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这才怕了,能说话了,喊着状纸是聂子川自己写的,他们也是被逼着来的。
万广上前解释了事情原委,又让云光孝作证。
云光孝不敢不作证,就实话实说了。
状纸是聂子川自己写的,雷雄就来了兴趣了,问了话,确定他们诬告朝廷命官,一人打二十大板,撤除诉状。
民不与官斗,这个概念根深蒂固。虽然杨氏张狂跋扈,但也只敢在云朵聂子川和云英几个面前放肆。连端着官威的李航,心里都有点怯。真碰上了外面的官,板子打到身上,这才憷了起来。也明白过来,南平县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咋样的地方了!李航走了,换了县令,成了别人的地盘了!
一人挨完了二十板子,被轰出了县衙。
万广也不管几人,直接去了正阳街住下。
天都已经晚了,再赶回家也来不及了,想住客栈,身上又没有带银子,又累又饿,又怕又疼,想来想去,还是赶到正阳街,要求借宿一晚。
正阳街这边根本连大门都没有开。
云光孝又拉着俩人到庞家来借宿。
庞仁早得了信儿知道他们在外面干了啥事儿,这回了家,突然又来南平县,怕是有别的事,让下人不用理会,“反正已经二月了,夜里又冻不死人!”
庞家不收,三人实在没办法,只得去客栈找住处,但一听赊账,就算再是聂子川的岳家,也不收。聂子川在县城有铺子还有宅院,他们不去那,却来找客栈住,指不定又出了啥事儿呢!
云光孝想到了云彩,又拉着俩人去了唐家瑞的铺子。
铺子里只有看守铺子的掌柜和伙计,但他们也都不傻,东家过年走亲戚去的都是清园。
云光孝也学会了说好话,两人看着就答应留他们一晚,但吃的没有,要他们自己去街上买。
杨氏就想骂。
结果俩人连钱也不借他们了,说是今儿个的进账已经都被东家收走了,得等明儿个开张之后才有钱。
饿着肚子,还被打了板子,杨氏又恼恨,又忍不住升起悔意。她就是说说,又没真的要告他们。聂子川当了官,成了侯门的贵公子,就敢这么坑害他们了!
云铁锤是不管,骂骂咧咧一晚上。
“能别骂了吗?回头家里的柿饼一年年都卖不出去,豆芽也不好卖了,家里就只能吃老本了!”云光孝有些不耐烦的喝了声。
“他们敢!害的我们一年卖不掉,以后还年年都卖不掉!?”云铁锤怒骂,但心里去担心,怕他们真的敢。
聂子川已经打听注意,今年清园也别想卖出去柿饼和红薯干,他既然买下了那么多柿子园,做的柿饼就足够卖的。
云朵也实在有些厌烦得寸进尺的杨氏和云铁锤,教训屡教不改,让聂子川去调教。云光孝要是改好,杨氏和云铁锤服帖点,以后云家才会慢慢的从根上改变,否则富起也一时。
次一天,云光孝拉着杨氏和云铁锤回来,连清园都没有走,直接从大陆那边回了小顾寨村。
进门就喊着快要饿死疼死了。
姜丽锦见杨氏和云铁锤果然被打了板子,眸光闪了下,吩咐丫鬟婆子去做饭,“大姐和大姐夫已经升迁离开南平县了,不出意外,是不可能再到南平县为官了!二姑爷这边等皇家寺庙盖好,也是要升迁离开的。公公婆婆,要是还想继续再找茬闹事,等清园这座大山一走,得罪过的人怕就不会相安无事,云家估计也要完了的!”
这话之前姜丽锦就说过,云铁锤不以为然,杨氏不信云朵敢。可现在事实证明,云朵根本就不认他们云家这门亲,聂子川直接明目张胆的坑害他们。去年一年的银子全都白忙活了!杨氏想想,心就疼的滴血,而且,“他们咋和淮南王府结亲了?那个小丫头片子以后就成了啥世子妃的,那小郎…”
姜丽锦神色冷肃道,“婆婆这话休要再提!淮南王世子可不是二姑爷,一句话不对都能给把人扔进监牢里去!淮南王府那是皇亲贵胄,和当今皇上是堂兄弟,一句话说不好,脑袋就搬家了!”
杨氏脸色阴沉难看,她都打算好了,结果现在啥也不啥了!
看这她不甘心又怒恨的样子,姜丽锦垂了眼,“张氏聂梅和陈有福家的人到清园想要闹事,世子叫来了驻官兵,直接把人抓走了!到现在都不知道关在哪里!”即便是以前的清园,她都不敢想。聂子川高中状元,又认回了长兴侯府,小七就是侯门小姐,婆婆真是异想天开,还想娶个侯门小姐回来,也不看看云家啥样!
“他们那样的该抓!那一帮狗杂种,早该抓牢里,关死他们!”杨氏气恨的咒骂解气。
云光孝有些好奇,“咋陈有福家的人又去清园闹事了?”
事情都传遍了,姜丽锦也知道详细的,就一五一十清楚的说给三人听。
云光孝突然有种感觉,祥子放火烧陈有福家,和聂子川有关系,他莫名的就是有这种直觉。而且,少了陈家之后,祥子就逃跑了,到现在都一直没有抓到人,他一个小娃儿能跑哪去?要是没人帮他,很快就能被官兵抓到了。
想到陈家的人烧的全身烂脓的惊怖模样,云光孝打个冷颤,“饭做好了没有?”
“快了!快了!”厨房的婆子应声,很快就把饭菜端出来了。
清园这边饭菜也端上了桌。
云朵和聂子川也坐的矮桌,和赵郗,庞赛,小六小七一块吃饭。
“我父王的回信什么时候会送来?”吃完了饭,赵郗擦嘴,漱口,端了茶,这才开口说话。
“估计就是这几天了吧!”倒是淮南王不论同意与否,赵郗都只能跟着他。
之前赵郗还想着回京,从庞赛来了清园,要留在清园学武之后,他就不想走了。整日拉着小七,妹妹长妹妹短的。
万森办事效率还算快,带着信在聂子川预期之内赶回来,送上淮南王的信。
匈奴异动,皇上趁机就留了淮南王在京,应对匈奴。万森去直接拿着聂子川的信就见到了淮南王。
云朵催着快看信。
聂子川打开一看,就笑了,跟赵郗道,“你父王已经同意,让你留下学武,先武功学好。等皇家寺庙落成,再和我们一块进京!”
赵郗小脸露出喜色,见他把信递过来,接来一看,还真是,脸上的笑容就大了。
淮南王信上说的很客气,是因为接到了聂子川不怎么客气的信。儿子在他手里,前面学的武功尽失,是继续跟着聂子川学他的武功,还是把儿子接走,淮南王掂量的很清楚,反正皇家寺庙建成,也就一年多的时间了。
“这一大箱东西,是侯府带给少爷少奶奶和小少爷小小姐的,这两大箱是王府让带给世子的!马车太小,拿不下另几个箱笼,不然还要更多。”要不是这些东西,万森不得不换了马车,早就回来了。
打开里面,全是吃穿用品。
“安心练武吧!我让人给你请个夫子来!”聂子川看着赵郗道。
赵郗面上带笑应声,“是!”
“干娘!请了夫子,我是不是就不用再去白石学堂念书了?”庞赛朝云朵湊过来。
“你要是不愿意去,等夫子来了,就在家念书!”云朵捏捏他的小脸。
“好哎!好哎!”庞赛和村里的小娃儿玩不起来,还不如和弟弟妹妹一块玩!
庞仁带着黄悦菡来小住,看儿子学的成果。
庞赛立马朝爹娘扑了过去,显摆自己学了啥啥招式,还打给俩人看。
庞仁眼刀子朝聂子川非了好几回,干儿子不教,却卖力的教给女婿!
黄悦菡倒觉得让罗平教更好,既然聂子川的武功不适合,当然是选对儿子将来最好的,就庞仁傲娇。
云朵问起云彩,她前两天就让人去送春笋,捎了信儿,邀她们来清园小住的。
“云彩家里忙,说是快春试了,不少订做学生装的,就没过来。”黄悦菡来之前,特意去看了她。
学生装也是和长衫差不多的,只不过被云朵稍微改了改。做衣裳的时候,就给聂深和顾三郎顾四郎做了一身让他们穿,也帮云彩家成衣铺子打打广告,没想到三人一说,聂子川当初穿的就是学生装上的考场,县学里的学子们纷纷打听在哪买的,争相订做。
“他们要是都穿起来,那就像校服了!”云朵忍不住笑。
黄悦菡笑她,“也不知道脑子里哪那么多的主意!”
庞仁那边已经嚷嚷着,要打猎,弄野味吃,要大吃几顿好吃的。
云朵这时候正孕吐,虽然吃着聂子川配的药,缓解了不少,但油腻油腥的都吃不了,早上晨起,还是要吐上一回,“要吃你自己烤了吃去!”
“你这怀着身孕,没见长肉还瘦了,咋补养的!?看看你嫂子,被爷我养的珠圆玉润的!胖了十五斤了!”庞仁得意。
黄悦菡脸一红,要拧他。
云朵笑,让卫春卫狄陪他去打猎,“不过一个冬天过完,如今正是猎物最瘦的时候。”
“精瘦的肉不是更好吃!”庞仁吆喝着就跑山去了。
黄悦菡和云朵在家里说话,听聂子川教赵郗练的武功,忍不住发笑,“这下,就算世子到了年岁,淮南王府也不敢给儿子纳妾抬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