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不好。
宋暖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爸，你说，是不是我不应该对他要求太高，他能选择我，我就应该很开心了是不是？”
“他可以帮你继续看着宋氏，让你不至于那么累可以在家里好好养身体，我应该知足的是不是……”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宋暖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神情有些恍惚。
宋寒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们之间的进展我不清楚，但是他萧慕北答应过我会好好对你，再等一年多，等你到了二十岁爸爸就会让你们结婚，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爸，如果他不爱我，到时候还是不愿意娶我呢？”
宋暖忽然就有些害怕，如果那个男人和她在一起，仅仅是为了负责，又仅仅是因为需要一个女朋友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爱情，她要怎么继续坚持下去？
她宁愿他心里有一点点的她，只要一点点，她不必把他的心脏全部占满，只要一个小小的角落，不好吗？
宋寒声看着她，“以前怎么不担心这些，嗯？”
“……”
宋暖抿着唇没说话，卧室里安静得很，只听得见宋寒声兀自叹气的声音。
大掌覆着她的额头，宋寒声轻声开口，“小暖，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选择他，就尽可能是去朝他靠近。他不是一个可以被轻易看懂的男人，所以你要比别人更有耐心。”
“爸，你觉得，我和他能……”
宋寒声看着她，端起碗，里面是他让下人炖的汤，“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爸爸不参与。”
宋暖“哦”了一声，从宋寒声手里自己接过碗，“爸，我手没废，我自己来。”
乖乖的吃完饭，宋寒声就把餐具收了起来，让她好好休息。
“你腿部方便，有事的话就给许姨打电话，她很快就上来帮你。”
晚上要是想上个厕所什么的她一个人是真的不行……
宋暖点头，“没事，这就几步路而已，我注意点就是了。”
“医生怎么说？”
宋寒声把目光落在她的腿上，“多久能好？”
“应该一个星期吧，医生说还好没伤到筋骨，就只是掉下去的时候崴到了脚，我细皮嫩肉的所以就觉得疼，休息休息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爸你不用担心……”
“学校那边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是他们的问题，这几天我给你请了假，你好好在家里待着，一直等脚好了再去上课，学校那些活动暂时也不用参加了……”
宋暖愣了愣，“爸，你不会替我做主给我退了吧？别呀！”
宋寒声戳了一下她的脑门，“没给你退，只是你脚都这样了也没办法排练，好好休息……”
“等我脚好了我会回去的。”
她准备了这么久，还有两个星期就要表演了。
宋寒声看着她，“还想再摔一次？”
“我是不小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脚下忽然就多了个东西，她一个没注意就滑到了摔下去了。
都是意外。
宋寒声无语一般的看着她，“要想去也可以，等你完全恢复了，我得等医生确定了才能放你回去。至于排练和表演的时候，你到时候记得让陈毅在边上看着，不然我不放心……”
“好。”
宋暖点了点头，模样乖巧。
宋寒声很快走了，许姨很快进来，“大小姐，老爷让我进来帮忙你洗漱……”
“哦。”
宋暖掀开被子，许姨很快过来扶着她，带着她去了浴室。
“要洗澡吗？”
“洗。”
不然会睡不着的。
“嗯，”许姨点了点头，“那你先扶着台子，我去给你放水……”
洗完澡又吹完头发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宋暖让许姨回去休息，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犹豫着要不要给男人发信息。
她白天，好像是她先对他发的脾气哦……
这男人冷漠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她受伤了他怎么一点心疼的表现也没有了，她生气都是因为这个嘛，来得那么晚，还不安慰安慰她……
不过，他好像还给她带了汤来，结果被她给打翻了。
萧慕北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床铺上的手机在震动，男人穿着浴袍，性感的胸膛微微露着，锁骨精致好看，发丝上还沾着水。
随便用毛巾擦了两下，萧慕北就走过去把电话拿了起来。
宋暖……
一边按下接听键，男人一边转身去了阳台。
外面的风带了点凉意，落在人的肌肤上面格外的舒服。
“喂？”
萧慕北看着楼下，目光暗沉。
宋暖听着男人低哑的嗓音，想象着他现在有可能在干什么，心里头一时间就弥漫上了一股歉意。
“你还在加班吗？我给你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到你？”
萧慕北顿了一秒，手指落在冰凉的栏杆上，今晚星光点点，夜空很美，他一边看着星星一边开口，“没有，我在家里。”
“哦，”宋暖抓了把头发，“下午，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你发脾气又怎么样？”
男人在那头冷冷的笑着，“宋暖，你是宋家大小姐，你发脾气理所应当，就算你无理取闹也没有人会说你什么，你不必因为这个来跟我道歉。”
宋家大小姐就应该高高在上，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低声下气。
宋暖沉默了一会儿，“我……我怕你生气。”
“是吗？”
“可我也很生气……”
宋暖躺进被窝里，“我从两米多高的舞台上摔下来吓都吓死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后来还是让你助理通知你的，萧慕北，我是你女朋友，我受伤了你都不心疼一下的吗？你来看我那么晚，还说我活该，我不应该生气吗？”
“所以？”
“所以明明是你错，我还是来跟你道歉了，所以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她宋暖这辈子也就在他面前服软过，“就当是你忙没空，我理解你，好不好？”
“……”
萧慕北转身进了客厅，茶几上摆着红酒和酒杯，他缓缓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眸子里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你大晚上不睡觉，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我怕你不理我了……”
“……”
过了几分钟，男人问她，“上个星期六你去哪里了？”
“上星期六？”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晚上七点，你去哪里了……”
“我和巧音在一起啊，怎么了？”
“没什么。”
萧慕北从茶几上把那几张照片重新拿起来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上面的日期上面，眸光动了一下。
照片不可能是合成的，如果那天宋暖没有和这些人在一起，那么这照片上的人，只会是宋晓。
而她无论是从装扮还是行为上看起来和宋暖都太过相似，是不是有人把她误以为宋暖，所以才拍下了这些照片？
“很晚了，你先睡吧。”
“你不生气啦？”
宋暖抓了抓被子，“我都道歉了……”
“明天我来宋家看你，早点休息。”
女孩的脸上很快浮现一抹喜色，宋暖点了点头，意识到他看不到，于是又笑了笑，“好，那你也早点休息。”
挂掉电话，萧慕北把杯子里的红酒一口气喝完，拿着手机和照片就出了门。
方素云已经睡下了，韩如枝从猫眼里看到萧慕北的时候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把门打开，韩如枝一边后退一边拧眉，“萧哥哥，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妈妈都睡了，你有事吗？”
萧慕北直接去了客厅，韩如枝一脸茫然的跟过去，就看见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男人转身，目光直直逼视着韩如枝，“小枝，这是你拍下来的？”
“你究竟为什么要拍下来这些照片？”
“……”
韩如枝看着桌上的照片，一时间大脑空白，“我……”
“萧哥哥，我只是偶然拍下来的……”
那天林瑜带着她去酒吧，她那天出门随手就把相机给带上了，到了酒吧，林瑜上洗手间的时候她就自己乱逛了一会儿，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就看见了宋暖和一群人在一起喝酒。
那一群人里面只有两三个女孩，然而宋暖一个人坐在一群男人中间，她觉得不对劲，所以鬼使神差就拍了照片。
之后也忘记删了……
“萧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萧慕北把那天的事情大致问了一下，也就了解的差不多了。
临走的时候韩如枝问他，“萧哥哥，你真的打算和她在一起吗？”
他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回答。
…………
第二天萧慕北去宋家的时候宋暖正在花园里看书。
跟着佣人找到宋暖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情了，萧慕北摆手让佣人下去，自己放慢了脚步走过去。
宋暖戴着耳机，和萧慕北恰好背对着，所以一直到男人坐下来她的没有察觉。
足足过了两分钟，宋暖都没有发觉自己身侧多了个人。
直到她想换个坐姿，一扭头就看见也正在看着她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