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视频就全部结束了。
“啊……”
钟念北一手捂住唇瓣,一手捂住心口,痛哭出声。
“不、不,大叔,你骗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不是真的!”
她拼命摇着头,无法相信这是事实。视频是一早就录好的,也就是说,苏听白早就已经打算把心脏给行冽了,他根本没有打算和她天长地久、白头到老!
婚礼?所谓的婚礼,算个什么?
“啊……”
钟念北心痛的无法呼吸,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哭的直不起身子。这一刻,她的悲伤该如何才能止住?没有办法了,世上最爱她的人不在了,再也止不住了!
“大叔、大叔,听白、苏听白!”
压抑的低吼,钟念北的心在滴血,想不通、她实在没有办法想明白啊……
靳家,靳北铭正在和尼克说话。
“还没有消息?”
靳北铭浓眉紧锁,他能动用的人脉和关系网都已经出动了,按理来说,如果苏听白还活着,是没有道理找不到的。可是好几天过去了,却依旧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就由不得他不往坏处想了。
“是,没有。”尼克据实以告。
“哎。”靳北铭摇头叹息,无力的往身后一靠,朝尼克挥挥手,情况不容乐观啊!
尼克会意,倒退着出了书房门。在门口时,刚好遇上了靳北川。
“二爷。”尼克恭敬的弯了弯腰。
靳北川似笑非笑,往书房门里看了一眼,绕开尼克走了进去。
“大哥,这么晚还没有睡?”
靳北铭闻声抬头,看到弟弟,神色并不怎么好,“这么多天,你去哪儿了?念北出事了,你知道吗?作为父亲,对女儿这么不闻不问,合适吗?”
“那丫头出事了吗?”靳北川冷笑,无所谓的耸耸肩,“不是苏听白出事了吗?这是两码事吧?”
“两码事?”靳北铭无法苟同,讥诮的摇头,“北川,苏听白是你女婿,你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究竟还有没有点热血?你和学心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你现在会这样对待念北?”
听到他这么问,靳北川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浓烈的狠戾之色。但只是转瞬即逝,看向靳北铭时,已经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了,“没事啊!我们能有什么事?我就是不喜欢她了!钟学心那个女人,永远是一副死样子,我觉得没意思,玩腻了,就甩了她咯……”
竟然说出这种混账话来!
“畜生!”
靳北铭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揪住靳北铭的衣领,目眦欲裂,“你说什么?”
“哼!”
靳北川丝毫不畏惧,反而神色更为嚣张了,冷笑道,“怎么?大哥,你心疼了?可是,我还没说完呢!钟学心不但性格没兴趣,在床上也跟死人一样……不甩了她,要闷死我吗?”
‘嘭’的一拳,毫不犹豫的打在了靳北川脸上。
靳北铭气息粗喘,怒目瞪着地上的弟弟,“靳北川,你嘴巴放干净点!那个人,是你的妻子啊!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能用这种话来侮辱她?”
“呵,哈哈……”
靳北川抬手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笑的越发张狂,“靳北铭,你也说了,那个是我妻子,我想怎样就能怎样!而你呢,只不过是她大伯!你有什么资格管这么多?”
他撑着胳膊站起来,走近靳北铭,低声说到,“很心疼吧?这些年,你是不是没有一天过好过?最爱的女人,跟了弟弟,可是却没有过上好日子,最后连女儿也照顾不了、下落不明……你的心,是不是跟剜了一块一样疼?”
靳北铭脸色阴沉,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哼!”靳北川眼角一勾,冷哼着转身,“靳北铭,管好你自己吧!少对别人的妻子、孩子牵肠挂肚的!”
书房里,只剩下靳北铭。他实在是郁结其中、难以纾解,扬起手重重一拳打在墙壁上,“学心,你究竟是喜欢他哪一点?我到底是哪里不好,让你最后跟了这个混蛋?”
离开书房的靳北川,回到房里,拨了通电话。
“我……人呢?”
电话那头的人是靳四,“二爷,您放心,人在三小姐这里。”
靳北川蹙了蹙眉,咬牙低喝,“让那个死丫头把人看好了!要是弄出什么岔子来,我不会念及她的身份!”
“是,属下知道。”
挂了电话,靳北川面露得色。身为靳家二爷,靳北川当然知道靳北铭最近为了找苏听白动用了多大的人脉和关系网,只可惜……再大的神通也没有用。
因为,靳北铭不会想到,苏听白就在靳家!
一个分明就藏在靳家的人,靳北铭却派人在外面满世界的找?那怎么可能找得到?简直是南辕北辙,天大的笑话!白费力气而已,靳北川刚好可以好好的看他们折腾,痛快!
医院里,司徒的心脏移植手术,各种准备已经就绪,就等着手术室排期、定下最后的日子了。
这天,是手术前一天家属签字的时候,苏家庆、何佩蓉和萧寒,都来了。
“如果没有问题,就在上面签个字吧!”
苏家庆握着笔,却迟迟不能落下。他看了眼何佩蓉,两人又一齐看向萧寒……当真签这个字很是艰难。
“签吧!”萧寒拧眉,催促道,“都看着我干什么?快签啊!”
看他态度坚定,苏家庆和何佩蓉无奈的摇摇头,知道是没有办法劝动萧寒了。萧寒比起行冽来,什么都藏在心底,看起来心思深沉,其实是习惯了把所有的问题都背在自己身上。
“哎。”
苏家庆长叹一口气,在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到家属签名栏里的‘苏家庆’三个字,萧寒终于松了口气,行冽有救了……行冽一定会没事的!现在苏听白出事了,行冽的病好了之后,就可以取代苏听白。
……无论是苏家,还是念北,就都将是行冽的。
没有比这个,更能让他高兴的了。到了这一刻,萧寒才觉得,自己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从医院里出来,萧寒打电话给钟念北。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来,“喂,念北……行冽的手术期定下来了,就在这个礼拜六,因为手术比较大,所以安排在非手术日,这是医院的照顾。”
本以为钟念北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可是,钟念北只是轻声应了,“噢,知道了。”
电话匆匆挂上,萧寒有点懵,念北好像并不高兴?
第404章 喊着她的名字熬过…
周六,是司徒行冽手术的日子。
苏家庆、何佩蓉和萧寒都来了,因为情况特殊,医生同意他们在手术前见见司徒。
司徒躺在病床上,虽然虚弱,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保守治疗,人是清醒的。看到一家人都来了,司徒朝着他们伸出手。何佩蓉第一个上前,握住了儿子的手。
“行冽,好孩子。”何佩蓉一张嘴,眼泪就掉了下来。
苏家庆站在一旁,想要握住司徒的另一只手,可是最终还是让开了。他看了看萧寒,“小寒,你过去吧!行冽……应该是需要你更多。”
萧寒没有拒绝,上前握住司徒的手,哽咽着,“行冽,不要怕……进去睡一觉,醒过来一切就都好了。”
“……”司徒虚弱的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眼角却红了、有潮湿的液体溢出来。
他吃力的环视了一圈周围,没有看到苏听白和钟念北,着急的动了动嘴巴。
“行冽,你要说什么?”何佩蓉慌忙摘开司徒嘴上的氧气面罩,把耳朵贴到他唇边,好半天才听明白了。
司徒问的是,“大哥呢?念北呢?”
他这一进去,还能不能出来都不好说。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多少还是清楚点的,在这个时候,司徒当然想见见所有的亲人,也许是最后一面了。
“这……”
何佩蓉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苏听白出事的事情告诉司徒。
“行冽,别问了……”萧寒抢在了前面,“你好好进去、接受手术,不要想那么多。你不要把这一面当做最后一面,苏听白和念北……他们不是不来,他们是等着你出来,知道了吗?”
司徒沉默,神色恍然,似乎是有所疑惑。许久,他才点了点头,轻叹道,“知、道、了。”
短暂的会面之后,有护士进来,将司徒推进了手术室。苏家庆、何佩蓉和萧寒一路陪着他,直到他被推进去,萧寒最后松开他的手,“行冽,要坚强、撑住啊!”
“嗯。”
司徒眨眨眼,松开了手。
手术室的门在他们之间合上,隔断开两个世界,萧寒怔怔的,提着心的一直不能放下。肩上,苏家庆轻轻拍拍他,“别太担心了,你把机会给了他,他一定不会浪费的。”
萧寒沉默,这样的话并不能使他得到任何宽慰。
“哎,这个钟念北,还说什么把行冽当成最好的朋友……”苏家庆忍不住叹息着抱怨,“行冽为了谁弄成这样?今天行冽手术,她竟然到现在还没有露脸?刚才行冽多失望啊!”
萧寒无力的靠在墙上,眉心微蹙,他也觉得念北行为有些异常。
虽然他清楚苏听白出了事,她很担心,可是今天毕竟关系着行冽的生死……念北不来看一眼,真的是很说不过去,他想不出理由来替她辩解。
墙上的led显示钟一分一秒的过去,守在门外的三人都在饱受煎熬。
靳家,靳筱俏的私宅。
“滚!滚出去!”
楼上一间客卧里,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靳筱俏蹙眉,推开门走了进去,下人蹲在地上捡玻璃碎渣。地板上已经是一片狼藉,上好的纯羊毛手工地毯也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