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阳阳还在床上……”
云倾挣扎着想要从被子里扭出来,无奈男人的力气太大,勒得她胸口都踹不过气来。
迎面看见张继,傅彦彧看了他一眼,冷声吩咐:“去把那小子抱下来。”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抱着怀里的女人离开了。
张继看着被这‘狠心’的父母甩在床上的小身影,小家伙连盖的被子都被卷走了,此刻正撅着屁股,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
温汐手上受了伤,她将自己的大衣盖在小家伙的身上,抬头看见走进来的张继,生疏地笑了笑,算是打了声招呼。
见美女朝自己微笑,平时咋咋呼呼的张继,此刻也羞红了一张脸。
他弯腰将没爹疼没妈爱的小家伙打横抱进怀里,见身旁的小姑娘没受伤的手上拧着一袋子的衣服,赶紧伸手接了过来。
温汐想说不用,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就见张继回头,语带关切地问着:“你能走吗?”
他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只看见傅彦彧抱着温汐离开,看样子是腿脚受了伤,不知道身旁这小姑娘会不会腿脚也不方便。他手里抱着一个奶娃娃,心里也想怜香惜玉来着,却没有空余的手了,暗地里愤愤地骂了傅彦彧几句。
***
见云倾不听话地在怀里动弹,傅彦彧伸手就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惊得她立刻就不敢再折腾下地了。
她不敢想他居然会这样抱着自己走出医院,她身上还是病号服呢!一路被这么多人行注目礼,她感觉自己脚趾头都羞耻地蜷了起来,一缩脖子直接将脑袋埋在傅彦彧胸前。
这可恶的家伙,总是欺负她!还欺负他儿子!
想到他刚才将被子卷起来,眼睛冷冰冰的,看样子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她有些气恼地伸手拧了拧他的胸,气闷道:“你怎么能那么对你儿子!”
没听听到他的回答,她也没指望他能好好回答他的问题,额头闷闷地撞了撞男人坚硬的胸膛,点了点,气恼指责:“他可是你儿子,你说你这个当爸爸的,要是别人家的爸爸白捡了这么大一个儿子,又聪明又伶俐,高兴都来不及!你看看你!总欺负你儿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哼!你要是对阳阳不好,我也不要你了!”
云倾也不知道自己这话有没有威慑力,可是,想到他这个做爸爸的,也太不称职了,心疼儿子……
自己的儿子,聪明伶俐是自然的,可是鬼灵精怪过了头,还总给他拆台,现在又是变本加厉地想骑到他头上,傅彦彧有些无可奈何,他自然是不会同意小家伙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
“听到没有?”男人沉默,云倾小声地再问了一遍。
“嗯。”微不可闻的一声,带着妥协。
得到他的承诺,云倾心里一颗大石落了地,他的回答仿佛印证了自己在他心里的重要性。这两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满心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
虽然他们在彼此的生命中缺失了五年,现在想要适应彼此,大概都需要一些时间来磨合。毕竟,一个模子里的两个人,都是这样的傲娇又不服输。
傅彦彧打开车门,将她的腿小心地收拢在臂弯间,轻轻地将云倾放到了车后座。
车内的空调大开,云倾身上披着傅彦彧的大衣。
傅彦彧站在车边,突然眯着眼朝楼上敞开的窗口望去,被支起的玻璃窗后有一道视线同样笔直的射过来。傅彦彧看了眼,平静地收回视线,脸上表情维持着一贯的讳莫如深。
看见张继大包小包的走进,傅彦彧从他手中接过阳阳,看了眼他身后的温汐,淡声嘱咐了一句:“你送温小姐回家。”
说完转身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将阳阳递给车里的云倾,再次关上车门。
傅彦彧坐上驾驶座,云倾双手抱着阳阳,等着温汐上来,却见傅彦彧直接就发动了车辆,云倾赶紧朝后车窗看了眼,回头看着男人语气愤愤道:“你怎么把温汐丢下了?!”
傅彦彧深幽的目光看了眼后视镜,手指敲了敲方向盘,从容闲适地回道:“我们回老宅,你让我带着她一起见长辈?”
“……我要回家。”
云倾心里砰砰通通地乱跳,她没有见过她家里的长辈,今天见到他舅舅也是突发状况,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出去见人。
云倾还是想等自己腿伤好了,抽一个好日子,郑重拜访才好。
人都上了车,傅彦彧没有搭理,沉默以对。
云倾看着男人的侧脸,那坚硬的线条在朦胧的灯光中显出几分柔和,她掐了掐自己的手指,轻声建议:“要不明天去,怎么样?”
“你看我现在还穿着病服,裹着被子,阳阳也睡着了,这个时候我们去拜访好像也不是很有礼貌,你说是不是?”云倾扯了扯裹在身上的棉被,循循善诱地劝说着。
听着她的狡辩,傅彦彧眸中闪着笑意,手指敲了敲方向盘,重复一句:“明天?”
唯恐他不同意,云倾赶紧点头,“今天实在不方便,明天,明天好不好?”
“那就明天吧。”
听到傅彦彧爽快地应了,云倾高兴地点了点头,晕晕乎乎中感觉自己好像又上当受骗了。
可是,管他呢!今天总算逃过一劫!
傅彦彧开车将云倾送回了家。
云倾手上抱着阳阳下了车,不过就是腿跛了些,她想自己走上去。却见傅彦彧长臂一展,手臂用力,利落地将母子两人打横抱进怀里。
云倾双脚腾空,不得已腾出一只手来抱住男人的脖子,一只手紧紧地将阳阳朝男人怀里搂了搂。
“重不重?”
劝说了半天,云倾也认命了,知道他不会放自己下来,于是乖乖地靠在男人身前,一动不动,希望自己不要太重。
听到女人在耳边小声地问着,傅彦彧抱着她的手臂又朝上垫了垫,男人脸不红,气不喘,脚步坚定而沉稳地朝电梯走去。
“您媳妇怎么了?”
这个满身矜贵的男人太耀眼,出现在小区几次便被保安记了个全,看样子就知道他是个有钱人,见他怀里抱着一大一小,便热络地上来打招呼。
---题外话---【小剧场】
狗腿君匪:“请问傅总,你这样欺负你媳妇好吗?”
傲娇傅轻蔑地看了眼一旁的狗皮膏药,冷哼道:“我媳妇乐意!你管得着?!”
☆、128.128“那行,我给你洗”(5K+)
最近被保安行注目礼太多次了,云倾依旧没有适应,看见有保安看过来,立刻脸红心跳地将脑袋埋进男人的怀里。
傅彦彧听到声音,吝啬地将目光看向一旁涎脸涎皮的保安,男人棕灰色的瞳仁缩了缩,眼前的人有几分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人冷静如寒霜般的目光落在保安身上,噤得保安一动也不敢动,额头上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冷汗。
他赶紧小跑到电梯边帮忙按了电梯上行按钮逆。
傅彦彧目光沉沉,在保安一阵谄媚的笑脸中,阔步进了电梯。
保安看着电梯门关上,立刻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了过去:“您好,……对,他们一起回来的。行!……没被发现,我办事您放心。”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保安摸了摸鼻头,等电话挂断,不屑地讥讽了几句,将电话揣进裤兜里,拿着巡逻棒晃晃悠悠地朝外面走去。
**鼷*
傅彦彧抱着云倾回了主卧。
他将云倾轻轻放在床上,又将她怀里的小家伙抱了起来。
听到小家伙在耳边不耐地哼了几声,傅彦彧放在小家伙背上的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拍了拍,安抚着半睡半醒的小家伙。
阳阳哼唧了几声,便趴在傅彦彧的肩膀上继续睡着了。
云倾看着傅彦彧抱着阳阳离开卧室的背影,男人身姿高挺,阳阳趴在他的肩头,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并排着靠在一起,阳阳肉嘟嘟的小脸挤在男人的脖颈处,微张小口呼吸。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虽然倔强固执,也有着很多小脾气,可是,她一直都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正如同那些年少时光里,他不言不语,默默地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正如张继所说的,他为她妥协了太多。
傅彦彧走进来的时候,云倾正从衣柜里拿出睡衣,一只脚蹦蹦跳跳地朝洗浴室走去。
“你在干什么?”傅彦彧拧着眉看过来,语气不满地呵斥。
“……我想洗个澡。”
听了他严厉地叱问,云倾条件反射地气短,手指捻着睡衣,低头回避着男人咄咄的视线。
“伤口还没好,医生的话也不听了?”
傅彦彧走过来,抱着正金鸡独立的云倾走回床边,沉着脸,表情严肃。
“可是,我想洗……”
云倾在他怀里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拽着睡衣,不肯妥协。
今天从车里翻出来,在泥里滚了一回,衣服换成了病服,可是去不掉满身的血腥味和药水味。她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躺在自己的床上,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满身的细菌携带体,现在被傅彦彧放到了床上,便觉得床单都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