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琛低着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听话,也没有再出声。
四十分钟后,容墨琛垂下的睫毛缓缓掀开,静静的朝对面看过去。
寒寒刚醒来身子太虚,能撑四十分钟才睡下,已经不容易。
看着那窝进大大椅子的小人儿,容墨琛黑眸里深沉的父爱和愧疚终于无所顾忌的展露来了出来。
轻轻松开握着靳橘沫手的手,起身的每个动作都很细微,生怕露出点响声吵到对面的人。
绕过床尾走到大床另一边,没有犹豫,躬身将寒寒从椅子里抱了出来。
哪知刚抱进怀里的小人儿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容墨琛背脊微僵,轻抿着盯着怀里的寒寒。
寒寒就那么一直看着容墨琛足足十几秒,在容墨琛以为他会反感的让他放他下来时,小家伙却再次闭上了眼睛,只是贴在他胸口的小脸,微微往后撤了一寸。
饶是这样,容墨琛已经在心里松了口气。
抱着寒寒走
tang到另一边的大床,将他放在了兮兮的旁边,拿过薄被盖在他身上。
寒寒一着床,便翻了个身,用背对着容墨琛。
容墨琛喉头滚过苦涩,在床沿站了会儿,才重又走回到靳橘沫身边的床位坐下。
......
雷弈城和顾言抵达雷弈城的大本营,阴暗的地下室充斥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地板上到处都是黏稠的血水。
雷弈城皱眉看着角落某个凶残的男人举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的刮着古姚秦大.腿上的肉,古姚秦的大.腿下全是一片一片薄薄的粘稠物。
而古灵漪则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嘴.巴被堵住,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双眼却是惊骇的瞪大血红血红的盯着男人搜刮古姚秦大.腿的短刀。
对于这幅场景,雷弈城也只是皱了下眉,便走到翘着一条腿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的肖南卿身侧,拍了下他的肩,“不拦着点?”
话虽是这么说,可语气却一点希望他拦住的意思。
肖南卿配合的耸肩,白得透明的修长手指隔空指了指陷入疯狂的慕覃年,“你看看他那样,谁敢拦着?”
肖南卿话音一落,就见顾言猛朝慕覃年冲了过来。
肖南卿和雷弈城同时一震:这二货不会真不要命的去拦吧?!
肖南卿嘶了口,一个鲤鱼翻身从椅子上潇洒的跃了起来,敏捷的豹子似的冲了过去,在顾言即将靠近慕覃年前拽住了顾言的胳膊,阴声吼,“你特么出门带脑子了么?”
“滚开,别妨碍我办事!”顾言愤愤的甩开他,冷着脸撞开肖南卿,走到慕覃年身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刀子,噗的一下,扎进了古姚秦的左腕!
“啊......”
本来已经痛叫得累了的古姚秦,被这股穿骨的剧痛刺激得再次大叫了起来。
顾言阴测测的笑,娃娃脸上全是冷血,呲着牙无情的抽出刀子,再次扎了进去。
“啊,唔......”古姚秦整个身体剧烈的抖动,扭曲,痛得拿脑袋撞墙,此刻只想死了算了!
“呜呜,呜呜......”古灵漪因为先前被慕覃年踹了两脚,尤其是胸口那一脚,胸骨那块疼得她没有一点力气靠在椅背上,看着顾言狠辣的举动,惊心动魄极了,嘴里不受控制的发出呜呜的声响,眼泪狂掉。
肖南卿和雷弈城看着顾言打鸡血似的扎着古姚秦,两人的脸都不约而同抖了抖。
平时在他们面前一副连鸡都不敢杀的怂样儿敢情特么都是靠装啊!
慕覃年冷测测的盯着顾言,“扎够了么?”
顾言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难看得吓人,背脊蓦地爬上一股寒意。
有点后悔,他干么非要从他手里抢刀啊?地下室缺刀么,缺么?!
“扎够了把刀给我!”慕覃年却说。
“......”顾言狠抽了抽嘴角,麻利儿的把刀递给他,退开之前还不解气的踹了脚古姚秦,呸道,“败类!”
肖南卿扬了下长眉,转身时瞧见自己原先坐的椅子被雷弈城给强占了,凤眸眯了眯。
雷弈城对他撇嘴,那样子颇有点挑衅的意思。
肖南卿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回头对慕覃年说,“怎么都行,只要别把人弄死了。”冷笑,“他们的命已经被人预定了。”
慕覃年沉哼,“不介意给我来捅辣椒水吧?”
辣椒水......
肖南卿三人同时耸了下肩膀,“还是你有办法!”
肖南卿看向雷弈城,“这里是你的地盘,还不快去准备?”
雷弈城顿了两秒,起身朝地下室外走了出去。
肖南卿则如愿再次懒洋洋的窝进了椅子里,看这种血腥的大戏,他也是很累的!
顾言扫了眼肖南卿,而后眯眼,直直朝古灵漪走了去。
“呜......呜呜......”古灵漪见他朝她走来,脑子里立刻回荡出他将刀狠狠插.进古姚秦大.腿时场景,惊恐的睁大眼,整个人剧烈的抽搐起来。---题外话---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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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靳橘沫趴在床上,脑子里满当当想的全是那人
“呜......呜呜......”古灵漪见他朝她走来,脑子里立刻回荡出他将刀狠狠插.进古姚秦大.腿时场景,惊恐的睁大眼,整个人剧烈的抽搐起来。
顾言站定在她面前,冷冷盯着她,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寒冽刺骨,“打从我生下来,我就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出手打一个女人。古小姐挺能耐的,把我的底线都打破了。”
古灵漪疯狂摇头,极致的恐慌让她双眼有些癫痫似的翻白镑。
顾言无所触动,抬腿便是狠狠一脚。
古灵漪连人带椅子顿时滑出去好远栩。
腹部再次被重踹一脚,古灵漪痛得冷汗直掉,呼吸不畅。
顾言走到一侧,抽出潮湿墙壁上挂着的一把军士刀,慢吞吞朝古灵漪走去。
古灵漪惊恐得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眼球疯狂的颤动,“呜呜,呜呜......”
顾言帅气的握着军士刀,用刀面拍了拍古灵漪的脑袋,“你说我是直接把你的脑袋削下来,还是只削头皮这一层?”
“呜......”古灵漪摇头,哀求的看着顾言。
顾言眯眼,蓦地又抽回军士刀,“虽然我真的很想一刀劈了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你要知道一点,你现在被我一刀了结,远远比你今后所要承受的幸运很多。”
古灵漪浑身剧烈的发抖,眼珠血红,惶恐的看着顾言。
顾言撇嘴,咣一声,军士刀被他掷在了地上。
古灵漪背脊一个激灵,看了眼地上的军士刀,人生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绝望。
她甚至觉得,她是无法活着走出这里了!
......
半夜三点,靳橘沫醒来一次,看着在她睁开眼的瞬间便第一时间抓紧她手神情紧绷的男人,好一会儿,才艰难从喉咙里吐出如老妪般沙哑的嗓音,“真的是你......”
“是我。”容墨琛黑眸赤红,半蹲在她床沿,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温柔的拨她侧脸汗湿的头发。
靳橘沫眼泪便顺着眼角滑了下来,虚弱的眨了眨浸湿的长睫,“兮兮和寒寒呢?”
容墨琛看了眼身侧大床上熟睡的两个孩子,“他们没事。”
靳橘沫费力的掀起眼皮,朝他的方向看去,见两个孩子安然无恙,又才闭上双眼,沉沉睡了过去。
容墨琛看着她睫毛上颗颗晶莹的泪珠,心尖骤疼,俯身,一点一点吻干了她睫毛和脸颊上的泪液。
......
第二天醒来时,兮兮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只是整个人情绪不高,安静了许多。
寒寒从醒来就守着靳橘沫,握着她的手,寸步不离。
顾言带了兮兮最喜欢吃的糖心包来,兮兮也勉强只吃了两个,粥也只喝半碗,还是顾言哄了老半天才喝的。
下午,靳橘沫又才从昏睡中醒过来,透白的光透过窗口洒进来,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妈,你醒了?”寒寒趴在床上,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靳橘沫,语气不太确定说。
靳橘沫空泛的目光在聚焦到寒寒嫩白的小脸时慢慢有了光芒,苍白的脸上绽出温柔的笑意,嗓音仍旧沙哑,“宝贝儿,来妈咪亲亲。”
要是换做平时,寒寒早就红着脸嫌弃的跑开了。
可今天没有,寒寒耳根有些红,但一双大眼更红,听到靳橘沫的话,小.嘴儿瘪了瘪,忍着什么,慢慢朝她爬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亲。
凑近了,靳橘沫才听到寒寒喉咙里强忍着的哽咽水声。
心口很疼,靳橘沫抬起手,轻轻触摸寒寒轻轻抖动的小脸,桃花眼涩痛,“对不起啊。”
寒寒没说话,闷头又在靳橘沫脸上亲了好几下。
靳橘沫红着眼笑开,手温柔的摸了摸他软软的小脑袋,“妹妹呢?”
“妈咪......”一道小小的声音从靳橘沫脑袋另一侧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