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却让陆忍冬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林茵茵现在表现,有些太过刻意了。
不过陆忍冬的行为动作都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弭无形。
他端正了态度,看上去十分的轻松,说出口的话也是温声细语的:“茵茵,我问你。那场大火,到底跟你有没有直接的关系?”
林茵茵的笑就那么停滞在了脸上,表情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可笑,她望着陆忍冬,很是不可置信:“忍冬,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竟然怀疑我?”
陆忍冬表情里面有些冷酷,他看着林茵茵,眼神里面的温度散散漫漫:“茵茵,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你回答我,那场大火,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警察不是查过了吗?那只是场意外,是意外!你竟然怀疑我?你别忘了,我那时候是和你待在一起的,就算是我想做什么,也没时间去做吧?”林茵茵的态度有些疯狂,她张牙舞爪的表达着自己的气愤。
“可是有时候真的想做什么的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动手。”陆忍冬话说的十分的残忍。
林茵茵的脸上惨白一片,她望着陆忍冬的视线里面还是带着不可置信,她甚至要从床上跌下来了,模样狼狈不堪:“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还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是深夏对不对?外公死了,她很难过,我能理解,但是我爸爸也死在这场大火里面呢,这只是个意外,不能因为外公是我找出来的,就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吧?她凭什么?难道就凭她是慕家的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的,所以就该高高在上的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都安插到我身上来吗?我们这些身份低劣的人,就活该被人瞧不起,甚至被当成是杀人凶手吗?”
她语气激动,呼吸急促,眼泪成串的往下落。
陆忍冬蹙眉,见她激动成这样,上前把她扶回到床上,坐好,看着她的眼睛。
他的眸子很黑,深不见底,表面上温和柔软,内里裹着一层坚硬的冰,靠的近了,能看到他眼底的寒意,丝丝的往外冒。
林茵茵情绪依旧很激动,陆忍冬叹了口气:“我只是问一下,茵茵,我也希望你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明动作那么的温柔,但是说出口的话里面,一点都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林茵茵哭的不可抑制,她双手抓着陆忍冬的领口,整个人无力的攀附在陆忍冬身上,仰着头,满脸的脆弱:“忍冬,我现在已经很后悔了,后悔我当时一念之差,让你替我约了外公出来,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很自责,觉得是自己的错,但我何尝又不是?我最近一直在做恶梦,梦到外公和我爸化成了厉鬼来找我,他们都在怪我,为什么现在连你也来指责我?”
她哭的肝肠寸断,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带着鼻音,听不大清楚。
陆忍冬没说话,也没动作,任由林茵茵这么抓着自己。
也许是哭的久了,林茵茵有些喘不过气来,抓着陆忍冬的手也慢慢的松开了,她无力的倒在身后的枕头上,整个人哭的有些抽搐,眼泪流了满脸,早就没什么形象可言。
“忍冬,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外公的事情,我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为什么你们都要怪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会相信我?是不是一定要我的命,你们才相信这件事跟我无关?”林茵茵视线完全被眼泪给糊住了,甚至连跟前的陆忍冬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没有得到陆忍冬的答案,林茵茵眼泪都来不及抹掉,忽然之间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人往窗口冲去。
嘴里嚷着:“既然如此的话,那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陆忍冬心下大骇,几个跨步间,赶上了林茵茵的动作,她的大半个身体已经在窗户外头了,被陆忍冬一把捞了回来。
她轻飘飘的身体落在陆忍冬怀里,哭的更加厉害了。
陆忍冬眉头一直皱着。对于林茵茵突如其来的轻生的行为,有些不能理解。
心跳的很剧烈,抱着林茵茵的手稍微用力,有些庆幸,如果林茵茵真的被他逼的跳楼了的话,不说别的,傅廷和肯定不能放过自己,他不想因此让两个人之间产生那么大的隔阂。除了这个想法外,陆忍冬心里面还有些不舒服。
在他的认知里,林茵茵一直是个很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她从来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而现在,她却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她,如果真的不是太过刚烈的话。那么就是心里有鬼了。
可是现在林荆河和外公都死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痒的事情,只有他们彼此知道,现在也算是死无对证了。
陆忍冬觉得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
林茵茵哭的厉害,她窝在陆忍冬怀里,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既然不相信我,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拉着我!”
陆忍冬看着林茵茵,他弯下腰轻松的把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头发。
林茵茵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眼前这个陆忍冬,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他就是这么温柔的样子。
那时候,她总是很没有安全感,回家的早的话,面对一室的黑暗,总会不习惯,所以门口有一个懒人枕头,她喜欢窝在上面等陆忍冬回来。
有时候陆忍冬回来的晚了,她会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陆忍冬就会像现在这样,把她从门口抱到床上,摸摸她的脑袋,跟她说晚安,眸底全是浅浅的歉意。
而现在,眸底的歉意没有了,虽然他脸色还是很温和,可这样的温和下面,蕴含着一层坚冰:“茵茵,死亡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我也希望你是无辜的,你什么都没做过,可有时戏演的太足了,反而失真了,你最好祈祷你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做过,否则的话,做错了事情的人,总归是要受到惩罚的。”
林茵茵怔了怔,还要说什么,却被陆忍冬眼神制止了:“你现在已经很累了,继续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茵茵被他凌厉的眼神看过来,虽然他的动作很绅士,也很温柔,但是她的背脊平白的起了一层的冷汗,一直到陆忍冬走出了病房,林茵茵才露出了一个诡异又凄惨的笑容。
“明明是你们先放弃我的,你们一个个当初有多么的深情,现在就有多么的残忍,她不靠自己,还能依靠些什么呢?凭什么慕深夏就能扶摇直上,她那么努力,却总是被她比下去?我不甘心,不甘心!”
林茵茵心里面的声音一直在咆哮,这样的心态,让她的表情有些许的扭曲。
可是这样的扭曲,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林茵茵一个人用力的喘着气,病房里面太安静了,安静的只能听到她的喘息声在回响着,她觉得一切都可怕极了。
这几天,丰城最大的新闻,莫不是慕老爷子的那场大火,沸沸扬扬的持续了好几天。慕深夏一直深居简出,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也是冷漠舒离,不愿多说的样子,被记者逼的狠了,就越发的沉默。
幸好那些记者还稍微有些良心,对慕深夏的态度还算是好的并没有太过逼迫。
当然这也和陆忍冬背后放的话有关。
即便是之前总是被拍到同框的人,已经好些天没有出现同框的情况了,记者虽然乐的用这也的噱头做文章,但是陆忍冬对慕深夏的用心,大家也是明眼可见的,最后也都偃旗息鼓了,出来的新闻,大多数都是怀念慕老一类。
慕深夏对此不置可否,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在管这些。
外公的葬礼,她不想借助任何人的帮助,当初没能看到他最后一眼,是慕深夏最深的遗憾,现在她只想亲力亲为,好好地送外公最后一程。
也许是哭的太多了,眼泪早就干涸了,慕深夏倒是一点都不想再哭了。
不过因为最近情绪的焦躁,有时候慕深夏也有绷不住的时候,只是哭不出来了,换成了整晚整晚的失眠,人的精神越发的不好起来。憔悴的在脸上化妆都遮不住。
几天的时间,人也整整的瘦了一整圈下来,显得人越发的单薄,似乎一阵风过,就能把她给吹跑了似的。
熊夭夭每天都跟在她身边,她原本也记不得什么事情,在丰城也是无事可做的,所以整天的跟在慕深夏身后,有她在的时候,慕深夏至少偶尔还会露出难得的笑容。
周霖和慕清是在葬礼前两天回到丰城的,他们回来的悄然,只提前通知了慕深夏而已,原本慕深夏是安排了其他人去接机。但她恰好这天要来机场附近办事,索性顺道就来接机了。
即便是站在人群里,慕深夏身上透出的冷漠,让她和周围人截然不同,她身上是一件很简单的白衬衫,下身一条水洗的牛仔裤,衬衫的前摆扎进裤腰里,领口的扣子一丝不苟的扣着,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她纤细笔直的手臂。
她的鼻梁上驾着一副巨大的墨镜,几乎要遮住她的整张脸,嘴角紧抿着,沉默的站在和人群稍微保持了一些距离的地方。看上去孤零零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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