两手空空,就笑得没那么乐呵了。然打开两人户口本,特别是周怀景户口本,眯缝着眼仔细考究了丁苒好几眼,脸上笑得肉直颤,“两位快请坐。立马就给您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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