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薇薇的呜咽声渐渐散去了,有人走了进来,是那个小个子绑匪,后面跟着的是壮实男。
“老二你这家伙!”小个子骂了壮实男一句,绑匪将冯薇薇扶了起来,将缠在她脸上的胶布一块又一块撕了,冯薇薇这次变得老实了,一双眼睛红肿着,泫然欲泣。他又解开她们手上的绳子,将一块面包和水扔在了她们面前,然后就把它们交给壮实男,自个儿离去了,
李姒乐拾起地上的面包,消瘦的手因微微颤抖,在身体上,她吃不消这样的虐待,只是脸上却镇静没多大畏惧,掰开面包一点又一点往嘴里塞着。
壮实男还站在她的面前,他是按照矮个子男的交待想等她们吃完后就将她们再绑上,啃了半天,李姒乐的面包都跟没开动一样,她低着头,用干哑的嗓子细细地说:“可以不再绑着我们吗?只有一张门。”
这间屋子只有一张门,除了几个空木箱子便没有其他东西,他们只要在外面守着,她们是不可能逃跑的。
自从将她绑来,李姒乐就不哭不闹不反抗,壮实男对这样的肉票少了不少戒备之心,而且她的样貌可是生得可怜乖顺的,这间屋子的环境并不好,壮实男也不想多待,恶狠狠地警告了一句:“要是想着逃跑老子就打断你们的腿!”然后便真的就这样走了。
冯薇薇鼻青眼肿,白眼对着李姒乐冷嘲热讽,“对着绑匪都装可怜,真是令人恶心!那次打我朋友的时候,不是挺有气势的吗?现在就变成锁缩头乌龟了?”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朋友?”
“就在那次。”
“无聊。”李姒乐都懒得再搭理她,自顾自地站起来将屋子里的箱子逐个逐个打开。
冯薇薇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她旁边,跟着她一起往箱子里面看了看,这里面是空的,除了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什么都没有,“你有力气来打开这些空箱子,还不如跟着我一起大声呼救,你看你真没用,连呼救都不敢,就只知道装可怜!”
“呼救没有用。”
李姒乐抹着箱子壁上的白色粉末,“这里是乡下的一个废弃的烟花制造场,能有人听到我们声音的几率极小。”
而且这样反而会惹怒那三个绑匪,就像刚才一样,求救不成反而会换来一顿暴打。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也是被绑来的吗?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担心?哦!我知道了!李姒乐,其实你是共犯是不是?不然怎么那些人只对我动手而不对你动手,你说不让他们拿绳子绑着你他们就真的不用绳子绑你,你就是嫉恨我和烁,所以你就在我和烁的订婚典礼上把我给绑走,李姒乐!你真的实在是毒妇人!”冯薇薇指着李姒乐怪罪。
“冯薇薇,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心肠歹毒到为了一个情敌而去买凶杀人!”
李姒乐当时的眼睛是被绑住了,可是她的知觉还在,下车后,绑匪曾带着她走了二十来分钟的路,一路都是往上而上,脚下很不平坦,有石子儿,像是山路,她曾故意跌倒,在地上抓了一些泥土和草,眼罩被揭开后她看了看,那是红壤,再加上那些植物叶子,说明她已经出了她本来所在的那个省,她已经能大概确定下来她现在到底是在中国的哪个省份。
在她跌倒却磨磨蹭蹭地不起来的时候,壮实男曾扯开嗓子向他大吼,这说明这旁边偏僻没有人,不怕被别人看见,不然他不可能在绑架着人的时候,还是在白天,还敢如此大声对她吼。
这间关押她的房子很小,有一墙角壁上是黑色的,那是被木炭染过的痕迹,而且那个角落里还残留着一些木炭渣子,除此之外,她还在这里发现了一些黏土、乳白胶、石蜡,这些材料可以用来制作烟花,木箱壁上残留有一些白色的粉末,用来制作烟火的氯酸钾、硝酸钡、氟砖硅酸钠等都是白色粉末,所以她猜测这里曾经是一个烟花制造厂,只不过现在被废弃了,而且,烟花制造厂一般都建立在离人们的居住地远的地方,这更是符合绑匪的要求。
李姒乐也不知道冯薇薇到底是怎样想的?既然会怀疑她是绑匪的共犯?就算她和她不和,她也该想想她李姒乐有没有钱去买通三个人去当绑匪。
冯薇薇指着她就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买凶杀人?我不过是想吓一吓你而已,如果不是你老是缠着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没大没小,你以为本小姐会鸟你?本小姐看见你就心烦!”
“氯气,冯薇薇,你竟敢说这还只是用来吓一吓人?”
洁厕灵和消毒液放在一起产生的氯气通过呼吸道侵入人体会对上呼吸道黏膜造成损伤,造成呼吸困难,症重时还有可能造成人体死亡,她竟敢说只是拿来吓一吓人?
“什么氯气?本小姐只是让人抓了几条蛇放进你们寝室而已,那些蛇都是没有毒的,我告诉你,李姒乐!不要再来惹我,否则的话,下次就不会是蛇那么简单了!你给我离烁远一点,不要下次本小姐就把你推进蛇坑里!”
“蛇?”
“是啊!蛇!怎么样?怕了吧?怕了的话就立马给我道歉!现在!马上!”
冯薇薇越来越嚣张,李姒乐脸色跟着也差了起来,那段时间她们寝室确实是出现过很多条蛇,可是是在她中毒之前的好几天,而且那些蛇最后都被毛朵儿抓住煮了吃了,如果冯薇薇只是在她们放了几条蛇,那么那些消毒液到底是谁倒的?“你是说你只是放了几条蛇?”
“对啊!”冯薇薇斜眼对着她,“几条蛇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看你们那怂样!还需要本小姐再大费周章弄其他东西吗?”
☆、第三十七章 引鸽入室
冯薇薇正在洋洋得意,终于能够在李姒乐面前出一回头,本来以为是骂得李姒乐回不了嘴,回过神才发现她好像根本就没把她当存在,傻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愤地往她的手臂上一拍,“喂!听到没有,给本小姐道歉!”
李姒乐涌动的眸子又沉了下来,开始低头撕着手里的面包,将面包撕成碎片后,她将木箱子移到天窗下,爬上木箱子,将面包屑撒在窗上。
冯薇薇又跟了上去,仰着头问她:“你做什么?”
“嘘。”李姒乐完全不望她,将面包碎零星地洒在窗子上,然后从箱子上爬下,又在靠窗的地方码了几个箱子,在箱子上和地上都撒上面包屑。
“你到底要干什么?”冯薇薇真不懂李姒乐神经兮兮在搞什么鬼。
“窗外面曾有鸽子飞过。”
李姒乐靠着箱子躺在地上的时候,她曾经不止一次看到有鸽子飞过,也许这附近有人养鸽子。
“鸽子?什么鸽子?”冯薇薇一惊一乍,“你是想把鸽子引到这里来?”
李姒乐将面包撒好,又抽了一块木板按在天窗上比对着,“不想继续在这样干受折磨就给我保持安静。”
冯薇薇气虽气,可是声音却变小了,“就算把鸽子引来了又怎么样?让它给我们送信?”
没纸没笔,要怎样传递信息出去?
李姒乐已经将木板选好,轻手轻脚从木箱上下来,“等下如果真的有鸽子进来,我去挡窗,你抓鸽子。”
这个房子又小又矮,关上门之后只有天窗一个口子,如果鸽子真飞进来,堵住天窗还是能将它抓住的。
冯薇薇不满,“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李姒乐捡起地上还有着半瓶水的矿泉水瓶子,从角落里又捡起几颗木炭,压碎,将木炭投入到水中,用手指搅成一团黑水。
冯薇薇又凑了过来,“你到底在做什么?”
李姒乐仍是不搭理她,提起裙边在铁箱子上一刮,刮出一口小小的口子,然后顺着那道口子一扯,就从裙上轻而易举的撕下一块白纱下来,她穿的是长裙,撕下这一点点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她用手指指甲沾了黑炭水在白纱上写字,冯薇薇终于看懂了,“你想将信息写在这个上面,然后把这块布系在鸽子上,然后再把鸽子放飞,让它帮我们把消息传达出去!”
李姒乐并没有否认,说:“你父母的电话号码。”
“我父母的?你要我父母的电话号码做什么?”
“不要奢求收到信息的人会亲自出马来救我们,我们要做的是让他将我们的消息传递给别人。”
李姒乐需要收到白纱的人给她们打求助电话,她这上面写了求助信息,里面写了她现在被关押的大致地点。110,是第一个要信息收到人帮她们打的电话,第二个电话,就是真正担心她们正在为她们的安危而着急担忧的人,与李大山夫妇相比,冯薇薇的父母更有权势,李姒乐知道,在这一方面,冯薇薇的父母会更容易帮到现在的她们,所以她需要将冯薇薇父母的电话号码写在这白纱上。
冯薇薇将她父亲的电话告诉了李姒乐,李姒乐不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留下哪个人的号码,绑匪是个很内行的人,他能一眼看出她脖子上那条项链的价值,那是祁以源一定要让她戴上的那一条,确实价值不菲,现在她不敢确定的一件事就是绑匪到底是向谁发的勒索信息,是向她的家人,还是向祁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