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我爸对小画彻底地失望了,后来我爸意外从同乡的口中得知小画这两年早就辍学没有读书,于是开始酗酒。我于是请假回家,和奶奶用各种办法逼爸爸戒酒。戒酒之后,我和爸爸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他在大伯和奶奶的劝说下,也明白当初对不住我的地方很多,于是对我比从前好了很多。
“当初你爸对你误会太深,还好你没有计较,每个月都回去看他,帮他戒掉了酗酒的毛病。现在你和你爸关系能这么和谐,我也真是为你松了口气。每个人的人生选择权都在自己,小画真是可惜了。她从小的性子就和如棋像,倒是我们两,反倒更像亲姐妹。”大姐说道。
“嗯,其实她舞蹈那么好,回国做一个舞蹈老师也挺好的,但是她说受不了那份委屈,不想回来。我大学同学韩小水,她就准备回老家做舞蹈老师,过两年自己开家舞蹈培训机构。其实是小画不愿意努力,安逸惯了,离不开那种环境了。”
“嗯……之前你们学校那个为了你和靳言打架的男生呢?他怎么样了?”大姐突然问我。
这三年里,我和大姐重归于好之后,我对大姐无所不谈,所以我经历的一切她都知道。我和靳言当初确定关系以后,赵秦汉依然对我穷追猛打,后来靳言气不过和赵秦汉打了一架,那一架打得格外惨烈,靳言的眼睛差点儿被打瞎了,赵秦汉的胳膊打脱臼了。从那以后,赵秦汉没有再和我联系。
“他考上了军官学校,早就不在z大了,当时临走的时候给我写了一封信,说谢谢我给我他的伤害,还说我是他生命里第一个完全无视他的女人,还说他不会放弃我,有一天他一定让我心服口服爱上他,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不过听傅杰说他现在混得很好。”我说起当初赵秦汉留给我的那封信,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挺幼稚的。
“雄性动物就是以占有为目的的,得不到的猎物,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大姐说道。她经历的恋情唯有孟长青这一段,所以对于感情,她的理解往往都是从学术角度去思考。
四十分钟的车程,因为我们一直在聊天,倒是也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姐所在的研究所专门建了一栋高级公寓给所有的科研人员入住,公寓里所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若不是为了孟长青,大姐压根不需要买房。她对自己的生活要求并不是很高,这公寓的一切配备满足她的日常所需根本就是绰绰有余。
我随着大姐进入了公寓楼,一起进去了她的公寓。虽说是公寓,面积也有六十平方左右,所有房间都是统一的装修,但格调很是不错,而且有一个大大的阳台。
我知道大姐努力和我聊天转移心力,其实心情依然阴郁,只是她坚强惯了,不想表露出来。所以一进门放好东西,我便直奔冰箱取出食材,进厨房忙碌起来,简单炒了几个菜。
因为我的一番盛情,没有食欲的大姐勉强吃了几口,但不知道是菜放久了还是太过油腻的原因,大姐没吃几口就跑到了洗手间呕吐起来。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靳言打过来的。
我这才想起来他打过我的电话,于是连忙接了起来:“小言,不好意思,刚陪姐姐一起,在帮她开车。”
“哦,”他在电话那头淡淡应了一声,又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晚上陪姐姐一起睡,晚上不回去了。”我说。
他又冷冷地“哦”了一声,随后说:“好吧,我知道了。”
然后,他挂断了我的电话。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听上去十分无力,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玩游戏玩输了。挂了电话,我正琢磨着,却听到洗手间“砰”地一声闷响,我连忙冲了过去,发现大姐在洗手间里摔了一跤。
我连忙过去把大姐扶起来:“怎么了,姐,你怎么摔跤了?”
“胃疼,疼得我头晕了一下,不留神就摔了。”大姐虚弱地说道,额头因为撞到了洗手槽的一脚,竟渗出了血来。
我吓坏了,硬劝着大姐去医院,扶着她下了楼,开着车又急急忙忙带着她去了医院。去医院挂了急诊,还好医生说大姐只是急性胃炎,于是,我陪着她处理了额头上的伤口,买了药之后,再度陪她回到了公寓。
这样来回一折腾,我彻底把靳言的电话忘到了脑后,我照顾了大姐一夜,隔天快中午的时分回到了家。当我推开家门,发现家里满屋的狼藉,一股浓浓的呕吐后的气味弥漫在空中,靳言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我连忙走到了床前,见他脸色红得厉害,看上去很不对劲,于是探手一摸,发现烫得可怕,似乎发起了高烧。
我一时慌了起来,忙喊他的名字。他懒懒地抬了下眼皮,见我回来了,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小声地说:“我好渴。”
我见他这样,心顿时疼得不行。我连忙把他扶起来,我说:“走,我们去医院。”
“不去。”他推开了我,随后侧身面朝里面,小声地说:“我没事,睡一觉就好。”
“不行,你烧得很厉害,必须去医院。”我不由分说地把他拽了起来,他却再次倒在了床上,闷声说了一句:“不去,我睡觉,别吵我。”
我不知道他是因为难受还是因为我生气,最近我们常常因为一些小事闹别扭,一闹别扭就冷战,一冷战就好几天,然后很快又和好如初,就这样周而复始地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年,两个人都有些疲倦了,我依然爱他,可我们的爱情却随着日复一日的相处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问题。
我见他赖床不起,于是赶紧给阿松打去了电话,我说了情况,阿松立马赶了过来。靳言依然不去,阿松硬是把他背在了背上,我帮着忙,一起把靳言送到了医院。医生用体温计一测,竟然发烧到了39度,我和阿松都大吃了一惊。
我和阿松在医院轮流守了靳言一夜,阿松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我则坐在靳言的病床边上。医生给靳言挂上了点滴,他渐渐烧腿,但是整个人进入了昏睡状态,情况仍然不够明朗。三年了,每一次我感冒发烧都是他在身边照顾,这却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发烧,一发烧便如此来势汹汹。
病房里静静的,很多的情绪都涌上心来,我按照医生的吩咐,每隔一会儿便用酒精擦拭他的双手。三年的时光让他的五官变得更为俊朗,轮廓更加立体,眉眼已经完成是成年人的模样,只是他幼稚的一面却丝毫没有改变……
动人职场 155你在这儿,我睡不着。
他正躺在床上,一只手打着点滴,另一只手被我紧紧攥在手里。大概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睡得并不安然,嘴唇紧抿,皱着眉头,时不时发出微微的鼾声。我握着他的手,静静在床前守着,只见他眼睛紧闭着,眼珠却突然在眼皮中动了起来,他的手开始胡乱地挣扎着,我忙唤道:“小言,小言……怎么了?”
他似乎做了什么梦,手脚胡乱挣扎了好几下,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布满额头,随后,他睁开了眼睛。
我见他出汗了,顿时心里放心了许多,只要能出汗,烧就容易退了。我大喜,忙拿毛巾替他擦汗,柔声问道:“小言,你醒了?”
“你还在。”他开口,第一句话竟是这么一句,一副惊愕未定的模样。
“做噩梦了吗?”我轻声问道,忙端起放在一旁的温水,扶他坐起来,让他喝了下去。
他点了点头,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温水,无力地靠在我的怀里,然后说:“刚才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什么?我看你挣扎了好多下。”我不禁问道。
“梦到我和你打架了,打得很厉害,把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砸了,最后你拿刀狠狠捅了我一刀,我浑身是血,我很想说话,可是一句都说不出来,然后我的心被你挖了出来,血淋淋红彤彤的,可是你却残忍地扔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的心好疼好疼,把我从梦里疼醒了,才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他一口气地说完这许多话,终究还是体力不支,他示意我放开他,于是我小心翼翼地让他躺回去。
我再度坐了下来,握着他的手,微微笑道:“梦和现实是反的,意思可能是现实里你会辜负我,但是我不会辜负你。可能是我的心被你抛在地上,而不是你。”
“小书,我总有一种预感,有一天你会再也受不了我,然后你就走了。”靳言说完,伸过手来,我连忙抓住他的手。
“不会。”我淡淡吐出了两个字。
“你变了,小书。”他见我反应如此平淡,眼神里划过了一丝失望。
“哪里变了?我还是我。你等着,我去让护士给你量量体温。”我忙站起来,准备向外走去。
他的手紧紧抓住了我,我微微一挣脱,他瞬间便松开了,我冲着他欣然笑了笑,随即唤来了护士。护士进来为他量了体温,告诉我们烧已经退了,把他手臂上的针头拔掉后,然后交代了几句便出去了。
护士走后,靳言已经全然没有睡意了。他应该从昨晚打电话给我开始身体就已经不舒服了,只是那时候听我说和姐姐在一起,所以大概觉得自己太矫情就没有告诉我生病的事情,愣是自己在家撑到了隔天我回家。这一场烧虽然退了,但是他的身体此时还是虚弱。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想和我交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