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她的记忆里,这是他最落魄、最无助的年月,她就更不会道与外人了。
“傅总的母亲是位天才型的钢琴家,18岁的年龄就在肖邦钢琴大赛上获得了冠军,本来事业人生都刚刚起步,却戛然而止。你不想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柴峙行的话是什么意思,云倾捻着手里的文件,没有接话。
云倾对傅彦彧母亲傅暖的印象大概是漂亮优雅孤僻又冷傲,在她儿时的记忆里,从未见过傅暖和村子里任何人有过来往,她偶尔会在院子里浇浇花,大多时候都在别墅里不出来。可是,那令人悲伤又压抑的琴音却时常会从传到云倾的耳朵。
她小时候没有母亲,曾经问过少年时候的傅彦彧,他父亲去哪儿了?是不是也去了天上?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
她想不起来,却深刻地记得他当时的愤怒。
父亲这个话题,是悬在少年心上的一把刀。
他和她的际遇不同,她的母亲是去世了,才回不来。而他的父亲,在少年的心中,父亲是抛弃了他们母子!让母亲郁郁寡欢、精神失常的罪魁祸首!
“这些年,想必傅总对这个问题也很困惑……”
柴峙行顿了顿,眯着眼看着身旁的小丫头,见她面色微变,这才继续道:“幸运的是,老朽有幸认识傅总的父亲,如果云小姐还有听下去的意愿,周五下午三点,老朽就在云会所等你。”
云倾捏着包,她的确想要知道傅彦彧的父亲是谁?也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狠心的人才会将那样珍贵的他给抛弃……
少年时代的傅彦彧让她心疼,她没有母亲,却完整地拥有父亲的疼爱。
而他,虽然母亲在身边,却没有他们的爱。那些年少的岁月里,他是怎么被村民孤立,被同学孤立,而他又是怎么在村民嚼舌根骂着私生子的日子里走过来的……
他的少年时代,是缝缝补补的破娃娃,却是她心里唯一的娃娃。
云倾看着车辆停下的地方,柴峙行倒是说话算话,堪堪将她送到市区便停了车。
云倾抿了抿唇,手指放在扶手上,正准备打开车门,就听见柴峙行冷漠的语调:“这是最后的机会,说不定哪天老朽就忘了。”
云倾的手顿住,一时不知道如何做决定。
柴峙行也不急于一时,伸手递过来一张名片:“想通了就打这个电话。记住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
云倾下了车,看着急行而去的三辆车消失在车流中。
她转身朝公交站台走去,看了看时间,准备去接阳阳放学。
刚走几步,手机就响了起来,铃声急促,仿佛电话那头焦急等待的人。
“刚才在哪里?怎么不接电话?”男人语气有些急,更多的是焦躁不安。
“刚才……坐车,刚到市里。怎么了?”
“不是说了让张继接送?怎么不在孤儿院好好等着?”
傅彦彧揉了揉眉心,二十分钟前接到张继的电话,知道云倾早就离开了孤儿院。张继打了几通电话却都没有人接,电话里提示的都是“您说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器……”
傅彦彧听了,额前神经紧张地一跳一跳的,他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了。
结果他打去电话,结果也是同样的。
在这焦急等待的二十分钟里,云倾不知道,这个男人几乎发动了自己在江城所有的势力去寻找她的下落。
每一分钟的等待里都是煎熬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不够强大。
这种不可控的危险一直潜伏在他的身边,连带着他的小丫头都不可避免的受到波及。这一次不同于五年前,却在心底生出了比五年前更深的恐惧感。
不是害怕她被人暗伤,而是,害怕,哪一天,她突然就不见了……
云倾:“……”
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因为下车时,柴峙行丢下的一句话:“这件事是老朽自作主张地和你说起,暂时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尤其是傅总,希望你知道我的意思。”
云倾不知道柴峙行想要说什么,关于傅彦彧父亲的事,为什么只能告诉她?为什么不能让傅彦彧知道?
她不懂,却想等自己弄清楚了再告诉他。
“那边有公交车,我就……”云倾舔了舔唇,有些紧张地回道。
傅彦彧将车停在十字路口,看着前面的红灯,打断她的话,问:“现在在哪里?”
听到他话筒里传来的汽车鸣笛声,猜到他可能已经在路上,云倾看了看地标,老实地报了方向。
不一会儿,就见男人开着墨绿色牧马人停在眼前。
傅彦彧半降车窗,男人眼神凌冽,浓眉紧蹙,分明还在怒火中烧,他盯着云倾,像命令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声音很是严厉:“上车!”
云倾看着他紧绷的下颔,乖乖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她低头去拉安全带,眼前的车窗陡然升起。
她还来不及将安全带扣上,身后就被一个身手矫健的男人压制住,紧接着她的脖子上被男人狠狠地咬了一口,在她被疼的张嘴叫出声的一刻,他迅速地用手臂扣住她的手臂,一手将她的脑袋拧到眼前。
云倾手指紧紧地扯着安全带,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寄托。
嘴唇上是男人喷薄的怒火,带着惩罚意味地撕扯,她感觉嘴唇发痛,有些承受不住地,一个劲地朝后缩,无奈后脑勺被男人的大手按住。
她每挣脱一分,他的唇舌就更用力地拉扯一分。
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怒火,可是眼下,她却只能先服软,否则,她不敢肯定,他是不是会不会在这里办了她。
感受到她的伏贴,男人扣住她胳膊的手慢慢地松开,大手却掀起一方一角钻了进去。
片刻后,两人分开,带出唇上细细的银丝。
云倾额头抵在男人的脖子上,红着脸,小口小口地细细喘息。
***
“下次不要一个人坐车,不想麻烦张继,以后就让小李送你。”
小李是老宅的警卫员,云倾记得,最近几次出门都是他在接送,听了傅彦彧的安排,她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晚上,云倾被折腾的累了,圈着傅彦彧的腰,在他怀中拱了拱,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睡着了。
而傅彦彧却睡不着。
今天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在公交上,怎么可能会没有信号。
他低头看着怀里安静熟睡的小丫头,看见她嘴角那抹恬静的笑容,那一瞬间,心里流过一道暖流。
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题外话---【最近跟大项目,写作时间不充裕,正常情况每天都会有一更,偶尔加更。另外,本文大约会在四月底完结,傅先生携夫人和小吃货谢谢一路追文的亲~~:-(】
☆、179.179让人深刻的爱情,是细水长流……
周二,云倾突然接到宁和朱总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朱总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客客气气地对云倾道着歉:“上次投标的事情,公司查清楚了,和你没有关系。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可以过来上班了。”
“嗯。”洗刷了冤屈,就好像一块压在头顶的大石头被人掰开了。
云倾正想问查出来的罪魁祸首是谁,电话那头朱总好像要见客,匆匆忙忙便挂了电话。
云倾早上被傅彦彧带出门,现在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做他的贴身小秘书,端茶倒水,顺便校对文件。
听着身旁小丫头轻快的脚步声,一杯热流奶放到了眼前搀。
“先喝点咖啡暖暖胃。”
自从云倾兼职做了某人的贴身小秘书后,将他办公室里,书房里,所有的咖啡都清捡了出去。
有胃病的人最好少食多餐,云倾谨记这一条,每天一到点,见他工作忙,便送来一杯温牛奶。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傅彦彧看着小丫头明亮的大眼睛,里面噙满了清澈的笑意,男人放下笔,伸手拽住她的小手,拉到了眼前,嘴角微微勾起,笑着问。
云倾站着,傅彦彧坐着,她微微颔首,正好和男人的目光平齐。
云倾抽出手来,两只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额头抵着他的,笑意盎然地说:“我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她没有做错事,没有被冤枉,她对这份工作又充满了信心。
“是吗?”傅彦彧微挑眉梢,淡淡地问。
某人现在心里有些想流泪……
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蒙受冤屈,可是,更不想让她去给别人打工,在别的男人面前晃悠。这几天,他习惯了自己工作的时候,小丫头在一边帮忙,或者就在沙发上睡觉,他心里都是满足的。
这下好了,还没想出多久,她明个儿又要去上班了。
云倾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接到人事部陈总的电话,大意是问她明天有没有时间,希望她尽快返岗工作。急切的语气,仿佛她的岗位多么重要,就缺她这一人。
刚才和傅彦彧那么一说,云倾没想到明天真的要上班了。
挂了电话,云倾看着眼前的男人,见他微眯着棕灰色的瞳仁,蹙眉深思的样子就像一只想要干坏事的大狐狸。