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合作愉快!”华董优雅举杯,与夏婉心碰了下手中的香槟。
夏婉心正垂眸轻抿高脚杯中的缤纷液体,蓦然,熟悉的声音从她背后而来——
“华董事长,久违了!”
“严少大驾光临,真是令我们的晚会蓬荜生辉啊!”华董事长上前两步迎向严邵倾。
夏婉心捏着高脚杯的手指微顿,没有转过身,却依然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场正靠近她身边。于是她撑起笑容转头对华董事长礼貌道别:“华董,那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华董事长微笑着点头间,严邵倾长臂一伸及时拉住了刚欲转身的夏婉心,夏婉心微蹙秀眉,还未转眸看他,就听他自顾对华董事长介绍道:“华董,这位,是我严某人的妻子,以后工作中,还请您多多关照!”
华董事长闻之不免惊艳:“哦!原来,夏总监竟是严少的太太!怪不得如此优秀绝伦!严少真是好眼光,两位绝对是天作地和的佳偶一对!”
“谢华董妙赞!”严邵倾得意的勾唇,攥着夏婉心的手更用力些将她拉近,随即松开攥着她腕子的手,改作更亲近的举止揽过她纤细的腰肢。
出于礼貌,夏婉心也不便在华董事长面前与严邵倾抗衡,只能暂且由着他这样亲密的揽着她,面儿上撑着无恙的嫣然笑容,被迫在他身边听着他和华董事长熟络的谈话。
这期间,夏心蕊和白凯一直在身后的酒塔旁一边品着美酒一边聊着错失的这些年的过往。
而不远处的角落里,梅芷还有温雨菲,两个女人的视线都落在这边严邵倾和夏婉心,白凯和夏心蕊,这两对靠近的璧人身上。
梅芷顺着温雨菲阴森的目光看去,随之问:“雨菲,那个和夏婉心妹妹聊得正热络的,就是你现在的男朋友?”
“是…”温雨菲是从齿缝间狠狠挤出的这个肯定的字眼。
“可是,他好像和夏婉心姐妹,关系不一般,尤其看着夏心蕊的眼神…似乎更不寻常。”梅芷刻意提醒。
温雨菲紧紧捏着手中的杯子,目光渐渐发狠,又是磨牙切齿的吐出:“那对姐妹,就是贱人一对!”
梅芷冷笑浮过,抚了抚温雨菲肩膀以示安慰。
温雨菲转过头,揪起眉头看今晚施了浓妆来掩盖病容的梅芷,有些难掩怨气的说:“梅姐,若不是你上次突然说不想争取了,我们的计划早就实行了!夏婉心可能也早就又混蛋了!”
梅芷举着酒杯晃动着深红的液体,晦涩的笑笑,“雨菲,我是刻意放弃那个计划的,因为严邵倾至打我把你从警局里弄出来,他就一直暗中派人盯着你也盯着我,他早有防范,绝不会允许我们对夏婉心动一根汗毛,所以,这种情况下,我们硬碰硬,只会是自讨苦吃。”
“所以,梅姐你是选择了用苦肉计?”温雨菲有点明白过来,转眸又忍不住问出一直默默怀疑的问题,“那……梅姐,你能和我说实话,你的病,到底要不要紧?”
梅芷神情幽暗了下来,随即仰头饮尽杯中酒液,才阴森的道:“正因为我确定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才能狠下决心,得不到的,要么毁灭,要么一起带走!”
温雨菲看着梅芷说这话时那阴毒的眸色和语气,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更有些懵懂,梅芷所说的要么毁灭要么一起带走的,到底是爱的男人,还是恨的女人?
……
这边,严邵倾终于告别了华董事长,夏婉心便开始要挣脱他,他却是紧紧的扣死了她的皓腕,穿过人群一直将她拉至晚会厅僻静的阳台上,于夏婉心还在努力挣扎要挣脱她的时刻,他不再蹉跎,直接开口道:
“婉儿,梅芷她得了乳腺癌,已经是晚期!随时都可能死!”
顿时,夏婉心停止了挣扎,被他攥紧的腕子僵在半空,有些怔愣的看着严邵倾,一时难以置信,方才看上去还那样光鲜亮丽的梅芷,竟然,得了绝症!
看着她不再挣脱,严邵倾才松了攥着她皓腕的力量,两手轻轻捧起她渐渐浮现怜悯之色的容颜,深深望着她清澈的眸子,温和而无奈的对她说:
“婉儿,我一直想和你解释,可是每一次都因为种种而耽搁了,这段日子,我的内心很沉重而纠结,我被迫回到老宅,但心里却是时时刻刻牵着你,我爱你,我害怕让你误会,让你受伤,但是梅芷,她是将死的人。”
“本来她要离开严宅了,可是她已经没有亲人,这个时候让她回去一个人面对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我妈第一个不会允许,你不知道,我妈和梅芷父亲年轻时本就是一对恋人,结果我妈辜负了梅伯,于是梅伯临危前将梅芷托付于她,我妈因为亏欠梅伯的所以对梅芷视如己出,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梅伯去世后我妈一定要让梅芷来严宅住的原因。”
“严邵倾…”
“听我说完!”他打断她要插的话,只想尽快把压在心里的种种都和她道尽说清。
“还有,婉儿,至从十一年前认识你开始,我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但是梅芷却一直痴恋着我,戴威告诉我,四年多前,我们在云市举行婚礼的那天,梅芷因为难过在英国酒吧买醉,然后……然后她遭遇了强--暴……”
说到这,他停顿住,心又沉重了几许。
夏婉心又一次的震惊着,瞪大了骇然的眸子,微微晃着脑袋,很难置信梅芷所经历的这一切不幸,也恍然明白了,严邵倾为何突然回去严宅住,亦明白了戴威为何突然回去伦敦…
原来,严邵倾是因为愧疚而选择要陪伴梅芷最后一程,戴威,则是因为深爱而选择了成全和退出……
不由的,她湿红了眼眶,说不清心里此时这种难过的情绪到底是为谁,只垂下眼帘闪躲着他深沉的目光,却忽而又听他低低的请求道:“婉儿,带着暖暖跟我一起回严宅吧!那里,也是我们的家。”
夏婉心怔怔抬眸,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严邵倾,你是怎么想的?你决定回去陪梅芷最后一程,不就是希望她最后的时光里心里能好过一点吗?现在又要我也回去?你有没有想过,梅芷看到我们在一起只会更难过?”
“那你又有没有想过,我陪在别的女人身边把你和女儿撇在公寓不管,我心里会承受怎样的自责难耐和折磨?”他有些激动的反问。
她却颓生感触,“所以你是既想弥补梅芷而让自己少一些愧疚,又不想辜负我和女儿而让自己多一些安心,严邵倾,其实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一个!”
夏婉心有些愤然而出的这句“自私”,让严邵倾忽而哑口无言,只捧紧她爱恨交织之色的脸庞深深的凝视着,然后听她又决绝一次,最后道:“其实,严邵倾,你真的无需再和我解释任何了,我们,已经分手,你是自由的!”
...
☆、216、恶人说,看我不弄死你
阳台上,转眼只剩严邵倾一人,他背过身抬头仰望这个没有星辰的夜空,耳畔,回荡着方才夏婉心指责他的话语……
“所以你是既想弥补梅芷而让自己少一些愧疚,又不想辜负我和女儿而让自己多一些安心,严邵倾,其实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一个!”……
他默默的反复回味着她这句话,渐渐恍然,原来,他的感情,一直都是霸道而自私的。明知道他是害死了婉心母亲的罪魁祸首,却因为太想得到她,而霸道的想尽一切办法的要留住她,他只想到失去她,他会有多痛苦,却不曾真正设身处地的想过,背负着母亲的死,她留在他身边,她的心,会是承受怎样的负罪感……
想到这,他突然深深的感到进退两难,心口压得透不过气,只能掏出西裤兜里的香烟点燃,站在阳台上一支一支的燃烧着他压抑的心。
……
回到了晚会厅里的夏婉心,同样的怀着一颗压抑的心,已然没有心情再待下去,她走到一直聊得投入的白凯和妹妹夏心蕊面前,询问:“心蕊,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你是和我一起走,或是再待一会儿?”
“让心蕊再待一会儿吧!到时我送她回去!”白凯替夏心蕊先行回答道。
“阿凯……”此时,一道令人厌恶的娇柔声传过来。
几人循声看去,只见是一身姓感着装的温雨菲扭着水蛇腰而来,直接挽上白凯的臂弯妩媚娇柔的说着:
“凯,对不起哦!人家一来就遇上一些曾经的客户没法抽身,耽搁了陪你的时间,要原谅人家哦!”
白凯俯首居高临下的睨了眼温雨菲这幅撩人的媚态,不禁锁了锁眉心,有些冷淡的问:“你怎么过来了?”
白凯的问语毫不掩饰不欢迎的语气,这让温雨菲顿时羞窘的红了脸,眼角余光扫了眼旁边正看着她出丑的夏姐妹,然后努力的撑着有些不自然的笑容揽紧了白凯的臂弯,柔软的身子贴上白凯高大的胸膛,娇滴滴的望着他说:
“凯,是你要人家来陪你的呢!怎么?生气啦?不要嘛!人家知道错了!别这么小气好不好嘛?”
温雨菲一边矫揉造作说,一边伸手要去抚摸白凯的脸庞。不料白凯竟冷漠的一把挥开她的手,厌恶似的道:“好了温雨菲!昨天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结束了!你去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