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非你不可 (桃心然)

“戴总，您慢走。以后想念陆湛了，可以随时来看他。当然我也会劝他跟你见面的。”陆寻诚心诚意的说完，又嘱咐道，“平时多注意身体。”
“多谢关心。”戴碧霞面露冷笑，转身朝电梯间走去，但仅仅才走了两步，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身子歪着依靠在墙边，很快又软倒在地……
“戴总，你怎么了！！”陆寻惊叫了一声，连忙跑过来扶她，但戴碧霞脸色发青，突然就闭上眼睛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戴总！戴总！你醒醒啊！”
听到喊声的陆湛，也第一时间跑了出来看情况。看到戴碧霞又晕倒了，陆湛心头一紧，二话不说就把戴碧霞打横抱起来进入电梯，陆寻也跟了进来。
二人火速的把戴碧霞送往最近的医院急救。
一次又一次的晕倒，再加上上次听说的那个‘食道癌’消息，陆湛这回比以往都紧张焦虑。他守在抢救室外，一声不吭又紧张不安，煎熬的等待着。然后，在陆寻的示意下，他又给陈天蓝打了电话，要她通知陈家的人都赶紧过来。
“看来，你还是挺关心你妈的，对不对？”等待的间隙，陆寻问了句。
“这不都晕倒了吗？就算是个普通朋友也该担心下吧。”陆湛掩饰着紧张的心境。
陆寻早就看透了他对戴碧霞冷漠面孔下，那真实的内心……她默默的握住他的手，“答应我，对她好点吧，她真的很不容易！”
陆湛绷着脸，不回答她。然后很快，抢救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出来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陆湛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答了出来，还对医生说道，“我是病人的儿子，她现在怎样了？醒了吗？”
“嗯，醒了。”主治医师脸色还是很沉重，他说，“先去缴费拿药吧。”
“我去缴费，”陆寻对陆湛说，“你进去陪你妈妈！”
于是，陆湛赶紧到了戴碧霞的病床前，看到正输着液，虚弱得不堪一击的戴碧霞，他真真的心痛了，竟然本能的喊她，“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戴碧霞听到这声‘妈’，她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立刻激动得热泪盈眶，还硬撑着要起来牵住他的手，“天湛，你刚才……叫我什么……”
“别急，”他主动来握住了她的手，豁出去似的，“妈，你先躺好不要动……”


140 终于回归那个家

“别急，”他主动来握住了她的手，豁出去似的，“妈，你先躺好不要动……”
“天湛，你终于肯认我了？不会是可怜我吧？”戴碧霞紧紧的反抓住陆湛的手，眼泪如泉涌，“你是不是看到妈妈病的要死不活了，才心软的……？”
“不要这样说，”他鼻子酸酸的，纵然再强大的心理，也扛不住戴碧霞这一轮轮的苦情战。他坐在她床前，温声说到，“其实不管你跟我是什么关系，我都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
“谢谢你能这样说，妈妈现在身体和心里都舒服多了。”
过了会儿，知情的陈天蓝跟陈天澈都赶往医院来了。一见到戴碧霞脸上还带着微笑，说话清晰，床前还有陆湛陪着，那陈天澈就怪声怪气的奚落起来，“哎呀，闹得那么急，我还以为要一命呜呼了呢，搞半天还跟那小白脸儿有说有笑的，弄的我连个觉都没睡好！”
“天澈！”陈天蓝冲他吼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小白脸？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现在是我们的大哥陈天湛，都是陈家的人，你态度好一点！”
“哟，这么快就跟他一条战线啦？刚赶走一个冒牌货，又迫不及待的认了一个。我看啊，这小白脸儿压根就不是什么好货，说不定还不如前面那个冒牌货呢！切！还想要我认他做大哥，见鬼去吧!”
戴碧霞气得脸色发绿，她吼着陈天澈，“你要还想老娘多活几天，就给我滚出去发牢骚，别在这儿影响我休息！”
正在这时，主治医生让家属都去诊疗室一趟，意思是要跟他们聊聊戴碧霞的病情。闻言，陆湛跟陈天蓝都一起跟了去，而刚骂完人的陈天澈，也凑热闹一般的跑去了。
“医生，我们几个都是病人的子女，麻烦您详细的跟我们说一下，我妈的身体状况究竟怎么样？”陈天蓝一来就急切的询问。
主治医师是个年近五十的男人，带着眼镜，面部表情十分严肃。他把几张化验单摆到桌面，语气低沉的说，“你们可以看一下，患者已经到了食道癌晚期，并且有扩散转移的症状，从患者的体质来看，如果控制的当，最多还有两年的寿命。”
“啊？怎么一下子又到晚期了？”陈天蓝听到这里，哇一声就痛哭起来！虽然平时戴碧霞对她不好，可身为女儿，一旦听到这样的噩耗，她还是跟感觉像天塌了一样，边哭边说，“为什么会这样，妈她平时身体那么好，一点症状都没有，怎会突然就癌症晚期了？医生，你到底有没有弄错？或者，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治愈？我们不缺钱，只要还有1%的希望，我们都会付出100%的努力挽救她！”
医生摇摇头，沉重又肯定的说，“不会弄错。我们这儿是s市医疗设备最为先进的三级甲等医院，基本不会有误诊。如果你们有疑问，建议去国外再检查。”
刚才咋咋呼呼的陈天澈，听到这消息虽然也有瞬间的难受，不过他表面还是吊儿郎当的，“只能活两年？搞毛啊，那得赶紧趁她清醒的时候，立遗嘱，把财产分清——”
岂料他这难听的话还没说完，陆湛就狠命的推了他一下，咬牙切齿的骂道，“滚出去！”
“哟呵，你他妈什么意思啊？”陈天澈努怒了，反过来又推了陆湛，“凭什么让我滚出去？该滚的是你吧？你算哪根葱啊，还没进咱们家呢就这么嚣张？是不是看到我妈快挂了，你也想趁机分一笔遗产啊？开始跟我争了是吧……”
“陈天澈你有完没完啊！”陈天蓝也是忍无可忍了，她哽咽着说，“妈已经这样了，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救她，你还在这儿说些风凉话，简直狼心狗肺！”
“好了好了，别吵了，”主治医生制止了他们，“为了患者的情绪，见面你们几个做儿女的可以私下商量，要不要把病情告诉患者？”
陈天蓝跟陆湛相视一看，她几乎没有考虑就提出，“我觉得还是先别告诉妈，让她保持乐观的心情最重要，就说是一般的恶性肿瘤吧，只要坚持就能治愈的那种……尽量报喜不报忧，对其他人也别声张出去。最好，连爸爸那里也别说，因为妈是个爱面子的要强的人，她在爸面前一辈子都那么强势，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病就在爸面前成为弱者……”
陆湛沉痛的点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去办。”
转过来，陈天蓝又没好气的对陈天澈说到，“二哥，看在妈宠了你这么年的份上，你也行行好，跟我们配合着隐瞒一下，也对她好点吧？”
“哼，”陈天澈不屑的说，“那要看我心情了！”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那副冷漠自私的龌龊嘴脸，让一旁的陆湛恨得牙痒痒，冲动了好几次想揍他一顿，终究忍住。
医生又说到，“食道癌到了晚期生存期就可能有一年多了，但是，病人身体机能的改善也是决定晚期能活多久的重要因素。只有身体机能好，免疫力强，才能抵抗癌肿的发展，耐受各种药物治疗。所以患者这个情况，我不太建议做传统的放化疗了，可以采取其他更好的治疗方案，比如用中药进行调理……反正，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具体能活多久很难确定的，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培养乐观情绪，对控制疾病有很大帮助的，可以有效地延长食道癌患者的生存期。”
这番话，稍稍给了陆湛和陈天蓝一些安慰，不过一想到那个‘两年’的期限，都闷闷的说不出话来了。
在走廊冰凉的椅子的椅子上等了很久，看到陆湛终于从诊室出来了，她连忙迎上前去，“情况怎么样啊？”
陆湛神色落魄，他抬腕看了下手表，“已经很晚了，要不你先回家吧，我在这儿守着就行。”
“听你的意思是，戴总的病情很严重？你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她追问道，“到底是什么病，你没必要瞒着我啊。”
“癌症晚期，”陆湛颇有些挣扎的说出这几个字，但又故意表现得很淡定，“医生说控制的好，最多活两年。”
“……”陆寻吓了一跳，睁大眼睛，怔住了。
他委婉的表达自己的决定，“所以，我今后可能回家的时间不会那么频繁了……”
“嗯，”她理解似的点点头，大度的说，“事情已经这样，你还是必须留在她身边的。我这儿先别管，反正你抽空回来看一眼就成。”她说完，突然一种强烈的愧疚涌上心头……是她当初剥夺了陆湛跟戴碧霞之间的母子情，现在两人好不容易相认了，戴碧霞却只剩两年的活头了，这悲剧不都是她陆寻造成的吗？
如果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还要介意陆湛从此不能跟自己夜夜相伴，那她未免太不是人了。
想到这儿，她更加殷切的对他说，“戴总这个病，目前最需要你的精神支持。所以我建议你除了在医院里多加照顾外，也顺了她的心意，跟着回到陈家去吧。”
“……”
陆湛在椅子上坐下来纠结了半晌，他抬眸望着她，“你真的不介意我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