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碧青远远的看着，见青碧水往人家道士的摊子跟前挤，心里就觉得不好，赶忙跟上前去。
这会子青碧水已经挤到了摊子跟前，她对着王道灵挑了挑眉毛：“你不是要试给我看么？试呀！我看你这些破烂符纸能有个什么效用。”
“呔！”王道灵右手夹符纸大喝一声，那软绵绵的符纸就硬挺起来，直在他两根手指之间。然后他左手掐起法决，伸在唇下默念几声咒语。
“嗡”的一声，那符纸在道士王道灵的之间燃烧，随着燃烧，飘出一阵阵诡异的青烟。
“这什么味儿呀！”青碧水拿着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风，“这么难闻。你这不是驱赶虫蚁鼠类，怕是想熏死人吧。人都熏着了，其他的自然也给熏跑了。”
却不想在场的其他百姓都大叫着喝起了彩。无火自燃的符纸在没见识过什么的小老百姓眼里还是很神奇的。在场还有大妈问起了青碧水：“这闺女，你方才说闻着了什么味儿。我们怎么没有味道？”说着还皱起了鼻子又特地嗅了嗅。
青碧水一阵发晕：“大娘你没闻到吗？也许是被风吹散了一点点，您闻不着了。”
听到这对话的王道灵心里得意的笑了。他着符纸可是特质的，纸张特地处理过，写符的朱砂里混有硫磺精，符文也是特地研究过的，就等着有天找白素贞报仇时能派上用场。眼前这小蛇妖，不到一千年的修为，若是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显了原型，那可是有乐子了。
符纸燃烧殆尽，落在小摊的案板上化成一小堆烟灰。而王道灵的手指一点儿都没有被火焰灼伤。周遭的百姓觉得更是奇了，纷纷问道：“这符纸请回去怎么用？”
“咱们拿回家会不会也自己烧起来？”
“真的是免费，你一文都不取？”
捂着额头，青碧水晃了两晃，后头挤来的群众更让她气闷难受。摊子后头的王道灵笑得更得意了：“这位小娘子，怎么脸色煞白的？我这符纸可是好东西，怎么用了之后你反倒是这样一个神色。哟哟哟，若是出了岔子，可别赖道士我。”说完，王道灵又拿着他的符纸：“免费送咯！一人一张，回家安宅保平安。就今天，过期不候了！”
除了头晕气闷，青碧水还觉得身体里有什么跟烧起来了一样。她瞪着眼睛大力的拍着摊子的案板：“你说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出了事不赖你？谁知道你的符纸是个什么东西。”
青碧水这话说得，旁边的人可就听不惯了。兼之她站在摊子前头，不少贪便宜的百姓被她挡着拿不到符纸，这会子便嚷嚷起来了：“你领不领符纸的！不领人家道长的符纸，你就别在摊子前头挡道。小娘子家家的，只不知道什么是好狗不挡路。”
“你！”青碧水又是一阵火气，本想对着那嘴巴不干净的汉子发火，却不想一阵头晕心烧。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捂着胸口，青碧水身形已是摇摇欲坠。显然是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已经着了王道灵的道。
那案桌上，原来一小堆烧尽的符纸灰已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其他的灰烬早就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
岑碧青看着青碧水冒冒失失的朝人家道士的摊子前去，一脸踢馆的模样就觉得不好。虽说跟了上去，可毕竟离着有一段距离。天色很好，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岑碧青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办法贸然使出来。紧跟着过去，摊子跟前已经挤满了贪小便宜的人。
燃烧的烟气传入岑碧青的鼻子：这味道！虽然有别的味道做掩饰，可其中硫磺精的味道还是逃不过岑碧青的鼻子。不好！岑碧青心中一惊，这架势怕是就是针对着青碧水这个小蛇妖。
靠近了，除了青碧水的妖气，岑碧青还闻到了另外的妖气。虽说那妖气淡淡的若有若无，可其中的腥臊很是明显，同那日开业时的敌意出自同源。大概明白了，岑碧青气势大涨，虽说顾及着周围的凡人和青碧水，可那龙气威压依旧直接朝着眼前的摊主笼去。
正顾着看青碧水好戏的王道灵身子一滞，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他扫视人群，却不知招惹了谁。正巧一个大娘来问符纸，他直接抓过大娘的手，借机往人家大娘身后躲，口里还说着：“我们家符纸最好用。回家烧好了，混进水里，撒在屋边墙角就好。”
这么一来，龙威带来的压力在王道灵身上骤减。王道灵如法炮制，想着法子往无辜的孱弱凡人身后躲。岑碧青没法不顾周遭凡人，只好收了自身的威压。前头青碧水已经捂起了胸口，那位置若是蛇形，正好是蛇身的七寸。眼见着不好，岑碧青也来不及想办法怎么对付那摊主道士，只好大力往前挤：“让让，麻烦让让。我家妹子在前头。她身子弱，又着急出来玩，没来得急用早膳。受不得人多、受不得挤。”
挤上前，握着青碧水的脉门，岑碧青只好将自己身上的灵气渡了过去。水族自然属水，灵气清凉平和有治愈之效，青碧水情况才有所缓解，脸色也不如之前的那般惨白了。
方才同青碧水争执的汉子见青碧水衣着华丽，又脸色不好，正担心会惹上麻烦。这会子见着岑碧青来了心里更虚了，嘴里嚷嚷着：“明知道自家妹子身子不好还放人出来玩，到时候出了事赖谁呀。”
感觉着青碧水的情况得到了控制，岑碧青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深深的看了王道灵一眼，他嘴上说着：“我家妹子给道长惹麻烦了。”说着，银子轻飘飘的落在了摊子的案板上。
之前那汉子见岑碧青好说话的模样，这会子也胆气足了，对着岑碧青说：“你家妹子耽误我们领符纸的事情怎么算？”
这时周遭的百姓发出了一阵惊呼，原来那摊子的案板自银子落地之处开始寸寸龟裂，已是碎成了一块一块的。
“那你准备怎么算？”岑碧青瞅了那汉子一眼，不再多说，只是神色发凉。
那汉子吓得腿都软了，连声说道：“不用怎么算，不用。郎君赶紧带着令妹去看郎中吧。”话一落音，周围围观的人尽数让开，没有一个人敢堵在前头。
待岑碧青带着青碧水走远，那王道灵才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咳嗽过后，便轮到王道灵脸色惨白，手心里满是鲜血了。王道灵这样的妖道最是欺软怕硬。他不敢同岑碧青计较，便将这些又全部添到了同白素贞的账上。
离开了人群，那符纸带来的影响也渐渐少了，虽说青碧水还是有伤，但也不复之前的那般严重。岑碧青的手握在她手上，触感凉凉的，份外提神。缓过来的青碧水心里一阵委屈，对着岑碧青就说：“谁是你家妹子？谁身子弱了？
☆、第59章
那道士的符纸很是阴毒,青碧水这会子看起来是好些了，可内里情况依旧很糟糕。岑碧青握着她的手，原本细腻软滑的肌肤如今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上头生出了细细的鳞片。偏生这些细微的情况,青碧水自个儿是感觉不到。
“好了，大街上的，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岑碧青扶着青碧水,轻声劝说道。如今青碧水中了王道灵的手段,受了内伤，妖相半显。现在若是闹出个动静，在大街上被人瞧见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一个人如果身上一不舒服，心里难免也不会怎么好受。青碧水一肚子火气的甩开岑碧青：“谁身子骨弱了？谁又是你妹子了？你谁是我谁呀！”
“这个……”岑碧青有几分哑口无言的味道。他刚刚那样说，不过是在人群里找个托词，好带青碧水出来呀。
路上拉拉扯扯的总会吸引旁人的眼球。有人看过来。岑碧青只好笑道：“小丫头身子不爽利，发脾气呢。”还好青碧水露出的妖相还不算太明显,个子又娇小，岑碧青能用自己身子当住她。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跟捅了马蜂窝一般。青碧水心里憋屈坏了。小丫头，青丫头，妹子……岑碧青每每都是这样叫她。看着亲热，不也听着跟小孩子一般。难倒她合该就是那不懂事的孩童，什么都不用跟她说清楚么？
之前听了砾姿的话，同岑碧青生闷气，青碧水知道自己多少有点无理取闹，算是被人挑拨了。可如今这个样子，就算是没人挑拨离间她还是有气要生。她青碧水不想这样被岑碧青对待。她期望……想着想着，心里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走开！”青碧水推了岑碧青一把，显得更加烦躁与生气了。她质问说：“谁是你妹子。我家里有姐姐，有姐夫，从来没听说哪个旮旯空里又冒出了个哥哥。别随随便便叫人家妹妹。”
“这……”岑碧青也有点恼火了：“大街上闹什么脾气！你看看你的手。”因为顾及着周遭的凡人，岑碧青没直接说出来，“非得闹得当街出笑话吗？闹出事情就好？”
鳞片已经从青碧水的手腕延伸到手背了，只是她一身青衣同鳞片颜色类似，兼之衣袖很长，被遮住了，这才看着不明显。
提醒之下，青碧水这才发现自己目前的状况。摸了摸手腕，又小心检查了下其他地方，青碧水这才发现自己的情况严重：衣服覆盖之下的地方都生出了鳞片，如果她再在街上闹下去，她到时候说不定满身都会生出鳞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