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上报组织,由组织研究决定。”廖康放下手里的笔。
我点了点头,继续去码头接药品。
最近邱铨命令北方特务组织严密拷打抓到的组织人员,我们的革命者都是知识分子和在校学生,许多受不住的人供出同志,令我们损失惨重。
现在许多上下级都已经失去联系。
我抬头看了看日光,阳光这样明媚,却驱不走这世间的阴霾,但是这些阴霾终有一天会从金海退去。
时光接着反反复复的日子如流水般一往无前。
我渐渐熟悉了革命的工作,每日里学校、贸易店、邮局三点往返。
廖大哥渐渐将许多工作交给我。
我们的组织经过两个月的暗中休整,慢慢开始聚集到清河市,廖大哥往返于两地日渐消瘦。
我慢慢从一个懵懂少年长成一个男人,也渐渐识得姐姐那句:你看到的世界只是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
这个世界可以五彩缤纷也可以光怪陆离,这个世界可以欢声笑语也可以哀鸿遍野。
原来这个世界的多种多样是这样让人深刻。
也原来这么多人都在经历生活的洗礼。
1932年7月,父母终于要回来了。
我从接到电报那一刻就开始翘首以待。
只是没想到我会知道一个令我惊讶万分的消息。
7月15日是一个让人想发火的天气,今年中伏得头一天。
我站在金海海港边,等着油轮入港。
远远地,首先看到的是船上如炭黑般的水手们,他们在船上来来回回为停靠做准备。
接着当大船停靠在岸,许多人鱼贯而出,男男女女拥挤着下船,匆忙的身影,焦虑的眼神却在寻找船下眺望的亲人。
父亲和母亲出现在视线的那一刻,我由衷的高兴。
十六年的岁月里,我不曾离开父母身边,但是这一次的离别,我却长大了许多。
思念使人成长,风一样的速度,我突然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
“天佑!天佑!……”母亲高兴的跑了过来,她含着泪水看着我,眼睛里的不舍、难以置信统统聚在眼里。
“母亲!你怎么样,一直都好吧?”我被母亲抱在怀里,匆匆问出我的问题。
“我们都很好,你在金海怎么样?”父亲拿着行李箱匆匆而来。
“我很好!”我急切的拿眼搜寻父亲的面容、身体,无一残缺,完好无损。
“那咱们回家吧。”父亲高兴的看着我和母亲。
我看着父亲有些不解,他身上似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整个人变得温和。
思南路的法式小楼,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静。
我们站在楼前感慨万千,我张了张嘴,眼里不禁染上泪意,我们之间少了一个人,而且她再也不会回来。
“父亲、母亲,咱们回家吧?”我强打精神,高兴的说。
母亲拍了拍我的手,急步向房里走去。
我不解,回过头看父亲。
父亲只是挥了挥手,让我继续跟着母亲。
母亲拉着我上楼,进入她的房间,她拉上窗帘郑重的说:“天佑,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愣愣点头,这是要说什么?为什么这样郑重?
“你姐姐和姐夫并没有死!”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耳朵边嗡嗡作响,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母亲,您说什么?!”
“我说,你姐姐和姐夫没有死,他们还好好的活着!”母亲赶紧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张相片。
我颤抖着手接过,照片上姐姐和姐夫站在一艘巨型轮船面前,笑得一脸灿烂。我咬着牙齿说:“这是什么情况?”
“你姐姐怕你生气,特意给你写了一封信,你看一看。”母亲接着拿出行李箱的信笺交到我手上。
信封上面是姐姐娟秀的字迹,吾弟亲启。
“吾弟天佑:
姊叩请见谅,三月惊变,吾心悬尔,然家国离乱,先生之位不能脱卸,他人觊觎。先生一心报国,吾心相随。
婚礼之上,岂容他人作乱,先生与九爷略施小计,金蝉脱壳,换吾等安全,亦换金海安宁。
东北之地,百废待兴。
东北林、矿之丰亦需发展。
外敌环似,R国虽已撤离,然E国蠢蠢欲动。
家国兴衰,匹夫有责。
吾知尔革命之心不死,然尔须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我抬起头,眼神责问母亲:“姐夫和九爷的金蝉脱壳?姐姐和姐夫去了东北?!”
母亲点头,“华夏政治形势复杂,你姐姐说,这些你肯定都知道,而且金海处在这个位置,必然不能独善其身,发展东北将那里作为金海的大后方是……”
“所以你们就独独骗了我?!”我生气的大喊。
“不是这样,主要……”
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便气冲冲的跑下楼。都是借口和理由,还不是留下我一个人。
我匆匆跑出思南路一路去了贸易行,被欺瞒的感觉在我心头上下翻腾。
“你怎么了?”廖康不解的问我。
我心神急转,姐姐和姐夫还在世的消息估计没几人知道,虽然廖大哥不是外人,但是为了少一份危险,我还是应该保密。“没事,我父母回来了。”
廖康紧皱眉头惊讶的问,“你父母知道你加入组织的事情了?”
我点了点头。
廖康悠悠叹了一口,转身走了出去。
八月苏地军阀联合南方政府共同讨伐邱铨,列举他出卖人民,用政府权力换取E国援助的事实。
北方政府中央军和南方军队、军陷入战争,此次战争胡天柱将军阵亡。
八月二十五日联军直逼上京,次日,西北两地军阀宣布加入战争,共同声讨邱铨。
七月战争结束,至此北地饿殍遍野,民不聊生,许多民众不得不离开家乡到他乡谋生,更有甚者卖儿卖女。
☆、第 71 章
番外我们的一年
所有人都关注的看着这一幕我和阿泽的婚车从思南路驶向成宅,但是其实婚车是金海上空飞旋的那群飞机里的一个。
真正的婚礼已在一个小时前在成宅举行完毕。
张天泽载着我,他的新娘,正一路向北。
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当所有的目光聚焦金海,聚焦成宅,当九爷声势浩大的汇集华夏所有的精英,为的不过是这一招金蝉脱壳。
然而当所有人以为我和阿泽受伤死亡之时,我们早已在东北的上空自由飞翔。
政治是个高压线,碰触的人非死即伤。
九爷担心蠢蠢欲动的对手会在我们的大喜之日动手,所以他和阿泽想出了这个金蝉脱壳之计。
与其让他们动手,不如我们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先下手。
当然,在以后的一年不断验证了,当初这个计策的正确性。
东北的发展需要时间,与北方政府和南方政府不同,金海地盘最小,没有可退之地。所以他们最迫切的事情是将东北建成大后方。
而我和阿泽肩负着建设东北的重任来到这里。
阿泽开着飞机将我带到东北的最北边,南国之滨还是温暖如春,可是这里还是瑟瑟寒风。
“怎么样?冷不冷?”阿泽分出一只手,按在我带着白手套的手上。
“还好,我在飞机上带了几件皮草,还给你也准备了一件。”我窃喜,幸好我早有准备。
“我的棠棠,真聪明!”阿泽亲昵的碰了碰我的额头。
我抿嘴一笑,亲了亲他的嘴角。“你确定咱们要去找白谦?”
我不禁有些担忧,他明明说过白谦有畏寒症,只喜欢呆在热的地方,他现在一扔扔了大半年在这极寒之地,只怕他那只老虎恨不得吃了我们。
张天泽嘿嘿一笑,“理他呢,咱们度个蜜月还能想到他已经很不错了。”
我也嘿嘿一乐,那个白谦一看就是爆脾气,留在那里降降火也是不错嘛。
“看你这不怀好意的小眼神,我怎么觉得好害怕!”张天泽瞪着我惊讶的说。
我双颊一红,整个人都急了,“我可是近墨者黑,这都是因为跟你一起太久了。”
“我可不敢,我一直为你马首是瞻,哪里敢黑你。”
“那你可要乖乖的,不然家法伺候!”
下了飞机我才知道,这地方叫福镇。
“虽然冷,但是名字倒是很喜庆。”我看着这难得一见白茫茫的一片,身上裹着一大件白色皮草,虽然行动不便,但是觉得整个人像要与天地融在一起。
阿泽穿了一件皮衣,在雪地里颇显轻便,几步走到远处,截住一个驾着雪爬犁的老汉。
我轻笑跃跃欲试,“这个东西好。”
阿泽伸手将我牵到雪橇上,将兽皮垫在雪爬犁上。
我坐在上面,觉得一切都是新奇的。
“快将这个戴在头上。”阿泽拿出一个红盖头,盖在我头上,我一阵气闷。
驾车老汉哈哈大笑,“小伙子,你这是带着新媳妇干嘛呢?”
“走亲戚。”阿泽笑眯眯的说。
我使劲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哎……你轻点。”阿泽委屈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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