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笙?”
虞美人连续叫了好几声,筠笙才慢慢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是虞美人,是在她困难的时候帮助过她的虞美人,是和她好几年的朋友。
可是看着虞美人的时候,筠笙忽然间觉得,好像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需要一个人来说说心里的事情,她想要像刚醒来那天一样有什么情绪都发泄出来,不想看到燕安城就让他滚。
不想说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就说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现在,她看到虞美人,纵使心中还有那么多话想要说,想要倾诉,缺什么都说不出来。
虞美人感觉到了筠笙的不对,她蹲在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
可是瞬间,筠笙就将她的手从虞美人的手中抽了回来。
觉得有些,脏。
不是觉得虞美人脏,而是觉得自己脏。
“筠笙,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告诉我,你不要憋在心里面,会憋出病的。”虞美人不敢莽撞的再去拉筠笙的手,明明前两天还能和她说话的,为什么她今天来的时候,筠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在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从筠笙出来时候的狼狈模样,怎么会不往那方面想?
之后,筠笙就被送到了医院里面,燕安城封锁了所有的消息,除了知道筠笙腿骨折和身上有淤青之外,再不知道别的。
筠笙对虞美人摇摇头,说她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虞美人和筠笙说了很多,她都只是点头或者摇头。
虞美人没办法撬开筠笙的嘴让她开口说话,如果她不愿意,那么再怎么强迫都没有用。
虞美人离开之前想要帮筠笙上到床上去,但是筠笙拒绝了,她要自己到床上去。
等到虞美人走了之后,筠笙一个人,很费力的,终于到床上去了。
原来,是这种感觉。
原来在没有双脚的帮忙之下,做这种别人看起来十分容易的事情,却这么的困难。
……
病房外面,虞美人久久不敢离开,想了很久之后,还是给燕安城打了电话。
“燕先生,是我,虞美人。”虞美人慢慢的往外面走去,不想要让她和燕安城打电话的声音影响到筠笙。
燕安城此刻,坐在他房间的尾凳上面,接着虞美人的电话。
她说,筠笙不愿意开口讲话。
她说,筠笙可能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自责感当中。
她还说,想要让他来看看筠笙。
燕安城静静地听着虞美人的话,最后,道:“我不会去。”
然后,挂了电话。
他说他不会去,他该帮筠笙做的,都做了。
无法否认,筠笙的确是他心中最为重要的那个女人,所以在她出事之后,他会用尽所有的关系帮筠笙出这口气。
但是,也只能到这里了。
静坐在房间里面,房间的灯并没有全部都打开,有些暗,但是他的眸子比此刻的灯光还要暗。
仿佛是找不到光明的那种。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他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
“喂?”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通过电话口传到另外一边。
“……”沉默,那边是沉默,没有任何的声音。
“喂?”燕安城再说了一声,此刻他已经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知道他私人号码的人不多。
那么零点零一秒之后,燕安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重新将电话放在耳边,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就只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声音的电话。
他有些累了,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特别是在他的腿伤还复发过,他也没有好好的调理,真的就像齐子洛说的那样,将止痛药当成了饭来吃。
看,就算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也没有将假肢给脱下来。
电话那头传来微微的呼吸声,几不可闻。
对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他也不再询问对方究竟是谁。
然后,他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留声机旁边,纤长的手指在黑胶唱片当中来回,最后,手指停留在一张唱片上。
他将唱片抽了出来,放在了留声机上面。
片刻,舒缓的摇篮曲就缓缓地响在房间里面。
曾经,他睡不着的时候,什么办法都用过,吃安眠药,睡前和一杯牛奶,白天拼命的工作……但是,睡不着就是睡不着,看着黑夜渐渐被光明替代,他却清醒地知道自己一晚上数了多少只羊。
现在,他依旧睡不好。
在放了摇篮曲之后,燕安城将手机放在了留声机旁边,去浴室洗了个澡,等到回到房间的时候,通话还没有结束。
他拿起手机,和他一起躺在床上,然后,关灯。
我们一起睡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在同一首摇篮曲之下。
只是,我的枕边躺着的并不是你。
……
燕安城重新回燕飞上班。
只是车子刚刚开到燕飞,就看到燕飞楼下聚集着好些个人,一看就是在闹事。
保安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进去,还有几家媒体守在那边。
燕安城皱眉看了连年肆一眼,后者立刻打电话询问。
为什么没有人提前告诉他一声,导致燕安城都来了燕飞,才看到这样的事情。
连年肆了解了情况之后,吩咐了几句,挂了电话。
“六爷,是郑家那边的人过来闹,说要还公众一个真相。”连年肆说这话的时候,都已经换了措辞。
前台那边的人原话是郑家的人要让只手遮天的燕六爷受到法律的制裁。
没想到燕安城冷哼一声。
“把车开过去。”燕安城从来都不是个遇到事情会逃避的人,特别还是这样棘手的事情。
当他的宾利开过去的时候,那些站在燕飞楼下,手中举着牌子说要讨回公道的人,疯了一般的扑到车子这边来。
燕安城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本章完结-
☆、第198章 七千,补4号的一千
燕安城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那些嘴上说着要来讨公道的人闭嘴。
找来郑月晨侵犯小演员,但是畏惧他身份并没有公开的资料,只要一放在网上,加上大方向的控制,分分钟将郑月晨这个人设给颠覆。
不是燕安城没有办法,只是他不想用那么决绝的手段,因为他一旦决绝起来,没有人能够承受得起他的手段。
直到萧远山找上门来,他将筠笙做的口供放在燕安城面前,上面只是记录了日期,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对话记录。
“燕安城,现在这件事虽然被你用一己之力给压了下去,但是你知道郑月晨他老婆也不是个什么软角色,她不可能让她老公枉死……”
“枉死?”燕安城冷笑一声,“萧局长您用这个词真是好笑。”
“好,我用词不当,那我换一个词。”萧远山知道在筠笙这件事上是逆了燕安城的龙鳞,“他死了,这个案子也不可能一直压着,苏筠笙到现在也不肯开口,好,不否认她受到伤害之后启动自发保护意识。但是,你也不让法医给她做任何的身体检查,这对她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是的,事发那天,筠笙被送到医院,刚开始还有警方的介入,后来,燕安城就凭借他的关系,给筠笙做手术,到后来送到病房里面去,全部都是他的人,别人不可能碰到筠笙半分。
当然,也没有办法拿到她的病例。
“郑月晨头上的伤是致命伤,但是,他身体里面还有别的药物成分,我们不排除是苏筠笙给她下的药。”
“萧远山,请你不要做出任何不负责任的推断!”
“你这么紧张,那么就是知道了。”萧远山看燕安城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先发制人,如果不是郑月晨老婆狗急跳墙,找了她以前的金主,上头给他施压,可能这件事就被燕安城给压下去了!
死个人而已,还有燕安城压不下去的事情吗?
“萧远山,我告诉你,阿笙在这件事当中是受害人,那个人渣是死有余辜,她要是不想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就别想知道。”只要她不想说,他就有办法让这件事一点一点的消声觅迹下去。
见燕安城这么坚持,萧远山顿时也松了一下,坐在椅子上面。
“安城啊……”萧远山点燃一支烟,“你想要保护苏筠笙的想法我知道,但是,你如果一味的这么保护,而让她蒙受不必要的冤枉,你觉得这是你对她的保护吗?你这是在害她。”
所以,筠笙到底有没有被玷污,她到底有没有给郑月晨下药,这些事情,外人还是雾里看花。
其实,燕安城也是雾里看花。
只是,他比他们更愿意相信筠笙罢了,所以才会在她不想说的情况之下,将她保护在她自己建造的世界里面,无人可以去打破。
“何况,你们离婚了不是吗?于你而言,她苏筠笙算什么?前妻?爱人?你原因为了这样一个人,做一个昏庸的暴君?”听闻他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合作案,就是为了让一个四季酒店从此在大中华地区消失,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步,他会让整个四季酒店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还有郑月晨所在的娱乐公司,已经被收购,下一步就是拆分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