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生瞪眼。
“得得得,我不说。”程远晃了晃手,又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上,踩了一脚:“反正你自己怎么想的只有你知道,我不掺和。我呢,就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凌泽生一脸危险表情。
程远捡起烟头站起身,回头要笑不笑的看他,淡淡突出几个字:“我是娘家人。”
“......”凌泽生一愣,反应过来,抬腿踢他:“尼玛!”
程远往旁边跳了一步躲开,“您接着别扭,我先回去开工了。”说完,他一扭身,就走了。
只留凌泽生一个人坐在原地,指尖还夹着一根燃尽的烟,昨晚的情景再一次在脑中浮现......
的确别扭。
手里烟头火星烧到了过滤嘴,烫手。
——
另一边,童言刚落地,拿了行李正准备出航站楼,就接到了夏柒的电话。
“童言无忌,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严厉而更多的却是兴奋,灌在电话那头呼啸的风中,有几分失真,“为什么程远打电话跟我说你丫的大清早7点从凌泽生房间里出来?”
呃......这个问题应该怎么答?
童言皱眉,换了只手拖行李箱,抬头看了眼表示牌,朝出口走去。
“呦呵,没想到我的八卦居然能够成为你俩缓解冷战的良药。”她悠悠的开口,准备把自己没想好该怎么背的锅甩回给夏柒,“怎么着,想好答应程远的求婚了?”
“......”那边夏柒静了一瞬,呼呼的风声灌进话筒,听着像鬼哭。
童言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叹了口气。
得,还是别逗她了。
“嗯,其实我觉得你理解程远话里的字面意思就行。”她说,“我早上确实是从他房间里出来的,但是你想的某种事情是真的没发生。”
“盖棉被纯聊天?”夏柒冷哼,“你在逗我?”
“是盖棉被纯睡觉,谢谢。”童言纠正她,“不过也算是有重大突破,比如我昨晚跟他变相表白了。”
“嗷嗷嗷嗷?”夏柒那边不淡定了,“卧槽,无忌你傻啊,都表白了你他么还跑路,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喜欢就上,上不到就强嘛?!”
“......咱不要那么粗暴。”童言扶额,“其实这个时候我撤退才是最好的。”她从航站楼出来,站在马路牙子上看路,准备打车。
“为什么?”夏柒不解。
童言翻白眼,跟夏柒认识7年第一次觉得跟她沟通有障碍,来个聪明点的好不好!
“很简单。我在那,会影响他的判断,给他点时间想明白,也给他的身体一个缓冲时间。不然他怎么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而更关键的是,我现在走,他会把下意识把责任归在自己身上,进而再去论证,这又是对我印象的一个加深。所以,结局基本既定,只是需要时间。而这段时间,我能做的就是装死等着。”她说。
“......”夏柒不说话了,半天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怪怪的:“无忌,有没有人说过你是心机||婊?这小心思动的,简直了!”
这样的夸赞让童言很受用,她哼一声,笑:“姐们,别忘了我是干嘛的,剖析人物性格是本行好么。”
“你说的都对。”夏柒狗腿附和,突然她话锋一转:“等等,你告诉我这么缺德的点子还有谁知道?”
“......”这下轮到童言无语了,她静了两秒,语重心长的说:“其实呢,程远跟我想的一样,所以,要不你看着就从了他?”
语毕,童言就立刻挂了电话,只听见夏柒一声惊天怒吼就那么轻飘飘的散在了风里。
☆、第42章 【你有病吧】
一月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溜走,转眼已是年底。
到处都洋溢着某种不明诡异的喜悦气氛,街道两边的路灯上已经早早挂了红灯笼,某些店子也开始播放刘德华的《恭喜发财》,无休无止的单曲循环着,光是听着前奏就让人想要就此撒手人寰百年之后人间不见。
就连机场都不能幸免。
头疼。
童言抬头看着大屏幕,强压住身体中濒临暴走的洪荒之力,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大厅,低头给夏柒发短信。
“第三出口对面停车场等。”
......
二十分钟后,夏柒拖着两个大箱子找到正靠在车边无语望天的童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童言无忌,你胆肥了啊!进去接我一下能死还是怎么的,亏我大老远还给你带土产回来!”她一把拍在了车盖子上,双手掐腰气势汹汹。
童言斜眼瞅她一眼,“我对土产没兴趣。”走过去接了她手里的行李箱,扔进后备箱,走回来打开驾驶车门抬头看她,“程远那边不是已经杀青了么,你怎么不让他来接你?”
夏柒高深莫测的看她一眼,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我准备给他个惊喜。”
“......”童言翻白眼,弯腰坐进车里,撞上门,“呵,给他个惊喜,我看是惊吓。”说到这她停了一下,转头看她,“等等,你真的不是变相告诉我你答应他的求婚?”
夏柒扭头看着她干笑:“咱能不能不提这么糟心的事?”
得,那就是还没答应。
童言了然的点点头,随即发动车子,扭头关注路况,“那咱们现在去哪,我送你回家?”
“不回家。”夏柒拿手拢头发,“先送我去公司,还有点事。”
“......”童言握着方向盘瞪她,语气瞬间凉下来:“夏柒你丫的就是想拿我当免费司机使唤吧!”
“......”夏柒咧嘴笑,被发现了。
——
因为之前辞职的事,童言并没有跟夏柒上写字楼,而是站在楼下停车场等她。
车里太闷,童言就站在车边靠着车头,抬头看天。
现在是冬季,冰凉已经完全渗透进空气中,凝结进云里,低低压在天空,让人的心莫名也跟着沉下来。
四周都是高层的办公楼,冷风在这里聚集,呼啸着,汇集成阵阵低迷的呜咽。
乎然间就想起来,自她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凌泽笙联系过,时隔一个月,却像是过了很多年,这种莫名的感觉......还真的是让人难以理解啊。
她低低叹出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明明就是她决定先走,要腾出空间和时间给凌泽笙想明白的,怎么现在反倒伤感起来了?
得,那就不想。
毕竟是自己作的死,就是跪着也要作完。更何况还有一句话说的好,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漫长最冷的。所以......忍着吧。
这么想着,心底便生出几分坦然。童言直起身子站好,低下头拉起衣领,刚刚冷风灌进脖子里,好冷。
就在这时,旁边车道上突然有一辆车速度不低的开进来,呼啦啦的带起一阵风,直接冲到童言所站的停车位对面,停下。
童言一惊,下意识瞥了眼那辆车的牌子,卡宴。
装逼利器。
脑海中闪出几个字,童言默默移回目光。
与此同时,卡宴车主停好车,从驾驶位出来,看见童言,径直就朝她走过去。
“真巧。”他说。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飘来,童言扭头去看,却没想到迎面走过来的是许博林。
这他么......真是太寸了!!!
童言微微皱眉,看着他停在自己面前,没表情,也不说话。
“呵,童言,好久不见。”许博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写字楼,“你不是已经从这辞职了,难道是找不到工作又想回来?”
他说这话时语气中带了几分戏谑,听人听着十分不爽。童言淡淡扫他一眼,依然面无表情,没理他。
面对她的无视,许博林微微眯了眼,似是有些不悦,但还是强忍住没发火。
他沉了两秒,又继续说:“怎么今天没见你那姘||头,你被他踹了?”
姘||头?
童言当然知道许博林说的是凌泽笙,也清楚他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生气,而她偏不遂他的意,只是微微愣了一刻之后眉头微蹙,淡淡斜他一眼,发出几不可查的一声冷哼:“呵。”
她这样的反应完全出乎许博林的意料,毕竟对于任何姑娘而言,被人这样说都会当场暴怒,而童言却如此冷静,而她那一笑更是对他的变相侮辱。
一股无名火瞬间从心底冒出,许博林脸上的假笑终于挂不住了,他瞪着童言,表情中多了几分狠厉,出口更是毫无遮拦:“童言,你真的是不知羞耻,你知道凌泽笙是什么人,你就往上贴,你就没想过以后怎么办?”
哎呦,这突然的频道转换是怎么回事?
童言一愣,随即觉得有些好笑,终于转过身来面对他,抱着手臂靠在车身上,“他什么人我清不清楚跟你没关系,但你是什么人我知道。”
她这话里带着明显的挑衅,许博林一怔,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就听童言悠悠又补了两个字。
“人渣。”
许博林彻底被激怒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同时扬起了手。
“怎么,你要打我?”童言看见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躲闪,扫了一眼他的手,目光回到他脸上,嘴角讥讽更甚。
许博林突然就下不去手了,在原地停了两秒,慢慢收回了动作。
“童言,你变了。”又过了一会,他低声吐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