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满抬起头,看向丈夫的眼睛,她的气息清甜,少女的腼腆与少妇的娇柔在她的身上合二为一,自然而然的融合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爹爹等了娘亲一辈子,我从小就知道爹爹一直想着娘,盼着娘,那时候我就想着,倘若有一天我长大了,嫁了人,我一定要好好的对我的丈夫,绝不会让他像我爹爹那样,若我有了孩子,我也决计不会把孩子抛下,不会让我的孩子像我一样。我只想,做一个好媳妇,好母亲。”
谢广听着秦小满的这番表白,只觉得心疼且怜惜,他没有说什么,只伸出胳膊将妻子抱在怀里,另一手则是缓缓的抚上她的小腹,两人相互依偎,彼此心中都是浮起几分缱绻,再不会有什么,能比这一刻更让人心满意足。
谢广临走时,秦小满从桶里取了两根胡瓜,这胡瓜也是一早便搁在了水里,取出时早已是清清凉凉的,让人吃在嘴里,十分可口。
“夫君,这两根瓜你带着,留路上渴了吃。”秦小满将胡瓜包好,递到了谢广手里。
谢广感念她体贴,只勾过了她的身子,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嘱咐道;“自己在家多留些神,我下午就回来。”
秦小满答应着,将丈夫一路送到了巷口。直到黑子扬尘而去,再也瞧不见后,秦小满才回屋,她压根没有留意,自家院前的槐树下,隐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待秦小满进屋,那男子方才从树后显现出了身子,他的眼睛幽暗,盯着谢家的院门看了片刻,不为人知的悄然离去。
豫州城,县衙。
“公子,咱们的人刚才来报,谢广已是进了城,如今,只有秦氏娘子一人在家。”
“她的身孕,有几个月了?”许成匀问。
“回公子的话,秦氏娘子,眼下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师爷毕恭毕敬。
许成匀目光冷锐,唇线紧抿,他沉默半晌,才道;“姑母在信中说,德妃近日风头大盛,隐有晋升之势。”
“莫非,皇上是有意将德妃娘娘封为贵妃?”
“不错,”许成匀点头,“贵妃之位悬空已久,倘若皇上真将德妃立成了贵妃,恐怕,便是有意将皇位传给三皇子。”
世人都知,皇后膝下无子,因此之故,众皇子间也就没有了嫡庶之分,而在皇上的十多个儿子中,当属德妃娘娘沈玉蓉膝下的三皇子吴煜,与贤妃娘娘膝下的七皇子吴恪因着生母的位分,在皇子中地位最高,偏生两位皇子又都是机敏过人,文武俱佳,在立谁为太子的事上,朝中常年争论不休。惹得皇上不胜其烦,接连贬黜了几位言官,才将立太子的事稍稍压了下去。
而贵妃乃是四妃之首,这些年,德妃与贤妃明争暗斗,为的也不过是这个位子,谁都明白,无论是谁爬上了贵妃之位,便等于将自己的儿子送上了太子的宝座。
“不知贤妃娘娘得知秦氏娘子的事后,有何打算?”师爷压低了声音,向着许成匀靠近了些。
“我瞧姑母的意思,并不是太相信此事,你也晓得,姑母为人谨慎,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不仅姑母,就连咱们许家,也都生怕落错了子儿。”
“那依公子说来,贤妃娘娘是不想用这颗棋子?”
“不,”许成匀声音低沉,却又悦耳;“姑母是怕那秦氏娘子是沈玉蓉故意抛下的诱饵,你想想,沈玉蓉是什么人,倘若她真在民间生过女儿,以她的性子,她能让这孩子活下来?姑母只怕,这是沈玉蓉设下的陷阱,引着咱们往里钻。”
听了许成匀的话,师爷的面色就是一紧,“公子所言有理,是属下大意了,差点儿引得公子上了德妃的当。”
“不,也不一定是当。”许成匀站起身子,缓缓踱着步子;“说不准,这秦氏真是德妃的女儿,只是如今姑母不敢贸然出手,宫里的情形,正是不能有一丁点儿的错。再有,姑母在信上还说....”
许成匀说到此处,面色有些尴尬,顿了顿,才道;“姑母说,她会将此事告诉周怀安,托他去打探当年的事,若事情属实,咱们自是要将秦氏拿下,送到京师,当着皇上的面,将德妃拉下来。”
“有大将军襄助,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只不过,倘若咱们真要将秦氏娘子押进京师,她如今怀着孩子,一路上....”
“倘若她真是德妃的女儿,这笔账,也只能算在德妃的头上。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许成匀声音清冷,一语言毕,眼睛中有厉色闪过。师爷看在眼里,却是什么也不曾说,只无声的将头垂下。
谢广从城里回来,就见秦小满正挺着肚子,在村口和街坊们说着闲话,看见丈夫,秦小满唇角顿时露出了笑涡,一手扶着腰,向着谢广走了过去。
谢广下了马,连忙伸出胳膊扶住了秦小满的身子,街坊们见到谢广回来,也都是纷纷和他打着招呼,一行人正说的热闹,就见村西头的李阿发一脸的汗,满眼的焦灼,向着村口急奔而来。
“哟,这是怎么了?啥事急成了这样?”有相熟的人瞧见,便是问上了一句。
李阿发疲于奔命,他家离村口远,跑到这里,也的确是跑不动了,只在那里拼命喘息,听得人相问,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婆娘....要生崽了,难.....难产....产婆没法子,要我去请大夫.....”
一听这话,人群里就仿似炸开了窝,秦小满也是着急起来,她知道李阿发媳妇的孩子比自己的大了三个多月,算来也的确在近日生产,听得人难产,不免心有戚戚,生出几分害怕。
李阿发说完,也顾不得抹一抹汗水,喘了两口气,刚作势离开,岂料谢广却是唤住了他,将黑子的缰绳递到了他手里;“骑我的马去。”
李阿发曾经也跑过马帮,只不过吃不了那份苦,没多久就回来了,虽然没吃上那行饭,但马还是会骑的,是以连忙接过谢广手中的缰绳,不住的称谢。
☆、084章 我的确很怕
直到李阿发骑着马扬尘而去,几个街坊仍是聚在村口,在那里小声道;“造孽哟,这李阿发的婆娘之前都滑过两次胎了,这一次好容易将孩子保到足月,偏生又遇上难产,可千万别出啥差错才好。”
“按理说,李阿发的婆娘长得人高马壮的,那样大的体格,怎么也不该难产呀。”
“这罪都是女人受的,就算她生下了孩子,怕也被剥了一层皮不可,有她受的....”
秦小满站在谢广身边,将村人的话都是听了进去,她虽没生过孩子,可也知道对女人家来说,生孩子都是个坎,要是能顺产还好,万一遇上了难产,说不准就是一尸两命的事儿。
她悄悄向着谢广看去,就见男人的脸色也是紧绷的,他一语不发,只扶着她的腰,向着村子里走去。
路上,秦小满几次都想开腔,可一瞧谢广紧抿的唇线,她只得将话咽进了肚子,想起李阿发的婆娘,自个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回到家,谢广扶着秦小满在堂屋坐下,见丈夫脸色不好,秦小满明白他定然也是在担心自己。
“你先歇着,我去给你倒杯水。”谢广说着,刚转过身,却被秦小满拉住了胳膊。
“夫君,你是不是担心我,怕我也会像王大姐,和李阿发娘子一样,生孩子的时候赶上难产?”秦小满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心里话告诉谢广。
谢广闻言,先是沉默了片刻,继而在妻子面前蹲下了身子,他的大手包裹住秦小满的柔荑,低声道;“不错,我的确很怕。”
秦小满心里十分疼惜,谢广已是失去了过一次妻儿,他心里的苦楚,她都懂。
她伸出胳膊,搂住了丈夫的颈脖,轻声细语的安抚着男人;“夫君,你别怕,我会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我和孩子一起陪着你,再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谢广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他的眼眸低敛,沉声道;“小满,我从没和你说过,当年大妹难产而死,我虽然也难过,但却只想着以后多多要照顾她的家人,养活她的父母。可若是换了你.....”
谢广说到这里,便是微微苦笑,没有再说下去。
即使他没说完,秦小满却还是能猜出一二,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声问他;“如果是我难产,带着孩子离开了夫君,那夫君,也会很难过吗?”
谢广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秦小满一怔,还没来得及失落,就听谢广开口,淡淡说了句;“若是你离开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夫君....”秦小满闻言,先是惊讶,紧接着鼻子就是酸涩了起来,她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觉得什么也说不出口,她的眼眶氤氲着,抱住了丈夫的身子。
谢广轻柔而怜惜的环住了她,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听在耳里,却让人从心底生出踏实;“别怕,我会陪着你,只要你和孩子平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秦小满点着脑袋,心里又酸又软,蓦然间只觉得眼眶里一阵潮湿,才惊觉自己竟是落下了眼泪。
京师,皇宫,凤宁殿。
女子身着繁琐精致的宫装,端坐于主位前,待心腹嬷嬷走来,许贤妃面色一紧,顿时低语道;“怎么样,有消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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