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直接把自己的碗和秀英对调了一下。
秀英却不同意,执意道,“你干活累,我天天在家待着,根本吃不下去这些,我随便吃点就成了。”
潘士尧立即瞪眼,朝她道,“你还听不听我话了!”
对于小夫妻二人因为吃食而引起轻微争执,潘阳低头喝着汤,一直没吱声,搭配着两块馍馍,潘阳把碗里的汤喝了,鸡腿没动。
等秀英收拾碗筷的时候,她呀了声,问道,“阿哒,你怎么没吃?”
潘阳摆摆手道,“我不爱吃这个,塞牙缝,喝点汤就成了。”
秀英信以为真,利索的把鸡腿倒入锅里煨着,笑道,“士尧真是的,中午把鸡腿都留给我吃了,他都没能吃一个,剩下这个正好晚上留给士尧。”
潘阳笑笑,没接话。
潘士尧上班去了,秀英怀了身子容易犯困,吃饭完就想睡觉,儿媳妇要午睡,她一个当公公的人,总不能还傻待在屋里,那样也太不讲究了。
潘阳只能搬个凳子百无聊赖的坐在外头廊檐底下等潘士尧的信儿。
没几时,潘士尧匆匆回来了,面上带着喜色,老远就对潘阳道,“阿哒,有门了,你快跟我去见我们队长。”
闻言,潘阳没耽搁,忙不迭跟潘士尧一块去了他们单位。方建国的办公室里,潘阳亲自跟他谈了残次品批发价钱的事,等所有事宜谈妥当了,方建国道,“以后东西我都给你留着,每周天你过来取一次,你看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别说周天来一趟了,就是天天让潘阳蹬自行车来县城她都不嫌累!
解决残次品货源问题后,尽管是下午了,潘阳还是要回去,潘士尧道,“阿哒你就留这住一夜吧,这个点你骑车回去,到家也太晚了。”
要是搁以前潘士尧没结婚,潘阳一准就留这儿过夜了,可眼下潘士尧都是有媳妇的人了,她一个当公公的,还挤在这儿就有点不合适了。
不得不说,以前潘士尧刚结婚,秀英在潘家村跟他们一块住的时候,潘阳还没什么感觉,今天来城里跟小夫妻二人待了一天,潘阳头一次生出一种儿子结婚之后就不仅仅再是她儿子的错觉,潘士尧除了是她儿子,还是他媳妇的男人,更是他孩子的父亲...
自打心里有了这个认知,潘阳得承认,她有点小失落,这种失落让她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宁可抹黑骑车回家,在那个破败的潘家村里,有她女人,有她阿哒,还有她的几个孩子,那里才能让她有归属感。
潘阳回了家,潘士尧的职工宿舍就又剩下小夫妻二人了,晚上秀英把中午剩的菜和鸡汤一块热了,端上桌,她把中午潘阳没吃的鸡腿盛到了潘士尧碗里。
潘士尧咦了一声道,“阿哒中午没吃?”
中午他想着要问方建国残次品的事,匆匆扒了两口饭就去单位上班了,潘士尧走前,他阿哒还在吃饭,潘士尧压根没想到他阿哒碗里的鸡腿连动都没动。
秀英道,“阿哒说他不爱吃,塞牙缝。”
说着,秀英又把碗朝潘士尧面前推了推,笑道,“中午那个都被我吃了,剩下这只腿你吃,快趁热吃呀。”
潘士尧望着面前笑意盈盈,使劲嚷他吃鸡腿的女人,他有点笑不出来了,一阵无语,半响方才道,“阿哒说的话你也信?什么塞牙缝?你吃鸡腿你嫌塞牙缝吗?”
潘士尧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秀英听出了他的生气,有些不以为然道,“我又不是没盛给阿哒,是他自己不吃的,还能赖我?”
这样的秀英令潘士尧苦恼极了,毋庸置疑,秀英是个很好的媳妇,对他一心一意,什么好的东西都想给他,可她有点好过头了,平时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怎么就听不出他阿哒在说客气话?怎么就相当然把‘塞牙缝’这个借口当真?
鸡是他阿哒在家养的,是他娘杀了特意让带过来的,怎么临到头全进了他两口子的饭碗?
此时的潘士尧,与其说他是在恼秀英,倒不如是在怪自己,潘士尧心里烦乱极了,不愿意吃碗里的鸡腿。
秀英急了,劝道,“阿哒不吃都不吃了,你再不吃,不就浪费了?再说了,我也没有错啊,你整天在外头干活,全靠你养活我和肚子里的这个,我心疼你点怎么了,还有错?”
结婚这么久,向来恩爱的小夫妻二人头一次起了争执,各不让步,打起了冷战,潘士尧心里隐隐怪秀英听话不听音,而秀英呢,则怨她公公是个矫情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她男人也不会这么说她...
唉,家长里短哪个又能说出个孰是孰非呢!
——
供货来源有了保证之后,潘阳按照定好的时间,每周天来一趟县城,把残次品全部批发回去,这些残次品中,除了衣裳鞋子以外,尚且有毛巾洗衣粉肥皂等生活用品,还有烟酒等物。
因为批发的货物种类越来越多,再又一次来县城批发残次品时,潘阳顺带去了趟废品收购站,按一分钱一斤的价格又买了一堆废弃的木板块,全装空间带回去之后,潘阳让潘恒春按照供销社里头的装置,先做了个长柜台,又做了个货架子,所有的残次品全分门别类的放在货架上,更方便挑选。
老潘家的杂货铺越干越像样,村里也有人想学潘阳,甚至还专门去了趟县城,在百货商店转一遭,把百货商店的价格和潘阳卖的价格一对比,潘阳卖的价格实在是便宜不少。
按说照潘阳这么卖,怎么也得亏本啊,可人家却越干越好。
最后我们潘家村的村民得出了个结论,潘阳绝对有特殊的进货门道。
他们倒也想有样学样来着,奈何没有进货门道,只能干瞪眼,茶余饭后的闲谈中都带着浓浓的酸味。
“潘兆科那人,我早看他不简单,别看平时不声不响的,心里有主意着呢。”
“可不就是,人家要是没主意,能开个杂货铺?自打他开了杂货铺,你看还有谁愿意去供销社买东西了?”
“我看啊,照这么发展下去,供销社早晚得关门!”
更有心里不平衡的直接去找王有田,怨声质问王有田道,“书记,当初分开单干的时候,你也太偏心,凭什么就把生产队门口的那间屋给了潘兆科?!”
最近总有人来质问他王有田,王有田听得耳朵都快生茧子了,没好气的回应道,“当初分开单干时,那间破茅草屋压根就没人愿意要,人家兆科可是拿四分地跟我换的,哦,现在你们看人家干好了,开始后悔,早干嘛去了?”
平心而论,其实王有田心里确实向着潘阳,为什么向着她?因为得亏了潘阳,他王有田才能有机会晋升啊!
是的,王有田因为在县委书记主持的农业工作会议上的胆大发言,得到了县委书记的赏识,当众夸他是可造之才,原本书记表扬他,已经是一件令王有田骄傲的事了,可他想都没想过,他竟然因祸得福,接到了上头的调令,等明年开春,他要去县革委会农业部门当副主任了!
去县城当农业部门副主任啊,做梦都不敢想!
调令王有田刚接到手,尽管他心里狂喜,可面上还竭力维持淡定,并且除了少数几个人知晓外,村里大部分人都还不知,去县里怎么也得等到来年开春,期间保不准有什么变数,王有田在等待,他要等真正去县城赴任了再告知潘家村所有人,让所有人都惊讶一把!
可眼下还有个问题待解决,等他王有田走了之后,由谁来当潘家村的书记?
☆、第26章 号一更
说到记,王有田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人选就是潘兆科,可随即就被否定了,倒不是他认为潘兆科不合适,而是潘兆科因为祖上地.主成分不好的缘故,一直没能加入共.产党,眼下就是急着让他入也没时间了,王有田不禁有些可惜...要是潘兆科能当,那小子有主意,绝对会是个好的国家干部啊!
王有田盘腿坐在自家凉床上,手里夹了支烟,不停抽着,想了许久之后,他一拍大腿,碾灭了烟头,下床趿拉上拖鞋,直接去了老潘家的杂货铺。
潘阳正忙给货架上的物件贴价格标签,如今卖的东西种类多了,别说潘恒春记不住,就是她,有时候也想不起来到底该卖多少钱。
头几回潘阳想不起来价钱的时候,还能估出个大概价钱,不过同样的东西卖给不同的人,价格总是还有些差异。
都是乡里乡亲,大家都熟悉,难免会互相询问,“诶,你家也在杂货铺买了块肥皂?”
“可不是,县里百货商店里的肥皂都要票,家里用不起,现在有不用票的,买块回来用着方便、干净,五毛钱一块。”
“什么?!你的五毛钱一块?潘兆科收了我七毛钱!不行,我得找他去,杀千刀的臭狗.屎,敢坑我...”
被街坊邻里找了几回后,潘阳可算学乖了,把潘士松用铅笔写完了的算术本拿到杂货铺,用剪刀裁成大小差不多的长方形,照着进货价钱单,潘阳挨个用钢笔标上价,再用张学兰熬好的浆糊给黏在货架上。
洋火三分钱一盒,万金油两毛钱一盒、盐一毛钱一斤,砂糖八毛钱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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