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凉保证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盛霜彻底不敢哭了,还扯着嘴角试图笑一下,却没能成功。
这时候叶轻蕴唤了一声“三姑母”。
盛霜心里一慌,抬起眼睛,果然看见母亲叶礼楣进来了。
她心虚地耷拉着脑袋,眼睛在地上乱转。
叶礼楣应了一声,走到女儿面前,一句话没说,轻轻将盛霜拥在怀里了。
母亲的怀抱温暖宽容,是个令人心安的避风港。盛霜感受到她无声的安慰,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终于可以在亲人面前发泄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侵入人的肺腑,让许凉也忍不住鼻酸,不知不觉,她的眼泪也漫出来了。
叶轻蕴扳着她的脸,轻轻擦拭她的眼泪,低笑着说:“傻瓜,心软成这样啊”
许凉恼羞成怒,他就知道看她笑话!瞪着眼睛轻推了他一下。
盛霜哭累了,被母亲带回卧室里休息。叶轻蕴和许凉则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叶礼楣才下来同他们说话。
看叶轻蕴他们两个面前的红茶根本没动过,叶礼楣叫人重新给他们上了一盏,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特别是阿凉,为了盛霜,担心不少吧?”
许凉一听便直起腰来,三姑母显然是知道自己在邢二姨妈面前帮着撒谎的事了。便干笑道:“这事我不该帮着盛霜瞒着您,实在抱歉”
叶礼楣在屋子里只穿了一件淡蓝色刺绣长裙,即使在家里,她也穿着高跟鞋。或许是因为女儿的缘故,她眉目当中染着些轻愁,看起来与往常是两种气质。
“我的女儿我最了解,她肯定求着你谁都不告诉,这事不怪你”,说着叶礼楣长舒了一口气,“我看得出来,邢二这小子,对盛霜有几分真心。他知道盛霜怀孕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我负荆请罪,请求我同意他跟盛霜的婚事。可盛霜说不结婚这件事,并不是赌气,或者临时起意,她真的害怕婚姻”,叶礼楣要强了一辈子,这时候也止不住两眼含泪,“我是长辈,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因为我和她爸爸的婚姻并不如意,便毁掉了她整个婚姻观。她爸爸曾亲口说,在这个家和其他女人之间,他选择后者,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盛霜就在门外偷听。自己的爸爸都不肯为家庭负责人,都不可以信赖,那还有什么男人是可信的呢?她抱着这种执念单身这么久,我就是怕她真的为此做个不婚主义者,才不断逼她去相亲。邢二曾是我让她相亲的人之一,没想到,他们竟瞒着我有了孩子。盛霜并不像对邢二完全无意的样子,阿凉,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多劝劝她?”
许凉应道:“如果真能帮到她,我一定义不容辞”
叶礼楣点头笑道:“好孩子,邢二摊上盛霜,也许会伤一番脑筋;但轻蕴遇上你,是他的福气”
许凉被她夸得脸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因为盛霜那儿需要人照顾,叶轻蕴和许凉也未多停留打扰,告了辞,从盛家乘车离开。
许凉在靠在叶轻蕴肩膀上,惊叹道:“没想到宝宝的父亲是邢二,前段时间还听说他母亲张罗着让他早些成家,这下她老人家孙子都要抱上了,还是两个呢!”
叶轻蕴拉着她的手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也生一个——不,生一群就能把他们比下去”
许凉恨恨地把手抽走,“你说得容易,生孩子都是男人快活,女人遭罪。那天我遇上邢二的姨妈,她说了一堆注意事项,简直是往孕妇头上带金箍”
今天早上母亲还因为这个失望一阵,叶轻蕴怕她也神伤,便揉了揉她的发顶道:“不过我们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等有了孩子,你的注意力肯定全在它们身上。我就成了你感情的淘汰品”
许凉心里觉得好笑,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开始吃醋了。她凑过去,同酸气冲天的叶先生轻轻地接了个吻,“放心吧,我会爱我们的宝宝,也爱宝宝的爸爸”
叶轻蕴心里一阵温热,在她耳朵边吐着热气道:“那我们赶紧回家生孩子吧”
许凉瞪他一眼:“妈妈说要带我一起出去参加公益活动,谁有空跟你胡搅蛮缠?”
意料之中的语气,叶轻蕴也不恼,妥协道:“好吧,你去吧。我可得去看看,邢二还剩几口气,指不定现在还在输氧呢”
许凉被他促狭的语气逗笑了,想起盛霜来,也不禁担心起来,“外面不都说,翡城就是邢二的后宫么?盛霜对于婚姻,已经够敏感的了,我真怕他扎在花丛里出不来了”
叶轻蕴失笑道:“你可真不了解男人”
许凉哼了一声道:“我有什么不了解的?男人都用下半身,动女人的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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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情圣
叶轻蕴把许凉送回家,正要去探望邢二,夏清江便忙不迭打电话过来,说邢二那小子疯了,跑到绅士俱乐部去,快把他的藏酒室给掏空了。
“嗯,我马上就过去,你看好他”
夏清江苦着声儿说,:“这叫什么事儿啊,邢二多潇洒一人,这时候倒情圣上了,他以前藏得可够深的!咱哥几个,我看不为情所困的,就数铁齿铜牙的言胜奇了”
叶轻蕴揭穿道:“终于肯承认你自己为情所困了?”
夏清江跳脚,“跟你说正事儿呢!”
“你嘴里什么哪有什么正事,别让他喝了,我看他们家的长辈估计在满世界找他。到时候他不省人事,你可是窝藏罪犯”
“行了,他都快喝傻了,瞧那副借酒消愁的样儿,心都快碎成八瓣儿了”
叶轻蕴将车速提上去,两边景物飞快从两边划过,他说快了,便挂断电话。
一到那儿,叶轻蕴把钥匙交给泊车的小弟,直奔俱乐部顶楼。专用电梯一打开,进去一看,邢二已经喝得找不着北了。
夏清江在一边干着急,拿着醒酒药,却喂不下去。
看见叶轻蕴,他总算松了口气,“这下子真他妈难缠,喂他吃药,差点把手指给我咬了。不是怕他死在我这儿,爷哪儿能遭这么大的罪?”
叶轻蕴看他实在没招,从容不迫地接过醒酒药来,“交给我吧”
夏清江起初还不服气,但叶轻蕴只俯身在喝趴下的邢二耳边说了句话,他立刻直起了身子,用一双醉醺醺的眼睛四处观望。
叶轻蕴趁机捏住他的下颌,将药塞进他嘴里,不等他吐出来,又端了水一气猛灌。邢二无力地挣扎两下。叶轻蕴松开手,冷静地看着醉鬼躬着腰,一阵猛咳。
只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快得夏清江目瞪口呆,好一会儿他才回神,“速战速决,你还真下得去这手”
叶轻蕴闲闲道:“有什么可犹豫的?他脸上那伤还是我揍的呢”
夏清江又惊了一次,摸着下巴道,“我说呢,邢二那二世祖的脾气,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你伤心成这样?”
他越说越古怪了,叶轻蕴斜了他一眼,“别乱猜,什么事儿打你那脑子里过滤一遍,都会被重度污染”,收回目光,又言简意赅地说,“盛霜有了邢二的孩子,怀的是双胞胎”
夏清江眼睛瞪成铜铃,好一会儿才回神,“乖乖,邢二这小子可真行,不声不响的,都当爹了。这是好事啊,他喝成这样,被盛家逼婚了吧?我就说呢,伤心成这样,以你那厉害的三姑母的个性,从此各路美女都跟邢二无关了。哼,刚才还当他情圣了,现在就把台给拆了”
叶轻蕴听他说完,不禁一笑,“和你想的恰好相反,邢二要负责,但盛霜不同意”
夏清江险些被噎死,“他还真是情圣啊?”
叶轻蕴叹道:“我估计今天邢二是想求婚来着,但盛霜的态度很坚决。她母亲去劝也不管用。邢二还有得磨”
夏清江:“可邢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没瞧见邢二母亲的着急样子,简直求孙若渴。要知道盛霜肚子里的是邢家的骨肉,两大豪族,不是亲家就是仇家”,这件事还真有些棘手,人家不同意,邢二也不能明抢不是,他也有些替发小犯愁,“邢二那点儿小心思,我反正小时候见到过。你总是护着疙瘩,盛霜便有些不高兴,每次都是邢二眼巴巴地上去逗她高兴。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一到寒暑假,他老是问你盛家那个小丫头什么时候来,说起盛霜的时候,眼睛都在发亮。以前邢二真挺干净的,不管什么女人,都目不斜视,后来建了翡城,整个人都变了,我还当他转性儿了,哪儿知道他陷得这样深?”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叶轻蕴哼了一声,“感情那不是你表妹,就可着劲儿帮邢二说话?盛霜这么大了,从来没交过男朋友,一点儿感情经验都没有。邢二要起了心要对付她,她哪儿是对手?”
“我看你就是护短,疙瘩就别提了,你护成铜墙铁壁。盛霜不是个小孩子,她背靠着盛家和叶家,邢二没那么傻对她用强。再说,邢二和你一起长大,他是这种人么?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儿……算了,这时候还追究这个干嘛,重要的是以后怎么办。这话我撂这儿,盛霜要真的不松口,邢二的胃能穿孔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