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芬还没走到书房,就看到王朝领着一个人向外走去。看到那个人张怡芬心中一阵疑惑,这个人她记得,就是他让她给他女儿算的命,这可是她出师以来接到的第一位算命的啊!当然她也只给算了一次命,就被人追杀到了开封府。
直到王朝带着人离开了院子,张怡芬才挠了挠脑袋向守在门外的赵虎走去:“赵大哥,这柳老爷怎么回事?难道你们抓到指使人追杀我的幕后真凶了!难道就是他!”
“想想也对!我是给他女儿卜的卦不太好,四柱纯阴的姑娘,克夫、克父、克亲朋,可是只要她经了生死劫就没事了啊!他为什么还要买凶追杀我?”
“啊!不行!不行!我还得回去卜一卦!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呢!”张怡芬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了院子。
赵虎正要留人的手停在半空,他半张着嘴看着张姑娘离去的身影,最终没能追上张姑娘的节奏。他想了想,连忙转身去向大人禀报,他在张姑娘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
祥福县柳家,可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富户,兰竹和展昭到了祥福县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柳家的宅院。柳管家一听是京城派来调查案情的,他连忙去通知了留在府中的小姐。
不一会儿的功夫,兰竹就在客厅里见到了柳家小姐,柳金蝉。兰竹看到柳金蝉的模样,她不禁眼前一亮,柳小姐的确是个大美女,不过却是和她印象中的不一样,眼前的柳小姐完全是林妹妹的病弱美,眼角含泪,满目忧愁,脸上也是病态的白,整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展昭看到自客厅内走出来的柳小姐,他抱拳一礼道:“柳小姐,在下奉命前来询问绣红被害的细节,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柳金蝉只听说是京城派了人来调查案情,不想她竟然还会看到一位姑娘,不知那位姑娘与这案情究竟有何纠葛,柳金蝉听闻还是先福身一礼道:“这位大人严重了,有什么您尽管问吧,民女定会全力配合。”
“恩,”展昭点头道:“那便先请柳小姐带我们去陈尸现场。”
“好,这边请。”柳金蝉说着便走在前面领路。
兰竹跟在柳金蝉身后,这柳小姐虽然看着和林妹妹一样抑郁,可她的性格却不是这样。从她刚刚的谈吐来看,她的神经并不敏感脆弱,那她哭就不仅仅是因为感时花溅泪那么简单了,看着她的确像电视里一样,对颜查散有情,这柳小姐才是突破案情的关键啊!
兰竹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怎么能让柳金蝉快点为颜查散作证,一边跟着大部队向前走着,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才迂回的走到了绣红遇害的后花园。
兰竹看着柳府的后花园,这个时候开得往的就属月季和菊花。而在绣红遇害的地方,有一些月季的花瓣被碾碎在土里,一旁的青石栏杆上有一摊未处理干净的血迹。兰竹看着血迹,在抬头看看后花园里那唯一的一栋小木屋,案发前颜查散和柳金蝉应该就在那个木屋里,距离这里还是有一小段距离的。
展昭勘察完命案现场后,他又向站在一旁的柳金蝉问道:“请问柳小姐,案发时除了小姐的父亲亲眼目睹外,可知还有何人在场?”
柳金蝉虽然不赞同父亲的做法,虽然不愿颜查散为她牺牲了性命,可是女子在家从父,孝悌纲常她从不敢忘。心中虽苦,柳金蝉还是咽下了眼泪摇了摇头。
展昭看到柳金蝉的神色,便知道她没有说出实情,不过这事他不能过于逼迫,于是他点了点头又道:“好,在下现在要询问一下事发之后的事情,不知柳小姐能否告知一二?”
这次柳金蝉便直接摇头道:“事发之后的事情,全是由父亲和府内的下人处理的,民女并不知情,大人可以审问他们。”
展昭见柳金蝉回答的迅速,眼中似有解脱之意,便不再多说,转而向府里的家丁问话。
兰竹见展昭向其他人问话,而柳金蝉似乎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连忙错开一步挡在柳金蝉面前道:“柳小姐这后花园的木屋,一定是令尊为你建造的吧,展大人向询问了这么长时间,你一定累了吧,其实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我也累了,不知柳小姐能不能请我到里面坐坐?”
柳金蝉听了柳眉一蹙,并不是因为对方的不客气,而是因为就是因为她和颜公子在这里相会,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于是她开口拒绝道:“正如姑娘所说,这木屋的确是家父为我所建,也算是我的第二个闺房,所以姑娘想要歇息,我可以让下人为你准备客房。”
(─.─|||就这么赤果果的被拒了,人家都说是闺房了,她要是还要硬闯,是不是就有点无赖了?“唉!可怜的颜查散啊,上一次见他还意气风发,这一次竟然就要被问斩了,就连包大人看出了他的破绽,他竟然还自承杀人,唉!究竟是怎么了呢!”
柳金蝉正要让下人准备客房,却不料听兰竹如此说话,她连忙面露急切的问道:“你是谁,你是他什么人,你怎么认识他的!”
⊙﹏⊙‖∣这种被当作情敌的既视感是肿么回事?
☆、第124章 青天下锦衣恶棍
兰竹跟着柳金蝉进了花园中的木屋,她看着木屋里摆着的一个茶壶,还有两个还没来得及喝完茶的水杯,嘿!展昭在之前可是把公堂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看到那两个茶杯之后,兰竹就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了凳子上道:“柳小姐,据说……颜查散在公堂上认罪的时候说,他是让你的贴身丫鬟绣红给他端茶,这个?”
兰竹装模做样的打开茶壶盖闻了闻又继续道:“想必这是昨天晚上的茶水吧!这么近的地方,一个丫鬟竟然为了偷懒,和着她未来的姑爷起了争执,可她又为什么在这里和颜查散在一起呢?她不是你的贴身丫鬟吗?”
“这,”柳金蝉看着坐在她面前的兰竹,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柳金蝉看着兰竹明亮的眼睛,她避重就轻的道:“绣红到花园来,是我让她来折几多花的。你说你见过颜公子,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你和他是朋友?”
“你问我他的情况?”兰竹听了柳金蝉的话,她身子微微后仰瞪着眼睛看着她:“他能有什么情况,左右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情况好坏又有什么关系?!”
兰竹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在她的心上刮划着,昨天夜里,她还在这里与他海誓山盟,不顾顶撞父亲的成命要与他白头偕老,今天她却不得不面对他的刑判,难道她真的是不详的命运吗!
柳金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位姑娘你不必说了,伯长命逝之时,就是金蝉相随之日。”
“唉!”兰竹看到柳金蝉痛苦的神情,她也跟着叹了口气,不过她还得继续劝解:“柳小姐,所谓不孝有三: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
“你以为帮着父亲隐瞒就是对他的孝顺了?你愧对颜查散就想随他而去,柳家从今以后便只剩下你老父一人,百年之后谁来为他披麻戴孝,养老送终,这可又是你所谓的孝顺?”兰竹说着说着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这句话还是他们公司里做一个公益宣传的时候她找来的,瞬间就觉得自己高大上了啊!
柳金蝉也被兰竹的一段话弄得神情激动了,她一手拂掉桌子上的茶杯道:“你要我怎么做!我说出真相来又怎样!我就是天煞孤星,克尽亲朋!即使这次他有命躲过,那接下来呢!他还没到我家身上便已负伤,如今又惹上了人命官司,那接下来呢!我的丫鬟已经应验死了,那我父亲呢!他独身一人将我抚养长大,我又何忍看着他被我克死!我还活着做什么!”神情激动的柳金蝉说到这里,她忽然像是被谁点透了一般,离弦的箭一般向身后的柱子撞去。
兰竹坐在凳子上根本来不及阻止,她身子僵冷的看着柳金蝉撞向柱子,自己却无能为力。就在柳金蝉撞到柱子的刹那,忽然一个血红的身影便刺得出现柱子旁,兰竹看着隔在柱子和柳金蝉之间的胳膊,她呆呆的矗立了良久,才一步步的走到他身边。
“哇!”得一声兰竹便将头埋在了展昭胸前哭了起来:“我还以为……呜呜……她要是因为……咳!因为我的话死了……咳……死了怎么办?我呜……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撞的柱子……呜……我都……我都救不了她咳咳……”
展昭知道兰竹吓坏了,他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安慰道:“好了兰兰,没事了,不怪你,我不是将她救下了吗?不哭,没事了。”
柳金蝉双目无神的倚着柱子枯坐在地上,方才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她又觉得她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放得下。正如兰竹所说,她放不下家中老父,也放不下伯长。
伯长为了她的名节为了她父亲的性命自认杀人,留下伯母一人又由谁来照料?为什么事因她起,却让这所有的一切让他来承担。倒不如,倒不如拿她的命换伯长一命,家中留下一个男丁,对两家的父母也算有个交代。
想通之后,柳金蝉自地上站了起来,她也不顾一身的灰尘便对展昭道:“这位大人,民女愿意为颜查散作证,绣红不是他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