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郎让罗妈妈拿了她的斗篷过来,给她穿上,带着她出门。
罗妈妈没有跟着,而是让罗平在后头远远的跟着俩人,她回头问万妈妈云朵在后厨的情况。
“少奶奶…今儿个精神有点不太好,烧菜的时候,要不是邢师傅提醒,还差点多放了一次盐!”万妈妈回想。
罗妈妈把聂大郎禁止云笑再邀齐家姐妹几个来家里的事儿也说了,俩人互看着对方,好一会,同时低声道,“孩子。”
黄悦菡怀孕了,云朵很是高兴,还说过了头三月要教给她孕妇操,多锻炼容易生产。
云笑一说要邀请齐家姐妹,云朵也是积极的帮着张罗,大力支持她出门和各府的闺秀们交际,学习,每天抽空就看她的功课,花了很多心力。
别人都有孩子,他们少奶奶也成亲快两年了,却还没有孩子。
两人又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万妈妈低声道,“少奶奶的身子没有问题,这一两年也一直在调养,家里燕窝和养荣丸都没断过。那就是少爷的身子……”
罗妈妈抿了嘴,“少爷病了那么多年,多少次死里环生,能把病治好已经是万幸。孩子……怪不得少爷不让云笑小姐再在家里设宴。”
“今儿个少奶奶精神不好,肯定也是想起这事儿,心里不好受。”万妈妈说着心里一酸,“少奶奶今儿个还高高兴兴的吃饭,跟少爷说说笑笑的,除了在后厨烧菜的时候,可一点没敢表露出来。”
“面上别把这事儿当回事儿。”罗妈妈叮嘱她,见她有些沉重的点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等咱们去了京城,就好了!”
而此时外面的街上已经寥寥无几个人了,街道两旁的店铺也都关门打烊了。只有个别的客栈还亮着灯,开着门。
雪花缓缓的飘落,不远的巷子口摆着一个摊位,用棚子撑着挡雪,有暖黄的灯火传过来。不知道在煮什么吃食,一阵阵蒸汽从锅里升起来,映衬飘落的雪花,有些孤寂,又透着温暖。
云朵忍不住眼眶就湿了,抱着聂大郎的胳膊,落后他半步,把头靠在他胳膊上。
聂大郎心里像扼住了一样,停下脚步。
云朵还在往前走,他突然停下来,走出两步,又被带了回来,抬眼看他怎么不走了。
看她大大的杏眸满眶晶莹,还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聂大郎瞳孔猛地收缩,“朵朵…”
云朵心下一慌,急忙低头,有些无措道,“雪迷进我的眼睛里了!我们回去吧!”飞快的擦擦眼,仰着小脸冲他笑。
聂大郎把她拽进怀里,紧紧的搂住,“是不是因为孩子!?是不是?”
“什么孩子?没有啊!”云朵想否认,眼泪却忍不住涌出来。
聂大郎把她抱到巷子里,靠在墙上,抱着她狠狠吻她,吸她的眼泪。
云朵的眼泪却像流不断一样,拽着他的衣襟哭起来。
“朵朵乖…听话……不哭…”聂大郎抱着她柔声的哄,眼眶也一片湿润。
不远处有人走过,罗平站在巷子口挡着。
两个喝的有点多的人互相搀扶着,脚步虚浮的走过来,要进巷子,见罗平在巷子口挡着,俩人打量面无表情的罗平,“这人站在这里干啥啊?”
喝多了酒,见罗平没搭声,就问他,“喂!你站在这里干啥的啊?大半夜了不睡觉!”
罗平冷冷看两人一眼,“今儿个头七,等着人给我送钱。”
俩人一听,顿时吓的酒全醒了,再看罗平面无表情的样子,喊着娘,连滚带爬的就跑。
见俩人跑远,罗平抿了下嘴,没有朝后看,继续等在巷子口。
云朵看了眼,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
聂大郎抵着她的头,宠溺又责备道,“傻丫头!心里有事都不跟我说,自己一个人胡想八想!”
“我没有……”云朵声音沙哑的反驳,被聂大郎吻住了嘴。
聂大郎松开她,“还说没有,看都哭成小花猫了!”揉着她的
”揉着她的头,“以后不准再一个人胡思乱想,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你看你这次,就是乱想!”
云朵吸着鼻子没有说话,眼眶里又涌出泪水。
聂大郎无奈的叹气,给她擦掉眼泪,“还说自己又聪明又睿智!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要孩子?”
云朵抬眼看他,是他不要,孩子!?
聂大郎笑着蹭了蹭她的头,“我家的小傻丫头,看到别人难产,吓的几天做恶梦!看到别人生孩子就变了小脸!”
“我哪有!”云朵不记得了,她有吗?
聂大郎在她屁股上拍了下,“我怕你太早有孕,年龄小,又心里有阴影,生产的时候有危险,一直吃着药,你当然不会有孕了!”
云朵惊疑的瞪大眼,“你吃着什么药?”
“当然是不会受孕的药。让你吃了会损伤身子,影响以后生孕。我吃了反而问题不大。怕心里不好受,才一直没跟你说。你看你,胡想八想的!小傻丫头!”聂大郎笑着解释。
云朵有些半信半疑。
聂大郎回到家,就把自己悄悄吃的药丸子拿出来一颗给她。
云朵躺在床上,拿着那个黑色泛着光泽的药丸子看过来看过去。
聂大郎洗漱完回来,看着她笑,“时辰可不早了,快点睡!”
云朵趴在他怀里问,“那你都是什么时候吃的这个药?我怎么不知道?”
聂大郎笑着有些魅惑的把她抱上来,含着她的小巧粉白的耳垂,“我们行房的前一天吃了才有用。之前吃的多,最近吃的少了!”话里满满的抱怨他们最近亲热的少。
云朵身子轻颤了颤,红着脸捶他。
不过次一天起来,她就趁着聂大郎去庞府之后,拿着那个药丸子找了个大夫看是什么成分,是不是吃了节育的。
找了三个大夫看了都是男子吃了节育的药,她还是有些狐疑。聂大郎年纪可不小了,像他那么大的都儿女成群了,他却一点也不着急要孩子的事儿。看了看手里的药丸子,回了家,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聂大郎的药。
终于让她在净房里,最上面一层柜子的最里面找到一个瓷盒,打开一看,都是同一色的药丸子,她又拿了几颗出去。
罗平看她又出门,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藏起来的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盒,大松了口气。
查了一遍都是节育的药之后,云朵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又问这药的副作用。几个大夫都说到这药吃了有损身子,但问题不大,想要孩子,得停药一段时间,调养一下才能要。有的说调养一俩月,有的说调养三五个月,还有的说半年。
云朵想了下聂大郎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年年都还要吃药调养,他还吃这个节育对身子有损的药,回到家见了聂大郎就勒令他不准再吃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还吃这个对身子有损的药,会更加影响健康的!不准再吃了!要是…要是有了孩子,就生下来!”
聂大郎抱着她笑,“小傻丫头!要是真的有了,你还能当他没有吗!?”
云朵羞怒的瞪他。
罗平悄悄把药又拿了回去,放在自己屋里。
云朵却突然让他早点回村里,“你媳妇儿后三个月,也正是危险期呢!万广他要回来了,正好准备万森的婚事,你也跟着一块回清园吧!这段时间好好陪陪你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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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亲事
罗平的脸色顿时僵了下。
“怎么了?你好像不乐意似的?”云朵开玩笑道,眼神却已经要瞪了起来。
罗平忙道,“没有!奴才是太高兴了!好长时间没有跟媳妇儿一块了!她怀着身孕一个人在家,我也很是担心来着!”咧着嘴笑的灿烂,拱手谢云朵的恩典。
云朵脸上这才笑起来,“我准备了点补品,你正好拿回去给你媳妇儿!她快生了,这段时间是孩子发育最快的时间,孩子长重多在这段时间,太胖了到时候不好生,会吃苦头的。但营养不能缺了!”
罗平看她这么了解,默了下,飞快的瞥了眼聂大郎,忙笑着应声,“多谢少奶奶!多谢少奶奶!”表现的能回家陪媳妇儿很高兴的样子。
罗妈妈也满脸的笑,不过还是警嘱罗平几句。
罗丘和万广终于赶在月底回来了,带着账册,和一沓银票,一大包碎银子。
“这一本是护肤品和香皂的!这一本是云英小姐的!”罗丘说着把账册和银票都呈上。
看俩人都冻鼻子耳朵发红,云朵让俩人先去吃饭,“喝两碗羊肉汤暖暖,吃了饭再过来回话儿。”
聂大郎点头。
俩人忙行了礼,去吃饭。一顿热热的羊肉汤饭吃下肚,麻辣牛肉酸汤又喝上一碗,直吃的头上冒了一层汗,这才过瘾的洗漱了下,又到屋里来回话。
云朵把账册看过了,没白白让她攒了大半年的货,除了南平县和府城别的地儿都没舍得卖。总算卖的还算可心!
两人也很是高兴,这一批的货可大半进了宫里,比去年翻了一倍。先回了云英的,“毛绒玩具已经找人在京城开店,有了什么新样式,我们再送过去,给了三百两银子。另外一批衣裳也同样找了喜铺做了,同样给了三百两。送进宫里的是二百八十两银子,总共八百八十两银子,还是吉利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