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成都,老王结束代驾,同大家告别。闻姜也选择下车。
程放虽然身陷闻姜打没打人的难题中,可还是下意识地挽留了下。
闻姜拒绝,看一眼陆时寒,而后对程放说:“等有空了请你吃饭,走吧,我搭机回去。”
她转身,只有手臂高举向后挥了挥。
换当司机的程放,重新打火。
车内刚滴滴两声,突然闻姜到了回来,拉开陆时寒如今所坐的副驾驶位的车门,微俯身,留在陆时寒耳侧一句话。
她也没等大家反映,又自顾自走了。
闻姜一走,程放问陆时寒:“哥,闻姐倒回来说什么?”
陆时寒蹙了下眉:“没听清。”
程放默了几秒,不太相信,但也没再追问:“闻姐也好也不好,哥,刚刚在车上……你的脸……我觉得……怎么说……闻姐想搞你,但你得想想清楚。”
陆时寒没说话,程放这用词他没去纠正。
他耳边还残留着适才闻姜倒回来说的那句话。
他没她勇敢。
路人?
会因为路人一句话心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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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转身离开的那个人,闻姜回到n市之后,先让甘甜去南珂那里把辛灵犀演唱会的票取回来。
没几日,辛灵犀在s的尾场演唱会日期便至。
闻姜便装低调赶去听。
闻姜征战乐坛那些年,主打慢歌;辛灵犀不一样,唱跳舞曲多。
当年同期出道,辛灵犀大她两岁,最红火时,娱记的笔下两人是王不见王,同场出席公开活动,都能被写成宫心计。
辛灵犀知道她的喜好,没留vvip席,留了张隐于人海的普通看台票。
闻姜入场时已经很晚,内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
辛灵犀正身着一袭坠地鱼尾裙,站在中央舞台的追光灯下。栗色长卷发搭下来,近三十岁的女人,散着熟女魅惑。
曲目闻姜不陌生,是早些年外面传两人不合传的沸沸扬扬时,她披着马甲,替辛灵犀写的一首歌《你共我》。
词曲都不是闻姜这个名字,只随便取了个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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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末,s市温度不高,闻姜高挑的身形包裹在长羽绒衣内,不惹眼。
身旁是一些初高中生模样的少女,边看边吼,精力让人羡慕。
闻姜余光看过去,觉得十几岁那样的年纪自己久违太久。
学校、同学、小伙伴……都很遥远。
她好像有过,又好像没有。
闻蘅出事之前,她一年内在学校待的时间最长,即便爸妈在声乐方面培养她,可她并没有打算出道走艺人这条路。
课业负担并不重,闻姜得心应手。
闻蘅出事之后,销假重回学校,她耳边多了很多不和谐的声音。
十几岁时的闻姜不知道家境、成绩、外貌……拥有的多且好,不张扬,也能积攒很多的嫉恨。
那个时候,她把自己裹在校服里,每天安安静静地等下课,等放学。
可那种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毁在某一天她在楼梯间旁的厕所听到有人说:“凭什么好事儿都让闻姜占了。她姐姐被人毒死指不定是干了什么好事儿该死,谁会无缘无故去毒死别人?”
那天下课铃一响。
闻姜径直走到教室最后一排,拎着坐在最后一排的女生的衣领拽着人就往地面上拖。
没人上前劝,也没人拉架。
那会儿小,打架她不擅长。
那个下午她说的时至十四岁的一生中最狠的话也不过是:“你可以咒我该死,说我该死,我无所谓。但是我姐不行。你tm再说她一句,我让你想死。有那本事胡说八道,你最好有那本事把你这张嘴给我闭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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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闻姜就离开了那所学校。
还带着个不光荣的挨处分的历史。
那年夏天,闻蘅死后的几个月后,家里收到了两张演唱会的门票,是闻蘅生前订的,答应带她去看的。
那一年,闻姜生平第一次去听演唱会。
台上的歌手在两曲间的间歇同米分丝互动,连讲了两段囧事,逗得全场人哈哈大笑。
只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哭,傻逼一样。
后来很多人问过她为什么做歌手。
她一直没有正经总结过答案。
虽然高处不胜寒。
可只有站得地方高了,你说的话信以为真的人才会多,你的话才会更有力量。你才能有更多的话语权,你才能更好的保护更多的人。
如果不拼,不强悍,没人会感激你弱小易被打败。
***
演唱会结束后,闻姜没进后台。
甘甜来接她回公寓,晚她三个多小时之后,结束庆功宴的辛灵犀跟在闻姜身后摁响了她的门铃。
一个多月不曾见过,辛灵犀见到闻姜此刻的短发倒没惊呼,先问:“演唱会怎么样?”
闻姜直言:“比上次听live喘的厉害。”
辛灵犀说话更痛快:“那是你没听过我床上喘得多厉害。”
闻姜摔她眼前一个抱枕:“你人老珠黄,我不稀罕。”
辛灵犀伸手接过,转问:“色达好玩吗?”
闻姜点头:“嗯,你托人介绍那司机也不错。”
辛灵犀见闻姜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落座,也挤过去,见桌面上摊开几本书,瞄了几眼封面,不一般的惊讶:“魂丢在色达了,你这看的是正常人看的东西吗?《帮你看清你的心》,什么鬼名字,《真爱36计》,你疯了吧闻姜。这种一看名字既矫情又恶心还弱智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摆出来拉低方圆一百公里的情商,离个婚给你离傻了。”
闻姜把书收回来,塞到厅柜的置物格里:“我乐意。”
“你对林溪声不够好吗?”辛灵犀开始机关枪扫射,“仅担着夫妻责任还没爱上,他感个冒你都陪休陪夜,有什么鬼用。别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明早我赶飞机给你带走扔掉。”
她又推了推闻姜肩膀:“路上没艳遇?”
闻姜皱了下眉,交代:“遇到个旧人。”
辛灵犀:“刚摆脱一个,又来一个?”
闻姜摇头:“不是。”
辛灵犀审视她的神情,问:“姑娘,动心了?”
闻姜还是摇头:“没有。我真的动心的男人,一定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值得最好的爱情。我现在没资格动心,离婚刚爆出来几个月,跟我扯一块儿,被拍到娱记没几个好词用,我没道理委屈他跟着我被那些恶劣的词踩。”
辛灵犀捏闻姜耳朵:“怕什么,爆出来两三个月,走程序已经半年多,又不是道德败坏婚姻内出轨。单身怕什么。”
闻姜摇头:“我有数。也不光是担心这个。还不是时候,我需要调整出来一个好的我。”
辛灵犀笑:“没调整好的时候遇到了,你能放弃?”
闻姜抬手拍了辛灵犀一下:“想什么呢,我是那么高风亮节的人吗?”
☆、第18章 二更
第十八章:孽
回到n市正值清晨。
薄雾蒙蒙。
一进市区,陆时寒先把程放送回家,而后绕道宠物医院把布偶猫“小狗”提回来,才回公寓。
一段时间没见,小狗显得格外粘人。
刚进门打开袋子,小狗就伸出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粗胖的爪子毫无迟疑地一爪子摁在他的棉拖上。
陆时寒俯身把它抱起来,蹭了蹭他的额头:“一点儿男人样儿都没有。”
小狗紧紧扒着他衣服胸前的部位,蜷缩在他手臂上,特别心安理得的蹭啊蹭。
陆时寒弹它额头一下,呵了声:“越说你还越变本加厉了。”
一人一猫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天阴也没开灯,陆时寒就和小狗那么并排坐着。
光线晦暗,人的心情也有点儿黯淡。
只有猫的心情不错。
坐了会儿小狗开始往陆时寒腿上爬。
陆时寒边啐它边捞起它的猫身让它找了个安稳地儿坐好,小狗最终选择坐在他两腿间。
陆时寒拽了下猫耳,小狗不满地甩了甩耳朵。
陆时寒笑:“胆儿肥,占哥便宜上瘾。”
又坐了没多会儿,公寓的无线电话响。
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几少,那电话几乎用不到。
他们刚进家门没多久,对方打来的这么是时候,陆时寒大概能猜到来电的人是谁。
等了几秒,陆时寒拎着小狗脖子上的皮毛把它拎到一边,站起身接电话。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沧桑低沉:“小陆,聂先生要见你。”
陆时寒顿了下,回复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疲惫:“陈叔,他又找人跟踪我?”
陈叔否认地不算直接:“他是为你好。”
陆时寒无声地呵了声。
陈叔也没再多说什么,告诉他时间地点:“到镜湖山庄来,聂先生已经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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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寒踏入镜湖山庄的时候,已经时近正午。
陈叔等在镜湖边上的小艇内,等他来了上船一起到湖中央的会客厅。
n市冬日微冷,湖面只有边缘部分结了薄薄一层冰,水底碧色依旧可见。
陆时寒来得不算早,陈叔的眉眼染着些许苛责:“先生今冬身体不算好,你不该让他久等。”
陆时寒凌厉的脸没挂什么表情:“陈叔,我不记得说过一定到。”
陈叔没再强调什么,陆时寒上了船,很快船便靠近湖中央的那栋徽式建筑。高檐高翘,灰瓦层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