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当先那黑衣男子也不废话,见手下擒住了秦小满,便是低声催促。
闻言,方才那男子则是将谢远扔在了床上,只让孩子哭得更是撕心裂肺起来。
“远儿....”秦小满回过头,向着儿子喊去,却终究是敌不过那两个黑衣男子的力气,一行人行色匆匆,不等他们离开屋子,却见院门蓦地让人从屋外踹开,露出男子阴沉冷峻的面容。
“夫君.....”瞧见谢广回来,秦小满的眼泪就是收不住了,惊恐与担忧紧紧的攥着她的心,想起儿子,泪水便是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
谢广看清了妻子脸上的眼泪,也听清了屋子里儿子的哭声,男人攥紧了拳头,周身笼罩着一层森寒,他甚至一句话也没说,就那样赤手空拳,直接冲了过来。
“一起上,杀了他!”领头男子扣住了秦小满,对着周遭的属下下令。
待一群黑衣男子握着砍刀,向着谢广砍来时,没人看清男人是如何出的手,堪堪避开了致命一击,并握住其中一黑衣男子的手腕,硬生生的从他的手里夺下了一把砍刀。
有刀在手,谢广如虎添翼,大开大合间,就听兵器相击相撞声不绝于耳,不时夹杂着黑衣男子凄厉的惨叫。
因着天暗,谢广与那些黑衣人的身形又太快,秦小满压根看不清楚,即便如此,她却还是不敢眨眼,生怕谢广受伤。
渐渐地,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越来越多。秦小满发觉到,那箍着自己身子的手,也是越来越颤抖的厉害。
“你究竟是谁,怎会有如此了得的身法?”领头男子声音嘶哑,对着谢广喊道。
谢广不言不语,将最后一个黑衣人砍翻在地,男人略略抬头,对着领头男子道;“放了她。”
领头男子箍着秦小满的身子,又是向后退了几步,瞧着一地的尸首,男子索性将心一横,举刀架在了秦小满身上,对着谢广道;“你再往前一步,我立马杀了她!”
谢广停住了步子。
领头男子扣着秦小满的身子,一步步的向着院门挪去,一面挪,一面开口;“将刀放下!”
谢广紧了紧刀柄,领头男子心神欲裂,喝道;“我让你放下!”
谢广唇线紧抿,就听“咣当”一声响,那把刀已是让他扔在了地上。
☆、095章 投奔
秦小满的胳膊仍是被那领头男子紧紧箍着,整个人都是动弹不得,男子手中的刀锋距自己的脖颈不足一寸,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秦小满怕的发慌,却还是咬牙强撑着,她一直看着丈夫的眼睛,努力将嘴巴闭紧,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那男子箍着她一步步向院外走去,秦小满虽然出身于乡野,年纪也小,但也知道此番倘若自己被这男子掳走,定要与丈夫和儿子分别,她虽并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要掳走自己,但瞧着眼前的形势,也明白自己被掳走后是凶多吉少的。
“你再动一步,我立马杀了她!”领头男子眸底赤红,对着一步步走来的谢广喝道。
谢广没有吭声,一双黑眸利如鹰隼,脚步却是不停,仍是向着那男子缓缓靠近。
男子见状,一只手颤抖的几乎要握不住刀柄。秦小满不知哪来的勇气,想起丈夫与稚儿,只让她闭上了眼睛,向着那男子的手腕拼命咬了下去。
“臭娘们!”男子吃痛,顿时惨叫一声,刚欲收力,岂料谢广足尖一点,从地上踢起了一把尖刀,握于手中,秦小满压根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就见寒光一闪,那把刀已是让谢广掷了过来,她吓得浑身一凉,倏然就听身后的男子一声闷哼,滚烫而黏稠的鲜血喷洒而出,落在她的颈弯。
秦小满还没有回过神,那男子已是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一把尖刀不偏不倚的插在他的脑袋上,早已气绝。
“夫君....”秦小满不敢回头,只向着丈夫跑去,谢广张开胳膊,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
“别怕,没事了。”谢广抚上妻子的后背,低声安慰着,秦小满面色如雪,从丈夫怀里抽出了身子,失声道;“夫君,你受伤了?”
借着月光,秦小满看清了谢广的肩头,腹部,都是让人用刀所伤,伤口处还在往外汩汩的冒着鲜血。
“都是些皮肉伤,不要紧。”谢广声音沉着,三两下撕开了自己的衣裳,将伤口紧紧缚住,重伤下,他的脸色自是好看不到哪去,秦小满瞧着,心里只一抽抽的疼,转身就要回屋给谢广找伤药,男人攥住了她的手,二话没说,只进屋抱起了儿子,又将这些年积攒的银票也是揣在了身上,其他的,倒是什么也没收拾。
秦小满心疼丈夫,刚欲伸手将孩子接过,谢广却是拿起了一件披风,将秦小满浑身裹好,继而便是一手抱着儿子,另一手揽过妻子的肩头,口中只道了句;“小满,咱们家如今是待不得了,我带你和孩子进城。”
谢广一面说,脚下却是不停,从马厩里牵出了黑子,一个用力,将妻儿抱上了马背,自己亦是翻身上马,将秦小满和谢远俱是揽在自己臂弯,这般一牵扯,自是牵动了伤口,男人脸色一沉,咬紧牙关,一手攥过缰绳,黑子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秦小满抱紧了啼哭不止的儿子,远处的火光仍是冲天,村民的惊呼声一声声的往耳朵里钻,然而黑子神骏,没过多久,就将那冲天的火光与村民的嚎叫甩在身后,带着一家三口,离开了秦家村。
秦小满有心想问一问丈夫,可回头看着谢广沉默冷峻的面容,所有的话便哽在喉咙里,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察觉到秦小满的目光,谢广无声的将妻儿搂的更紧,想着妻子如今还在月子里,便要受这份颠簸,男人目光清冽,握着缰绳的手指因着用力,指尖泛出了青白之色。
“把脸埋在我怀里,别迎风。”谢广低声嘱咐,秦小满听他开口,才出声问他;“夫君,你的伤.....”
“不碍事。”谢广打断了她的话,低眸一瞧,就见谢远已是哭累了,蜷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想着妻儿这一路所遭的罪,男人眼底有疼惜闪过,对着秦小满道;“你和孩子再忍一忍,进了城就没事了。”
秦小满点了点头,只缩在丈夫的怀里,她没有再问什么,无论何时,她都知道谢广会护着自己和孩子,无论做什么,也都是为了自己和孩子好,只要有他在,不论带着她和孩子去哪,有他在身边,早已足够。
赶到豫州城时,天色已是蒙蒙亮,城门还未大开,守城的官兵遇到二人,便是上前拦住了黑子。
谢广双唇干裂的厉害,他一语不发的下了马,从怀中摸出一纸银票,塞在了领头手里,继而将马帮的名字亮了出来,恳请行个方便,让自己进城。
这些年马帮押货进城出城,早与守城的官兵打好了关系,此时听谢广一说,领头细细打量了谢广几眼,已是认了出来,惊诧道;“哟,这不是谢老弟嘛,咋回事,怎伤成了这样?”
谢广微微苦笑,寻个由头,将那领头打发,那领头悄悄打开银票看了一眼,便是打了个哈哈,命手下打开了城门,放了谢广一家进去。
进了城,谢广策马飞奔,终是领着秦小满来到一处青墙黛瓦的小院前,勒住了马。
谢广将妻儿抱了下来,自己则是上前叩了叩门,未过多久,便有一妇人将门打开,瞧着眼前的一家三口,眼有疑惑之色;“你们是?”
谢广捂住腹部的伤口,哑声道;“朱大哥在吗?”
“我当家的在,你是谁?”那妇人满眼的戒备,打量着谢广。
恰在此时,从里屋中走来一个男子,问着自己婆娘;“是谁来了?”
妇人闪过身子,露出了谢广的面容。
“朱大哥,”谢广看那男子,便是唤出了三个字来,看见谢广,那男子眼眸一震,几步便是走到谢广面前,“怎么回事,你受了伤?”
谢广强撑着,将秦小满揽到男子面前,哑声言了句;“这是内子,还请大哥照料一二。”
那朱大哥看了眼秦小满,再看谢广,就见他面色如纸,显是一路上飞奔太久的缘故,衣裳早已让鲜血打湿。
“快进来再说。”朱大哥说着,便是上前搀住了谢广,进屋后,那朱大哥将谢广扶在堂屋坐下,吩咐着浑家拿来了白药,作势便要为谢广疗伤。
秦小满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瞧着谢广身上的伤,秦小满只觉得扎着自己的眼睛生疼,她不敢细瞧,直到那朱大哥为谢广重新包扎好了伤口,她才敢上前,轻声问了句;“疼吗?”
谢广摇了摇头,强撑着起身,对着朱大哥道;“大哥,内子尚在月子中,不知大哥家中可有闲置的空房,让内子去歇息。”
闻言,朱大哥顿时对着自家浑家吩咐,让她安顿着秦小满母子下去休息。
秦小满看着谢广,见男人并没有与自己同去的意思,她有些不安,刚欲开口,就被谢广打断;“你和远儿先去歇息,我有些话要和朱大哥说。”
秦小满从没见过那姓朱的男子,可即便心里有再多的疑惑,对谢广的话她也还是听从的,当下,秦小满点了点头,终是没有多问什么,只随着那朱大嫂离开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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