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了一会儿,却怒极反笑:“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来提醒。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想着为别人牵线铺路,可真是难为你了。”
她听出他的嘲讽和不屑,仍旧毫无畏惧地迎向他:“自身难保?请问你想怎么对待我?”
他的目光晦暗不定,最后只是深深地看她一眼,没有回答,转过身大步离去。
Chapter 8
时光明明已经向前迈出了很远,然而仿佛又兜兜转转,仅在周围转了个圈,如今又回到原地。
后来的那一场死里逃生,让南谨感觉恍若隔世,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记得林妙对萧川的特殊感情。所以当几日之后,余思承打电话约她吃饭的时候,她多留了个心,问:“就你和我单独吃饭吗?”
她担心林妙也在场。女人的直觉往往最准,她怕林妙在自己身上找到昔日秦淮的影子。
余思承在电话那头开玩笑说:“你想叫谁一起来就叫谁呗。当然,我私心里是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难得南大律师肯赏脸,正好我们再详细聊聊案子的事。”
南谨听他这样的口气,倒是放心了些,便答应下来。
结果没想到,等她抵达餐厅包厢时,赫然发现林妙竟然在场。
余思承一脸无辜地解释:“林妙听说我今天请你吃饭,主动提出要参加,就当是为了那晚的事赔礼道歉。”
南谨只好说:“没关系,又没真的受伤。”
“今天这餐我请客,”林妙冲她笑笑,“余思承就算作陪的。”
余思承摇头失笑:“明明是我把南谨约出来的,怎么我反倒成了配角了?”
“让这样一个大美女和你单独吃饭,我还不放心呢。”林妙睨他一眼,又招呼南谨在自己身旁坐下来,似笑非笑地提醒道,“你千万要当心这个人。”
南谨只装作不明白,说:“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对啊,本来就只是朋友。”余思承附和着,亲自给二位女士倒了茶,这才坐下笑着说,“那么看在朋友的分儿上,我的那个案子,你能不能考虑接下来?”
就事论事,南谨倒真觉得这案子有得一打,只是她心中顾及的是另一层关系,终究不想与他们牵扯过多。
余思承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看她的神色就猜到七八分,只是暂时不清楚她犹豫的原因是什么。于是也不打算急于一时,转头吩咐侍者上菜,准备边吃边聊。
饭局进行到一半,门被人推开。
随着侍者轻声细语的一句“萧先生,您好”,一道清俊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余思承似乎一点也不诧异,只是起身叫了句:“哥。”
林妙却意外地挑了挑眉,也立刻跟着站起来。
餐桌边就只有南谨一个人仍旧坐着,她诧异地抬眼看向来人,结果正好对上那人的视线。
她紧抿唇角,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就只见对方在对面随意地落了座,幽深的眼睛望过来,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来迟了。”
可是,谁说过他今天也会来?
南谨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余思承,余思承却仿佛察觉不到她探询的目光,只是继续聊着手下的那宗杀人案。
今天这场饭局简直就是个鸿门宴。
南谨没办法,只得将注意力集中起来,尽量忽略那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幸好“不速之客”全程几乎都没出过声,而且自从他来了之后,林妙也好像突然失了声,整个人变得异常沉默,低眉垂眸,鲜少再开口。
南谨思忖再三,最后终于表示:“我可以接这个案子。”
余思承十分高兴,以茶代酒敬她。
南谨淡笑了一声:“我明天就会让人去办理手续,再把相关材料调阅出来看看再说。不过,目前我也只能说,一切会尽力而为。”
“这样就够了。”余思承显然对她信心十足。
饭毕,四人离开餐厅。
余思承将钥匙扔给泊车小弟,又很顺口地问:“南律师开车了吗?”
南谨说:“我打车回去。”
城市里正是华灯初上。
今天他们开饭早,席间又没有人喝酒,结束的时候交通高峰还没过去。马路上无数车灯汇成一片光的海洋,那些车子仿佛就是一只只小舢板,在海面上缓慢地漂浮向前。
这个时间几乎打不到车,余思承也想到了,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身旁一个清冽平静的声音说道:“老五你送林妙回去,我送南律师。”
余思承倒是没有任何异议,于是冲着南谨潇洒地摆摆手:“那南律师,咱们回见了,随时保持联络。”
南谨嘴唇微动,甚至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就见余思承登上他那辆高大的路虎,带着林妙扬长而去。
只是林妙在临上车之前,倒是回过身来瞥了一眼。
那一眼,让南谨觉得异常熟悉,就如同许多年前,她第一次坐上萧川的车时,林妙也是这样看她的。
一切都好像做梦一般。
时光明明已经向前迈出了很远,然而仿佛又兜兜转转,仅在周围转了个圈,如今又回到原地。
想不到,晚上竟然是萧川亲自开车,南谨只好跟着坐进副驾驶座。
他的车已经换了,不再是从前那辆,可他开车的习惯并没有变。
车里没有音乐,也没有广播,夏季车内空调恒定在十九度,冷气从风口无声地吹出来,落在皮肤上隐隐生寒。
大概是体质的关系,南谨从小就怕冷,以前坐进他的车里,第一件事便是去调高空调温度。如今当然不能再这样做,南谨下意识地环抱住手臂,又用眼角余光瞥向左侧,只见萧川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极专注地在开车。
前方堵成一团,每辆车都在以极缓慢的时速向前移动。
南谨望着窗外,刹那间有些恍惚,仿佛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而她就这样被禁锢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漂漂浮浮,最终不知会被送到哪里去。
还是萧川的声音唤醒了她,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就听见萧川在问:“你住在哪里?”
她报了地址,便再次缄口不言。
萧川转头看了看她,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似乎是随口问:“你觉得冷?”
“还好。”她怔了怔,边说边放下双手,十指交握在身前。
萧川又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将温度升高了两度,又顺手调小了风量。
前方十字路口是一个漫长的红灯,在这样静谧的空间里,南谨只觉得如坐针毡。
她太了解萧川了,这个男人从来不做毫无意义的事。所以,当他提出要送她的时候,她只觉得心惊肉跳,可又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只因为他太敏锐,任何的过激反应,在他眼里都会变成明显的漏洞。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好拿沉默作为防守的武器。
可是结果却出乎意料,这一路上萧川跟她一样沉默,似乎始终都在专注地开着车,又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冷峻的眉目间有隐约的倦色。
直到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住,他才说:“到了。”
南谨习惯性地从包里先翻找出钥匙,才转头说:“谢谢。”
“不客气。”他看了看她。
车子停靠的地方恰好没有路灯,车内外光线均是昏暗的,令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仍觉得那双眼睛又深又亮,仿佛穿透了她的表相,看到更深的地方去。
她隐隐有些担忧,但也能只能若无其事地道了句“晚安”。
“嗯。”萧川低低地应了一句。
南谨推门下车的时候,他仍半侧着身子,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
如同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一样,她的背影还是像极了秦淮。就连她微微低头时露出的那一截颈后的曲线,也能让他轻而易举地想起秦淮。
萧川觉得可笑,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只有这个女人会令他像走火入魔了一般,屡屡接近丧失理智的边缘。
而更糟糕的还是心口的痛楚,那种尖锐的心悸感正像潮水般一阵阵侵袭而来,引发剧烈的、刺骨的疼痛。
他变了脸色,下意识地伸手按住胸口。
这样熟悉的悸痛,已经很多年没有发作过。可是,原来一切都只是假象,这几年表面上相安无事,仅仅是因为刻意不去想起。如今见到了南谨,只是见到了一个肖似的身影、一个熟悉的小动作,就立刻崩溃瓦解。花。霏。雪。整。理
这时的南谨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外,却没听见背后的引擎声。
她不由得回头望过去,只见那辆漆黑的轿车仍静静地停在路边,若不是那两盏雪亮的车灯,它便几乎都要融进夜色里。
迎着车头强烈的灯光,她看不清车里坐着的那个人,只是直觉不太对劲。犹豫了几秒钟,她终究还是鬼使神差般地调头走回去。
深色的车窗缓缓降下来,她收回轻轻叩击的手,看见萧川正仰靠在椅背里急促地喘息。
她不禁惊了一下,皱起眉问:“你怎么了?”
萧川紧抿着唇并不说话,又或许是此时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他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就连唇角都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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