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定了定神,她偏头看着院长雀跃的侧脸轻轻对季煦开口:“今天筹集的善款应该够建一个小食堂了,院长今天肯定很开心。”
“差不多了。”季煦看着司仪端着最后一件拍品上台,拍了拍安娜的手:“那个就是你捐赠的拍品。”
安娜疑惑地看向放大在屏幕上的东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副画,灰黄的底色勾勒出一扇破旧的窗框,一直猫蹲在上方,神色哀伤。取名“守候。”
起拍的价格是十万人民币。
“你怎么把它拿来了,那是我随手画的,哪里能当拍品啊!”安娜听着陆陆续续的叫价,有些无奈,感觉跟欺骗人了一样。
“安娜,无论拍价叫到多少,都是你对孩子的一番心意,不是吗?”季煦安抚道:“况且,你应该相信你的能力。”
安娜心知季煦说得不无道理,但是心中却有了更好的计较。
“二十万一次,二十万二次,二十万……”
“三十万!”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全场的目光都移向声源处,就看见刚才致辞的季煦身边举着号码牌的安娜。
安娜举起季煦的号码牌,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我用刘钧先生的画,跟你换。”
季煦怔了一下,唇角微微扬起,他说:“好。”
“这位小姐出价三十万,还有人叫价吗?”拍卖师兴奋地在现场扫了一圈,敏锐地看到又一个人举起号码牌。
“三十一万!”
安娜看着乔意之举起的号码牌以及她挑衅的神色,十分地不悦,她沉了沉眉又道:“三十五万!”
乔意之亦是毫不示弱,几来几往,画的价格已经高达五十万,而现场的人亦是看出一点猫腻,都抱着手好整以暇的看好戏,似乎想看她和乔意之的争斗谁能赢一般。
安娜缓缓放下号码牌,她耸了耸肩对季煦无所谓:“想不到我的画竟然能为福利院筹集到五十万,倒也还不错!”
季煦按住她的手,把号码牌重新举起,看着主持人坚定道:“八十万!”
安娜震惊地看着季煦:“我虽然很愿意做慈善,可是我没有这么钱还你啊!”
“属于你的东西,我有义务帮你拿回来。”季煦看向她的目光灼灼。
身后有小声的议论声响起,可是安娜却觉得眼眶很热。
拍卖师看原来只能拍到二十万的画最终却被抬到八十万的高价,兴奋地喊着:“八十万一次,八十万两次,八十万三次,既然没有更高的价格,那么这副‘守候’就属于……”
“一百万!”在拍卖锤即将落下的瞬间,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是凌晨希!
乔意之讶异地看着他,眼角眉梢染上了一丝幸福的笑意,“阿晨,谢谢你!”
凌晨希叫价的时候季煦脸色就不好看了,他拿着号码牌想要重新加价的时候被安娜按住,她朝他摇头道:“他想要就给他吧,不要再加价了,我们的目的就是给福利院募捐,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争这口气,没意义!”
季煦握着号码牌的手紧了紧,最终缓缓放下:“我听你的。”
拍卖会结束后,安娜司仪领着凌晨希走进后台,苦涩地调侃道:“我要是早知道我随手画的一幅画能拍出一百万的高价,那我肯定多画几幅,还能天天给孩子加餐!”
季煦轻轻揽住她的肩,安慰道:“总归是件好事不是吗?”
“你说得对!”安娜释然一笑,二人简单地跟院长告辞后,便朝门口离去。
“凌先生,这是你的拍品。”后台,司仪恭敬地递上拍品。
凌晨希拿起那个长方形的书画盒,看都没看那枚高价的胸针,“这个给这位小姐。”
乔意之拿过司仪递过来的胸针,心底却没有原来的那份雀跃,她以为凌晨希是为了她拍下那副画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她敛了敛神,提着裙子追上凌晨希的脚步,却看见他的对面还站着一个人,安娜。
“你什么意思?”安娜蹙眉看着凌晨希递过来的盒子。
“你不是想要这副画?”
安娜觉得有些好笑,她自己的画,她想拍回来,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拍回去觉得是一件废品然后扔掉,而凌晨希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
“我并不想要这副画。”她蹙了蹙眉,她重新回去画一幅说不定比这副画得还好呢!
凌晨希看着安娜无动于衷,语气不免有些变味:“我给你你就不要,是不是季煦给你拍的你就要?”
他的话语很强势,但酸溜溜的语气跟孩子一样,让安娜觉得有些好笑,她本来想跟他解释清楚,可看到拿着胸针盒的尾随而出的乔意之,瞬间变了脸色:“是,他给我拍的我就要,但是你凌晨希给的我要不起!”
“你喜欢的东西,只能我给你!”凌晨希眸色的眼底有些沉着。
乔意之注意到安娜的目光,她吸了口气走了过去,抱着凌晨希的手撒娇道:“阿晨,谢谢你为我拍下这枚胸针,我很喜欢!”
凌晨希拧眉拉下她的手:“意之,你先出去,我让阿生送你回家。”
“阿晨,今天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乔意之仰着头,贴着凌晨希的姿势很亲密,安娜觉得五比的刺眼,她嘲讽道:“二位慢慢甜蜜,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凌晨希追上去握住了安娜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凌总既要送她又要送我,是不是太忙了一些?”安娜的眼里噙着笑,可是笑意很浅薄,甚至不达眼底:“对了,忘记告诉凌总,你手上的画出自我的笔下,感谢凌总为福利院募捐了一百万!”
她话落,凌晨希愣住了,而他身后的乔意之脸色则是变得十分难看。
---题外话---晚安……
☆、166.166章 她的过往,是一道久治不愈的伤
安娜看着乔意之精彩的脸色,心里顿时舒服极了,她冷哼了一声,脚步如风朝门口迈去,背影看起来五比的轻快。
凌晨希握着画盒的手紧了紧,眸子里氤氲着一层淡淡的笑意撄。
季煦背对着门,听到动静转过了头,他注意到她嘴角灿烂的笑意,不免好奇:“洗了个手,把心情都洗好了?”
他记得她刚才因为没有拍回画的缘故,脸上不太开心,而此刻就连眼尾都挂着笑。
安娜撩了撩头发,眉目间荡漾起他不曾见过的风情:“洗舒爽了,自然心情就好了。偿”
季煦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镁光灯接二连三地闪起,蹲守在门口多时的记者看见凌晨希从门内走出来,一涌而上,汹涌的人潮挤开她和季煦,朝凌晨希的方向跑过去。
季煦搂住安娜的肩膀,把她护在身侧,拧眉问她:“没撞到吧?”
安娜摇了摇头,拧眉将视线落到不远处那抹矜贵倾长的身影上,作为A市新一辈企业家中的佼佼者,他似乎经常受到这样的关注。
记者把他和乔意之围得严严实实,噼里啪啦地开问,显然相对于今天的主题,他们似乎对某些花边消息比较有兴趣。
比如,现在响起的这些问题。
“凌总,之前有传闻您跟刘璐的婚讯是不是真的?”
“凌总,听说您高价拍下‘女皇的胸针’,有没有想过要送给谁吗?”
“凌总……”
问题接踵而至,凌晨希拧眉,脸上有些不耐,他不想应付这些无聊的问题,但是考虑到凌氏的声誉,他没有当场发作。
“各位记者朋友,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凌氏向来热衷于慈善,我今天来此,不过是想为A市的慈善事业出一份力。关于我的私事,烦请大家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可以吗?”他眸光沉沉,但是面子功夫还是做得极好。
“凌总,您作为A市年轻一辈最出色的企业家,大家对您难免好奇,您是否可以透露一些消息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凌晨希冷了脸。
刚才提问的那位记者被直接拒绝明显有些尴尬,他眼珠子转了转,最终停留在凌晨希身后拿着胸针盒的乔意之身上。
“凌总,请问这位是?她手上拿的是不是就是您刚才拍下的那枚‘女皇的胸针’?”记者的声音很兴奋,由于他的提醒,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乔意之身上。
有了这么一个爆点,那些记者提问的问题也就越来越露.骨,有的甚至直接冲着乔意之而去。
“小姐,请问您跟凌总是什么关系,他把胸针送给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你是不是凌总的女朋友?”
乔意之看了凌晨希一眼但笑不语,而这个表情看在记者眼里无疑是默认,凌晨希不悦地抿唇,朝林生打了个眼色,立马有几个高壮的黑衣保镖过来挡开了记者。
记者刚揪着了点道,哪里甘心就这么放弃,舞动着话筒坚持不懈地提问。
“凌总,听说你有个孩子,这位小姐是不是就是孩子的母亲?”突然,有人大声道。
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凌晨希有个孩子这些记者心知肚明,但是没人敢提起这件事,而这个记者也是性急一下子就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几年不少人试着查探凌小宝的消息,但是只要有哪家报社敢把凌小宝的消息刊登出来,那么不出一个礼拜,这家报社就会在A市消失匿迹,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这个孩子是凌晨希的禁忌,也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起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